五个月后...
京城,五环以外首都和HB的交界处,林立着数不胜数的工厂企业。
一间油漆制造的车间里,刚刚好到了午休时间一个身上呼拉着油漆粉末五颜六色套着破旧工作服的年轻人带着厚厚的防毒口罩和防护镜,随着悉悉索索的工友一起到车间的门口蹲下身抽烟,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王弃..给你来颗好烟抽抽..”一个脸上挂着蓝色油漆的瘦高个中年人满脸笑容的拿胳膊捅了捅蹲在身边系鞋带的文鹏笑呵呵的递上一盒皱皱巴巴的“玉溪”香烟,伸着油腻的手抽出一支递给先前的年轻人,然后又满脸吝啬的把烟盒赶忙装进口袋,左右看了看后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笑道:“跟着师傅我不吃亏吧..”
叫王弃的年轻人看着中年人手里的香烟不由陷入了一阵回忆中,曾几何时自己混迹社会什么时候把“玉溪”烟当成过好烟来着,平常抽烟不是玉溪就是苏烟,习惯的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再正常不过,时隔多日再次看到玉溪烟时,居然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
没错,这个叫王弃的年轻人就是在HD市死里逃生留下一命的文鹏,不过他现在已经改名叫王弃取名谐音忘记、放弃。忘记过去的日子放弃曾经的身份..五个月前文鹏死里逃生,从范局长的车子里跳下来后顺着小路跑到路边的一户人家里,谎称自己碰上打劫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借了对方一身衣服后连夜扒上往返京城的拉煤车,一路餐风饮露的终于抵达京城,不过到了首都以后文鹏有种两眼抹黑的感觉,长这么大不是没有离开过家也不是没闯荡过,从S市到HD,文鹏基本上也算白手起家,不过那个时候虽然没钱没势但是却有一帮挺自己的兄弟,从离开HD以后文鹏就彻底绝了再和那群兄弟往来的年头,一个是他怕真的如果被有心人发现自己还和兄弟们联系会害了自家兄弟,还有一点就是文鹏心底也有一种谁都不依靠凭借自己的本事好好在外面混出个名堂的想法..
时间飞逝,在来到京城的二个月时间里文鹏就把楚可可留给自己的银行卡里的存款花的精光,但是依旧毫无进展,这两个月里文鹏当过保安、混过夜场因为脾气暴躁没少被人狠揍,最狠的一次是文鹏在一间慢摇吧做内保的时候因为一个不小心顶撞个陪酒小姐,被对方喊来五六个本地混混猛敲了一顿,浑身伤痕的文鹏又被无情的老板甩给二百块钱直接给扫地出门了..
一瘸一拐的文鹏揣着身上紧存的二百块钱蹲在广场上整整一天一夜,面对红灯绿市的林立高楼文鹏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什么地方,他迷茫过、困惑过,歇斯底里的吼叫过,这一刻文鹏差点认怂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回家,回到自己兄弟的身边,但是又害怕因为自己,其他的兄弟会被自己牵连了,面对钢铁水泥铸成高楼丛林,喷着轻烟的豪车,衣装亮丽的帅男美女从自己身边指指点点的走过,文鹏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像个供人观赏的动物一般的可怜,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如此不堪...
嘶吼完、发泄完以后文鹏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就是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得一个人去生活,靠着自己去活下去..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意气风发的狼群龙头了,现在的他就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可怜虫罢了,饥肠辘辘的捏着两张百元票子哆哆嗦嗦的迎着晨露喝了一碗豆腐脑后,开始踏上了自己的打工之路。
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文鹏都像是衰神附体一般,去哪哪不顺,到哪哪倒闭,没过几天京都正好赶上了要开奥运会,清除外来务工人员,不管文鹏去哪应聘最起码都需要一张身份证,无计可施的文鹏只能寻摸点不需要身份证的劳作,到车站帮人扛包..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文鹏辗转在天桥底下的桥洞,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白天帮人到车站去扛包、网吧打扫卫生挣点生活费,晚上随意找个角落安生,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几个礼拜之后,被一伙专业在车站帮人扛包的团伙以文鹏没有交份子钱为由暴揍警告了以后,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文鹏可以说的上是尝尽了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
曾经自己估计正眼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小混混居然一个个跟人似的,对自己各种欺负和勒索,每次坐在候车室硬邦邦的塑料长椅上的时候,文鹏都会在心底暗自庆幸自己一路上走的有多侥幸,最起码没有和这些难缠的街头小混混有过太多的交集。
和往常一样,差不多快入夜了文鹏才哆哆嗦嗦的溜进了车站的候车室里,好多天没有洗澡的文鹏身上散发着令人干呕的恶臭,很多等车的旅人嫌弃似的捏起鼻子提着行李让出了自己的座位,和活下去相比尊严这玩意儿在文鹏现在看来基本上属于奢侈品了,暗自嘲笑自己过去动不动就喊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口号完全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现在的他只能考虑过完今夜自己应该到哪落脚,车站附近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扛包的活自己肯定是干不了,还得应付那群总是来挑事的小混混,这样的生活文鹏也过腻歪了,抓了吧已经长出来的油腻头发后,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把玩着四爷送给自己的佛珠慢慢考虑着,手腕上的佛珠和怀里揣着早已经没钱的银行卡是文鹏现在对曾经仅有的回忆..
