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点红芒闪烁之间便瞬息化为一把丈许的巨剑,划过天际,从云层中刺出一道白痕。
少年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见得飘身而过的云朵在脚下如浪花翻滚,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小子,醒了啊,哈哈,沿途大好的风景可不能睡过去啊。”听得朗声大笑楚晨这才仔细打量起身前之人,此人身长八尺,在长剑上安然自若的站立,身子如同长枪般笔直伫立,一瞬间,楚晨仿佛见到一条巨龙直刺天际,脑海中顿时浮现几个字“傲气凌天”,心中不禁感慨论气势只怕是自己伟岸的父王也比不上此人。
此人如同置身于地面般信步走到楚晨面前,见得此人容貌,楚晨又是忍不住一阵愣神,年轻!但他那双年轻的眸子却是漆黑如墨,使人如临深渊,探不得虚实。可怕,可以想象,如此一双眸子会是经历了多少沧桑方才造就。
“小友,你看,下方云浪翻滚下的疆域是曾经是尹国的疆土,再看前方那片焦土,此处曾有极尽奢华的宫殿楼宇覆压,如今却是如此光景。哈哈,真是有趣的紧。”前方的人影仿佛并未在意楚晨的愣神,大手一挥,指着前方便自顾自的朗声大笑,楚晨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得云层下的江山,顿时有种江山便在自己脚下的感觉,一腔热血忍不住在胸膛翻滚。
“为何我没有这种脚踏江山的伟力,俯视皇室不受羁绊,为何我不能习武通脉,保护自己的亲人与疆土?“楚晨的低垂的眼帘下尽是火苗在跳动。
前方人影回过头去,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段不可觉察的弧度。操纵着飞剑继续向前飞驰。
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楚晨眼中一段挣扎,却是突然克
服恐惧似的,一咬牙,从飞剑上笔直的站起,一瞬间,疾风仿佛找到宣泄的目标,肆意朝楚晨咆哮着,顶着狂风的冲击,楚晨脸色更加苍白,却是丝毫不退让,剑尖站立的白袍人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楚晨望着白袍青年的背影,一抱拳道:“前辈,小子承蒙前辈照料,救小子于水火,此番恩情已是等同再造之恩,但小子今日有两件事希望请求于前辈。如若前辈不能答应,小子也只有辜负前辈的一番苦心,再回故地。“
白袍身影闻言缓缓回过头来,眼中有一丝玩味,却并未立即回话,一指前方直冲云霄的一座高塔,轻声说道:“此塔唤做雷鸣塔,有着直冲云霄的气势,插入云层,筑以精铁,来人皆需仰望,可就是这样一座塔,因为伫立过高,筑以精铁,而引得天雷不断轰击,让人避而远之。“
楚晨眼中露出一丝明悟,白袍人接着说道:“站的过高,就会遮了那天,自身过于不屈,就会引得天怒,这道理谁都懂,可从古至今避雷的道路上,结局都是挖塔以避之。但。“
楚晨听得白袍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一急,抱拳道:“小子不才,还请前辈明示。“
白袍人影一瞥楚晨,却是以失望的口气教训道:“自古以来都有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赵国前相国萧大人自污以示清,换来百姓失望帝王信任。尹国王都尉退位荐贤,将祸水引流换得三代荫庇。如此典故,比比皆是,你既博览群书,怎会不知如此典故?“
听得此话楚晨眼中的希翼却是一黯,这些道理他怎会不懂,如此典故也自是不陌生,但路一致,却因人而异,父王一生戎马,是用刀剑换来的笔直身姿,一生唐唐正正,极重清明二字,不可能走向自污,更不可能有祸
水引流之举。更何况当年的萧相国和王都尉虽说避却一劫,却是自此被同僚借机一压再压,再想想父王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骄傲,又怎能受得了如此结局。
见得楚晨眼中的黯然,白袍人影也是一顿,沉吟道:“此次唐门设宴谋杀你等,你父王却被紧急召回边境,明显此计在于杀你,而迫于‘文有桌凉候,武有西凉王’的压力,他感受到了威胁,但西凉王雄踞边境,不仅边寇需其镇压,而且军中西凉王的地位极高,部众极为拥护,暂时动不得,这一点那位定然明白,故他先借唐门之手先灭杀你,再乱掉西凉王的心境,企图在其暴怒之下寻求破绽,一举将其拿下。”
“故当下你被救下,那么这盘棋局便被搅乱,王府暂时能脱离险境的,但安然却只是一时的。”白袍人影悠悠一叹,楚晨若有所思。
“也罢,楚晨小子,老夫今生膝下无子,一生潜心于武艺,今朝与你有缘,你可愿拜老夫为师,一则圆了老夫的愿望,传下衣钵,二则给予你保护的力量,你,可愿意?”磁性的声音循循善诱,楚晨岂能没听出来这里面有其他的味道,但此时却是毫不迟疑的一佛衣袍,毫不吝惜的行了一个大礼。白袍人一佛袖,楚晨便被轻轻托起。
只见白袍青年缓缓回头,那张年轻的面庞却是悄然退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老的面孔,但浑身仍没有丝毫老气。
楚晨眸子里古井无波,对老者的身份早有预料,他自幼博览群书,自是见多识广,对于各路英雄人物更是了如指掌,此时对着白袍人一躬身诚恳叫道“见过千灵幻师傅。”
千灵幻呵呵一笑,眸子里尽是阴谋得逞的奸笑,如此天赋的少年今日被我收了,心中一阵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