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驾崩(1)
而且有夜月明生母的下落作为把柄,他也不会太过担心夜月明有二心。
"郡主理解小王的意思便好。王新已经不用太过考虑了,他就算能挺过来,以后也是个废人了。他背后的势力会很快推出一个新人来代替王新,这是王新所在的势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帝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小王此时伸出援手,帝江只怕感谢还来不及。"夜月明阴测测笑了,第一次,帝玺觉得,这人生在帝王家,是生对了。
"王新彻底失势之时,就是帝江动手之日,也是我们将帝江一步步推入深渊的开始。"帝玺与夜月明相视而笑。
然而,这俩人万万没想到,两天后,整件事迎来了一个巨大的转变,打得他们俩措手不及。
夜月明当天就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了刚刚回到锦城的帝江,夜月明甚至还没收到帝江的回信,宫中就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夜月明也好,帝玺也罢,一时之间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宫中传来消息,夜晖行将朽木,急招夜月明与帝玺入宫。
行将朽木这两个字用的实在是太好了。夜晖自从为了断掉夜月明臂膀自愿服毒开始,身子骨就不太硬朗了。好在宫中太医精心医治,昆吾也时不时为夜晖调整平素所服用的汤药,时间久了,夜晖的身体状况已经渐渐有了好转。
正在这个时候,宫中居然传出夜晖行将朽木的消息,如何不让人震惊?
"长离,长离何在?你速速备三匹快马,小王与郡主要马上进宫一趟,你拿着小王的令牌,调动王府内所有卫兵,给小王包围住太子宫,如果有必要,禁军也一并调动。"夜月明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马上回过神来,他一桩桩一件件吩咐下去,同时丢下两块令牌给凭空出现的长离,再之后便拉着帝玺的手快步朝府外冲去了。
宁意本就在大堂之外候着,见俩人行色匆匆出来,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因为长离只备了两匹马,帝玺也不多说,直接拽了宁意一道,俩人共乘一匹,策马疾驰而去。
宫中此刻已经戒严,戍守宫门的士兵一个个面色冷峻,任何人也不放入宫中。夜月明与帝玺因为有夜晖口诏,没有收到阻扰,俩人也顾不得所谓的宫廷礼仪,竟是一路奔驰于皇城大内。
"殿下,郡主,请速速跟老奴来。"
太极宫外早就常年服侍夜晖的老宫人在外头等着了。一见夜月明与帝玺前来,二话不说就让太监打开大门,迎着他俩进了太极宫。
大门一开,帝玺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浓重的血腥味,即便太极宫内焚着几乎有些呛人的松香,也盖不住那股血腥气。
外殿,稀里哗啦跪了一地的太医与宫娥太监,内殿则空无一人,只有老宫人与骤然闯入的夜月明、帝玺。
"殿下,郡主,陛下就在那儿。"老宫人传完话,便独自一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夜月明与帝玺俩人,待在血腥味浓重的内殿之中。
"月...月明..."夜晖的声音跟即将断气的风箱一般,听起来断断续续又虚弱至极,帝玺听多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听到这种极为难受的声音,就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她一把拉住夜月明,低声说道:"待会儿见到什么都别害怕。"
夜月明不明所以,看了看帝玺,应声:"父皇,儿臣在。"
"你...你过来...郡主...也...过..."
"陛下,我们过来了。"帝玺长长吐出一口气,牵着夜月明走到夜晖的床边,声线平稳如常:"陛下,是谁害的你。"
床榻早就被鲜血染成了通红,躺在床上的老人胸口即便经过了处理,也能清晰看到血液流出,将药粉冲得七零八落。
夜晖面目苍白,眼睛半眯着,胸口的疼痛让他甚至不敢剧烈呼吸,他胸膛的起伏也非常微弱,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张着嘴:"月...明...朕对不住...对不住你...和...和...虞渊..."
"父皇,儿臣只想知道,您让儿臣最后还背上一个弑父杀君的罪名,到底是什么意思。"夜月明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满眼尽是嘲讽。
这个人,他的父亲,一遍遍探查他是否对皇位有兴趣,又一遍遍嫁祸于他。古人云虎毒不食子,可他的父皇,却将他一次又一次往死路上逼。
"你...不愿...做皇帝...朕...朕便只能...舍弃你...你若不为王...将...危害...沧...沧朔。"皇帝说到激动处,伤口崩裂得更加厉害,他疼得一手死死按在伤口处,可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夜月明的身上:"朕...必须要...杀了你。"
夜月明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帝玺见状,连忙上手试图拉住夜月明,可夜月明却一下甩开了帝玺,动作粗鲁而愤怒:"来啊,你杀了小王啊,虞渊已经因你而死,小王再死一回又有何妨?夜晖,小王告诉你,普天之下,若是小王不愿意死,谁也不能让小王死,谁也不能!"
夜晖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儿子发火,眼底全然是惊惧,他捂着伤口,目光如箭:"逆子...逆子!"
夜月明哈哈大笑,笑声中全是疯狂。他一把抓住躺在床上的夜晖的衣襟,语调狰狞:"那你呢?你算什么东西?夜晖我告诉你,小王从五岁起就不是一个人了,小王只是你手里的一个工具,用得顺手了就用,用不顺手就扔。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你那个好儿子夜月照,他有什么好?十个他加起来又何曾比得过小王半分?如果不是虞渊,你算什么?你算什么?"
"你..."
"我怎么了?是不是小王从来都对你言听计从,你就真的把小王当成一个玩物了?夜晖小王告诉你,不够,远远不够。你,夜月照,你们俩人沆瀣一气,你们欠小王的太多,小王就是真的杀父弑兄,你们都是活该的!"夜月明狠狠松开手臂,将夜晖推回床头,夜晖闷声咳了一声,牙齿之中全是鲜血。
可他的目光仍旧在夜月明的身上:"月照...若是...死...,虞渊...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