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奇袭(9)
"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帝玺只给了后倾这八个字作为回应。
"你该不会是想以一人之力去拖住沧朔数十万大军吧?这个念头太危险了。"后倾直愣愣看着帝玺,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子都快千疮百孔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帝玺闻言,挑了挑眉,随后就笑了起来:"我可没这么傻,这事儿就是阿意来做,都比我合适。"
"那你是打算...?"后倾实在是不明白帝玺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弯弯绕,只觉得他眼里的青鸾,比曾经的青鸾聪明,或者说,懂事了许多。
"别的不行,咱们还可以偷袭,你说对么?"帝玺远远望着暴雨之下的绵延军队,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狠辣的笑容:"犯我壁国者,虽远必诛。"
"咱们人手不够不说,三江河水暴涨对沧朔来说是麻烦,对栎阳一样也是如此,想要偷袭沧朔的大军,难上加难。"后倾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就顿住了:"阿鸾,你该不会是想让我..."
"你和李大,你看如何?"帝玺眯着眼睛,笑得好似一朵花儿。
后倾忍不住扶了额:"早该猜到你这家伙没安好心了。"
"眼下我实在是没有可以依仗的人了。如果我的灵元不碎,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潜入沧朔大营,可是我现在在你和听鹤的药力支撑下,能上城楼能观战,都已经有点勉强了,所以无可奈何,只能拜托你了。"帝玺也很坦诚,心中即使如何想的,那便如何说,完全没有想要隐瞒亦或是托词的意思。
后倾深深凝望着帝玺,最终还是沉沉叹了一口气:"要我做什么?"
"昔年苏卿离曾教过我一种很有趣的制药方式,能够制成一种溶于水的药物,这种药物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却可以让木头在短时间内被腐蚀,唯一麻烦的是,这些药得涂抹在木头上才可以,我是无法下水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不如你来帮帮我?"帝玺说着就自顾自笑了起来?
"凫羽膏?"后倾听了帝玺的话,突然问道。
帝玺楞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道:"你怎么知道药膏的名字的?"
"这个药方还是青鸾想出来的,当时三危山上突然多了许多树木,即便砍伐了,第二天便又重新生长起来了。茂密的丛林给三危山上的生物造成了诸多不便,阿鸾便潜心研究出了这个药方,当时君离天君与阿鸾玩得好,阿鸾估计也就把凫羽膏的药方告知给君离天君听了,也才会有君离天君告知卿离天君,再经由他的口告知你的事情发生。"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个药膏的发明者居然是我自己。"帝玺哑然失笑。
"凫羽膏最早是阿鸾利用自己的鸾羽容貌所制成的,因此一开始制造出来的凫羽膏药力惊人,涂到哪种草木上,哪种草木就绝迹了,因此后来凫羽膏的制作便将鸾羽改成了普通的鸟类羽毛。"后倾说起往事来简直是如数家珍,这些与阿鸾相遇的过往是后倾最最喜欢的过去,无论时间如何改变,他都记得真真切切的。
"既然你这么清楚,那么制造凫羽膏也用不着我了,不如也麻烦西王母您一起代劳了?"帝玺干脆把事情全都推给了后倾,而后倾对此并无怨言,毕竟连凫水去涂抹药膏这事儿他都同意了。
"不过我可要先声明,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我无事可做,那剩下的九十九个暗卫,我需要重新部署..."
帝玺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赵钱孙不悦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站没站相?歪歪扭扭的如何保家卫国?"
帝玺悄然叹了一口气,扶着长矛转过了身子,同时对赵钱孙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赵钱孙一看转过来的人居然是南阳郡主,顿时也愣在了原地。他咳了咳,故作威严地说道:"你们两个目无法纪,本大人必须好好教训你们一顿,跟本大人来。"
"是。"帝玺和后倾应声,跟着赵钱孙离开了瓮城碉楼。
几人一离开碉楼,赵钱孙就将俩人给迎进了城楼之中:"郡主,如此大雨,您赶来南门,万一淋出点毛病来,让下官如何跟陛下交差?"
"无妨,我只是心中担心,又怕搅扰了赵大人的事情,这才乔装去瓮城一探究竟。"帝玺的本意本就是如此,加上她心中也明白,如果来了南门还跟赵钱孙打了照面,这位太守大人一定会把她留在原地,绝不会让她去瓮城一探究竟的。
"即便郡主想去,也可以先知会我一声,我派人保护郡主才是..."
赵钱孙这些话,帝玺没有让他说完:"大人,眼下虽不至于战事吃紧,但是帝敌军已经兵临城下,我并不想给大人造成任何一点麻烦。既然大人发现了我,那我也便直言相告,余下几日,我每天都会乔装前来,军前战事,我格外关心。还有就是,大人虽然是一方太守,但是职爵与我相去甚远,大人无权干涉我的行踪。"
"可..."
"我言尽于此,江姑娘,我们走吧。"帝玺摆摆手,并不给赵钱孙申辩的机会。在这种关头,她不可以给赵钱孙分心的理由,压住赵钱孙,才是最好的选择。
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赵钱孙虽然想劝阻帝玺,但是帝玺这话说的这么明白,他反而没有了劝服的理由,因而赵钱孙沉沉叹了一口气,吩咐手下送帝玺回去之后,便不再去管帝玺的事儿了。
帝玺离开之前,朝李大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手头事情做完之后来找一下她之后,便与后倾一道回了暂时居住的驿馆。
他们出门时间不短,然而雨势仍然没有减弱,甚至还隐隐有些加大的趋势。帝玺和后倾几乎是被雨水给打回驿馆的,然而这也就算了,他们人还没回驿馆,就看到了呆在驿馆大门一脸铁青的听鹤。
帝玺一看听鹤这样的神情,一股愧疚感不由得油然而生:"听鹤。"
"哼。"听鹤摆明了生气了。
"听鹤,外面雨水这么大,你在外头呆着万一淋湿了生病怎么办?"帝玺讨好似地说着,还主动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蓑衣要往听鹤身上套,听鹤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是一声冷哼:"自己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