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三年寿限(10)
待连城落座,帝玺已经加起了面前的第一道菜肴:清炒青菜。
帝玺本不以为炒青菜能好吃到哪里去,可是一口吃下青菜,她就被惊艳到了。
"这...这做得比御厨还好。"帝玺本以为夜月明手下的厨子手艺已经算是当世顶尖了,没想到高手在民间,这么一个小小的镇甸的厨子做菜居然这么好吃。
连城笑了笑,说道:"此人的功夫比起那些御厨,不知道高明多少。"
"吃完我们去见一见这人怎么样?暮姐姐也是很喜欢品尝美食的,我可以学了回去做给她吃。"
帝玺想到帝暮便满脸的开心与雀跃,恨不得立时三刻就学会了这道菜的做法。
连城见帝玺这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先吃,吃完再说。"
"嗯。"帝玺一下就有了动力,吃起饭来也干劲十足的。
连城带来的这四盒食盒里头的八样菜,其实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菜了,可是帝玺这种不怎么好吃的人也知道,家常菜才是最考验功底的,而很明显,这个厨子的手艺已经出神入化了。
等到俩人饭毕,帝玺便睁着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连城,指望他能放自己出去了。
连城对帝玺的一切都是有求必应的,这一回虽然他担心帝玺的身子,可想了想那酒楼距离医馆并不远,因而思考了一阵子之后,他便答应了帝玺。
帝玺特别给连城面子地向他道了谢之后,便由连城扶着,慢慢走去了酒楼。
那大夫见着连城居然带帝玺出了房门,脸色略有不快,可偏偏碍于他答应过连城不能透露实情,即便他不希望帝玺此刻见风,也没有了去阻拦的立场。待俩人离开医馆,大夫便又撒了一把驱寒的药材扔进炖着帝玺的药的瓦罐里,脸色居然有些快意。
帝玺走路的时候腹部仍然隐隐作痛,可是这点痛感并不是无法忍受,甚至在走得多了之后,就感受不到了,连城虽然心里担心帝玺这么走会不会累着,可是看帝玺走着走着居然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便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那一座酒楼其实称之为酒楼实在是有些勉强,说是一间稍稍大一些的酒家倒还差不多。
可是帝玺人还没走到酒家里头,就已经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香味。
"这里实在是太别有洞天了。"帝玺想了很久的措辞,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夸奖这里的厨子。
"走,进去看看吧,你会惊喜的。"连城却突然卖了个关子。
帝玺有些惊奇,见连城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她愣是忍住了想要询问的想法,跟着连城一起走进酒家里头,见到里面掌勺的人之后,她果然怔住了。
"郑师傅..."帝玺是认得这个厨子的,确切说,这人曾经就是一个御厨。
郑师傅见到连城进来,把勺子往锅里一扔,纳头就要拜连城。连城摆摆手将郑师傅扶起来之后,指着帝玺介绍道:"郑师傅,这是帝玺,南阳郡主。"
郑师傅哦了一声,又要去拜帝玺,帝玺赶忙伸手将郑师傅扶了起来,人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下来了:"郑师傅,您这些年辛苦了。"
帝玺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郑师傅愣了愣:"郡主,我们认识么?"
帝玺摇头:"不,不认识,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以郑师傅的厨艺,偏偏偏安一隅。想必是有不得已苦衷,因此才...才觉得您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已经年逾古稀的郑师傅跟那个大夫差不多的年岁,但是三十年前,此人确是皇宫之中的一个传奇。
帝玺记得,这位郑师傅原名郑义,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便进了壁国皇宫,当了御厨。郑义的升迁之路非常快,做的菜也越来越好吃,自他之后,御厨的水平齐齐上调了一个水准,可是在郑义四十岁之前,他却被人诬陷,背了个锅被逐出宫廷。
帝玺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连横驱逐郑义之时的眼神与话语,他那时冷冷地说着:"郑义谋害皇后这件事疑点重重,他被冤枉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朕已经不能继续容忍这个沧朔间者继续留在皇室了。"
对,当时郑义因为技术精湛,被委以重任照顾皇后孕期的饮食起居,可是在皇后临盆之时,却被太医发现皇后居然钟灵一种慢性毒药,而这个毒药最终害了前皇后的命。
对这件命案的调查马上就提上了议程,而且大理寺审来审去,居然觉得专门伺候皇后饮食的郑义有重大嫌弃。
帝玺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连横要以皇后的死大做文章驱逐郑义,亦或者,先皇后的死就是连横一手策划的。
这个想法太过恐怖,因此帝玺从来不敢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
而且帝玺也从来没有想过,三十年后,她居然换了一个身份,见到了郑义。
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连城还未出生,但是连城在十岁的时候,曾与郑义有过一面之缘,这个帝玺倒是知道的。
"郡主好眼力,不过我过得其实很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菜,得到不同人的赞扬,这些比什么都重要。"郑义与帝玺说话是的功夫,还盛出了一盘菜,帝玺闻了闻,便知道这道菜的味道也是极佳的。
"看得出来。"帝玺说了这四个字之后,便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她怕自己多说多错,反而引起郑义的戒心,毕竟她这次来只是为了学一学做菜手法的。
当连城说明来意的时候,郑义显得很是开心,他练练应声不算,还主动将八样菜的做菜方法全都告知给了帝玺听。
帝玺仔仔细细地用心记住了八道菜的烹饪方法,等到自己能够全部记住了,她才向郑义道谢告辞。
郑义看着帝玺,突然没来由地笑了笑:"郡主请恕小人冒犯,小人总觉得郡主很像小人的一个故人。"
帝玺挑眉:"什么样的故人?"
"她是先帝的乳母,你笑起来的时候与她很像。"郑义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帝玺顺着郑义略笑了笑,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告辞了。
连城不知帝玺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低落了下来,还以为她是思及往事才这般,便搂了搂帝玺,希望她能别伤心伤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