现如今活着,就是文鹏唯一的想法,哪怕受尽*的活着也无所谓,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也就是正常人一天最犯困的时候,文鹏再一次被车站周围的小混混拽着头发拖到公厕里暴揍了一顿“醒醒神..”
虽然窝囊、虽然屈辱但是文鹏没有忘记曾经自己是一只头狼,尽管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但是文鹏好像傻子似的根本不知道求饶,更不会去下跪逃避,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六七个小混混拖拽着文鹏猛踹海扁了一顿以后,那个叫程亮的小头目照例拽着文鹏的头发呼喊:“跪下,求我以后就不揍你了!”可能是用力太猛,“次啦..”一声把文鹏上身已经看不出原色的短袖给撕扯了..
露出文鹏后背一条狰狞的刀疤和栩栩如生的鲲鹏文鹏..
叫程亮的小头目瞬间吓了一跳,文鹏本来攥着紧紧的拳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松了开来,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径直趴在车站的洗手池里扒拉两下脸上的血迹,准备转身出门离去..
“废物!告诉我你在哪纹身的?”程亮一把拽住文鹏的胳膊..
“在老家..”文鹏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一般,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干涩..
“你这废物一样的东西根本不配纹这样的好图!真是他妈糟蹋了..”程亮嫉妒的看了眼文鹏后背的鲲鹏纹身后,像是嫌弃一把用一只手掌盖住自己胳膊是上的拙劣刺青,跑上前去照着文鹏的肚子“呯..”就踢了一脚,直接把文鹏踹的坐进了洗手池里。
“哈哈..”看文鹏一副弱不经风根本不敢还手的模样,程亮更加肆无忌惮的一把提起文鹏的领子,又一膝盖撞到文鹏的小腹上,像是表演一般双手抓起文鹏的胳膊来个“过肩摔”。
“呯..”文鹏的脑袋和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摔得险些昏迷过去,五脏六腑也像是移位一般,万分的痛苦..
“哈哈!”大笑的程亮,指着地上一脸痛苦的文鹏捧腹不已,猛然眼珠瞅见了文鹏手腕上的念珠,白天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大哥手腕上也见到过模样差不多差不多的手链,但是成色肯定没有文鹏手腕上这窜好,贪婪的打量了两眼后蹲到文鹏的身边,拍了拍文鹏的侧脸说道:“废物,我给你个机会!把你手里那串破木头送给我,以后在车站我罩着你!怎么样?”
程亮心里寻思文鹏估计是捡垃圾的时候走狗屎拾到的,故意把檀香木的说出了破木头..
“咳咳..”文鹏咳嗽的站起身,警惕的赶忙摘下来佛链踹进口袋摇着脑袋:“不行..”虽然不知道四爷送给自己的这窜念珠具体有什么价值,但是就算落魄到这般田地,文鹏都没有生过想法要买掉,因为这代表的就是文鹏对过去的一个念想..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文鹏不配合,程亮一挥手身后六七个小弟“呼啦”一下涌了上来准备出*夺..
文鹏面色就变了,咬着牙攥起了拳头指向程亮:“你欺负我,打我就算了!但是别太过分了..这串佛珠对我很重要,要不然就算豁出去不要命了,我也给你拼了!”
“去你妈的!废物..”程亮直接无视了文鹏的警告,抬起腿一脚踢向了文鹏,文鹏一发狠也不顾生命警察不警察了,一把握住程亮踢过来的腿,猛地往前一推,直接把对方推到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