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修为难测,气势如虹的张仅,原本不可一世的众多蜉蝣门下大多都不自觉得退后了几步,只有修为最高的清源子顶住了压力,又与张仅答话道:“既然张兄如此说了,在下也只有选择信任。我已经在张兄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道的意味,恐怕如今除非师尊亲至,否则我左任山已没人能在张兄手下撑过十个回合了吧。”
原本众蜉蝣门下本来就已经凭气息的压迫感猜测到了张仅的强大,但如今听到清源子如此的评价,还是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他们现在还没寻见蜉蝣子,这一众人马倒都已经打起退堂鼓了。
张仅并没有立即答话,只是又上前一步将论剑门的众人都保护在了身后。如果清源子身后的三瑞等人胆敢再对论剑门众出招,张仅也不会再对这些敌人收手。
当初左任山一战,论剑门一行就已经损失惨重,如今张仅再怎么心性善良,也绝不会拿朋友的性命再做赌注。只要能保护好身后的他们,就算手中再加上几分业债张仅也在所不惜。
在张仅这种气势的牵引下,修为已经较之略逊的清源子不由被逼出了防御的架势。甚至在张仅一动未动的情况下,清源子光是为了修补自己身上的破绽就已经连续退后了十多步。
在清源子身后不明情况的左任山弟子,先是慢慢跟着后退,渐渐又变得如同是溃散一般,清源子见状,怕论剑门趁机追击,连忙下令道:“师尊不在,左任山众听我号令,且先退回山下,不得混乱离队!”
清源子中气十足的一声暴喝,才终于将左任山众人的魂魄叫了回来。这一群蜉蝣门下也没有愧对他们中原大派弟子的身份,立即重新结成了战阵,渐渐向山下退了过去。这般武功高手结成的战阵,自然是攻守兼备,威力非常,就算是蜉蝣子或慕容垂亲至也不敢擅闯,张仅也只紧紧逼视着对方,只要保证论剑门众人不受损害,他也不想对对方赶尽杀绝。
终于,左任山众人的身影都已经渐渐地退到了山崖之下,连续战斗了许久的论剑门众人的精神也终于得以放松了下来。
体力远弱于内气修为的慕容嫣更是几乎要直接坐倒在地上了,张仅连忙将她扶到了自己的肩头,又带着她一起缓缓地坐了下来。
“亲娘,这群道士可真和疯狗一样,咬起人来就不松口,简直要累死我这杆身躯了!”关大刀有气无力地抱怨道,他内力本就不深,如今还能站在原地,也足以体现他惊人的意志力了。
见众人疲惫虚脱的模样,张仅忙叫众人一同盘膝坐在他的周围,围绕着他打坐运功。而张仅自己则运转着《小玄玄功》,将周围浓郁至极的自然气息都吸引了过来,如此之下,论剑门众人的修行恢复效果,更是如同吃了集结了千年灵气的宝药一般,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感觉到丹田已经微微胀痛的关大刀才终于站了起来,再说话时,便早已经是中气十足:“哈哈,这可真是一块宝地,现在要是那群道袍老狗再来闹事,我一个能打他们十条!”
听关大刀如此说话,一旁的苟一平也才终于睁开了眼,挪揄道:“你要骂左任山的那群道士,便骂就是了,别一口一个老苟的,我听着也晦气!”
苟一平自然不是专门为了和关大刀打趣才醒过来的,实在是他的经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内气完全胀满,便是他想再继续修炼,也已经练不下去了。
“对不住了,苟堂主,若是天下的衣冠老狗都像你这般讲义气,我也就不直用它们骂人了!”关大刀面容诚恳的回话,又反倒让苟一平的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为了缓解两人的尴尬,关大刀忙又转换话题道:“我看咱们俩好像是最后才恢复的了,呦,好像只有那个林越兄弟还在练功,也不知他是受伤太重还是练得太入迷了。”
苟一平自然不会和关大刀一般见识,以他的眼界和经验,更能看懂许多武学新手关大刀看不懂的问题。他自然知道,这使众人进步飞速的气息变化绝不只是自然造化,而能在其中修炼越久,也越能从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林护法这是在突破经脉壁垒呢,我本以为武学潜力如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我们之中竟还有一个比你更能把握机会的。”苟一平点头赞许道。
关大刀听了,便似懂非懂地回答道:“如此就是了,这般修炼一会儿就能突破,着实是比我要厉害多了。”
苟一平又被关大刀逗得笑了出来,接着解释道:“这一次也不是寻常的修炼,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门主用什么夺天地造化的手段将周边气息都引了过来。如此的神异际遇,又哪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关大刀闻言立即露出了满脸懊悔的神色,竟立即就要坐下继续修炼,苟一平早看出关大刀内气已满,又哪里能让他冒这个险,便忙阻止他道:“大刀,修炼可不得玩笑。你这一抡修炼已经完满了,再练恐怕要伤及自身。别的不说,就是先适应你现在内气更大的力道,就必须得花上你一两天的时间。
关大刀闻言立即显得有些悻悻然,又耍赖般地说道:“那林护法大哥不还是在练着么,我要忍一忍,应该也没什么事的。“
“林护法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过我了,论经脉的强度,你又哪里能和他作比较。若是你还觉得不甘心的话,就以后再请门主专门指教你修炼内功不就是了。“苟一平笑着安慰道。
“苟大哥都说了这是夺天地造化,难道门主还能经常与天地争夺么?恐怕这一次我错过了,下一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了……”关大刀虽然行动上已经放弃,但心里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
苟一平这次却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又低声对关大刀说道:“那却不一定,我总是觉得,门主已经达到了某种我都说不清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