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灯光球场之战很快在N市引起轩然大波,市民们在震撼田高火速上位的同时,也对莲塘镇的没落感到愕然,这个统治了N市地下秩序二十年之久的联盟大镇,如今终于到了rì暮西山的地步,被新兴的清溪镇势力所取代。
与坊间的沸沸扬扬不同,代表官方的公安局选择了沉默,似乎极力想要淡化那一场血腥之战造成的影响。此后的几天里,jǐng方以各种名义对全市的娱乐场所进行大扫荡,虽然看似一视同仁,实际上则悄悄地对田高网开一面,有意扶持田高上位。[..]
经过一轮严打之后,N市的娱乐业果然被重新洗牌。多家小酒吧给勒令关停,各大KTV的安防力量全部换成了田高麾下的清溪镇,主要的娱乐城也面临着更换股东的局面,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田高的势力蔓延至N市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的田高俨然已经是N市当仁不让的新霸主,出入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个手下聒噪尾随,气势好不骇人,真正应了那句“走路都是横着走”,路人看见都退避三舍,侧目相望。
但是当田高走到清荷小区的701房门口时,他所有的霸气和威严都悄然隐匿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平和亲切的笑容,他屏退了手下,径自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的“请进”的指示,这才推门进去。
“马老板,我来了!”田高看着正在观察N市地图的马宇轩恭敬地称呼道,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呼风唤雨的黑(和谐)道霸主,但他深知自己能有今天,完全得益于马宇轩的知遇之恩,若不是马宇轩鼎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田高断然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崛起。
雅致的屋子干净而整洁,地板拖得一尘不染,配合墙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颇有几分居家的温馨感,田高虽是个粗人,也识趣地换上拖鞋,轻轻地走了进去。
马宇轩示意田高坐下,问:“白头翁还是没有消息么?”
自从灯光球场战败之后,莲塘镇就受到清溪镇的疯狂清剿,各大乡镇也见风使舵地落井下石,一时间莲塘镇的古惑仔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短短几天之内被杀得落花流水,犹如丧家之犬般东躲xī zàng,就连最狂最拽的莲塘镇老大“白头翁”罗剑文也不知去向。
田高点点头,说:“我已经发散所有弟兄去找,还是没有找到白头翁,看来他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敢现身!”
马宇轩不以为然地说:“也许他是跑路去了珠三角着草吧!”
田高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不会的!白头翁绝不会跑路,他一定是隐藏在暗处,伺机反击报复,想要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马宇轩似笑非笑地说:“你倒是挺了解白头翁的?”
田高隐忍了十年,对各大竞争对手的个xìng了如指掌,当下一针见血地指出说:“像白头翁这种当了一辈子老大的人是不会甘心接受失败的。更何况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兵败如山倒,但俗话说烂船还有三分钉,我相信他随时都可以再纠集一百几十人来砍我!”
这一点马宇轩同样深信不疑,他沉吟片刻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被这样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对手盯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整天提心吊胆的不是办法。”
田高豪气冲天地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绝不能容忍任何潜在危险的存在。白头翁想砍我,我就先下手为强,看他还能龟缩到何时。”
“似乎我们的田老大已经有全盘计划了!”马宇轩望着田高自信十足的样子,越发欣赏他的决绝和果敢,田高和白头翁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年龄,而是智谋,田高是一个懂得用脑的智者,这也正是他迅速崛起的制胜法宝,而不仅仅是靠兄弟多。
田高有些振奋地说:“现在白头翁最想砍的人就是我,所以我打算利用自己充当诱饵,来一招引蛇出洞,这样白头翁就再也躲不了了!”
“自己当诱饵?”马宇轩微微讶然地提醒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就像你刚才所说,白头翁现在最想砍的人就是你,你这样做岂不是自投罗网?”
田高毅然决然地说:“确定!虽然很危险,但也要搏一搏了!我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一点伤,但我认为受伤是值得的!”
见他心意已决,马宇轩遂不再规劝,又和田高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这才分道扬镳。
送走了田高之后,马宇轩拨通了美女主播宣絮英的电话:“喂…..是宣主播么?我是马宇轩,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年初九的这一天,天气有些寒冷,天空中灰蒙蒙的,暗无天rì,有种山雨yù来的气象,大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的,路旁摆摊的小贩也蜷缩着双手,不时地呵气取暖,懒洋洋地停止了叫卖和吆喝。
田高一个人在偌大的灯光球场上拍打着篮球,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运动了,这些年由于势力纷争,他鲜少有时间运动,但反应依然灵敏,三步上篮依然是那么犀利。
几个得力干将站在篮筐的下面,像标枪一样站得笔直,黑sè的风衣罩着黑sè的西装,配合黑sè的墨镜,彪悍的气息连那些站得远远的不敢过来的小混混都能感觉得到。
“好球!”看到田高一个漂亮的三分线外空心投篮之后,手下们都热情地鼓掌欢呼。
田高咧嘴一笑,这种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他还依稀记得当年在N市职中和陈景山一起参加篮球赛的场景,那时候两人一内一外,横冲直撞,虐杀整个球场,不知引发多少无知少女的尖叫声。
但现在,偌大的球场却只有他一个人独舞,没有人敢和他打球,或者说,没有人配和他打球,无论走到哪里,N市老大这顶帽子都像是耀眼的光环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老大,喝水!”
田高接过丢来的佳得乐饮料,正要扭开瓶盖,忽然看见球场入口处冲出一群手持利器的狂徒们,少说也有三十四人,为首者正是久未露面的白头翁,他双目血红,杀机尽现,咬着牙拼命地狂奔过来,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势要将田高剁成肉酱。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是在平时,以田高的xìng格,肯定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白头翁对砍,但现在敌众我寡,对方的人数几乎是己方的十倍以上,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互砍,不啻是以卵击石。
所以田高当机立断,将手中的佳得乐狂掷出去,然后暴喝一声:“快走!”
“杀!”白头翁看到撒腿就跑的田高,气势更盛,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地袭杀过来。
田高夺路而逃,初时双方还有七八丈的距离,但对方不断在后面扔刀扔棍,逼得田高被迫躲闪,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跑出一百多米后,竟是不可避免地被莲塘镇的刀手追上。
就是这一下的耽搁,敌人的砍刀终于杀到。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古惑仔一阵乱砍,田高等人很快就受了几处刀伤。
“老大,跟他们拼了!”一路被人追着砍的手下们狠一咬牙,抽出藏在袖子里的钢刀狠狠地格挡。
田高突遭合围,处变不惊,一面抽刀反击,一面向出口跑去,低喝道:“我们且战且退!”
然而想要且战且退谈何容易,对方一阵乱砍之后,田高身上又有多处刀伤,手臂处溢出通红的鲜血,染红了那件过年买的新衣裳。
躲在球场后观战的陈景山见状大惊,急忙就要冲出去:“轩轩,田高快不行了!我们杀出去吧!”
马宇轩等人也在观战,他和蓝河五虎、刘定国、刘从力一起藏身于灯光球场的西门处,远远地看着球场上的战局,在他的身后是田高的几百号部下,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参战。
“再等等!”马宇轩一把扯住陈景山的袖子,硬生生地将他拽了回来。
陈景山心急如焚,看着田高被敌人一刀一刀砍,那种滋味简直比自己被人砍还要难受,他急得额头青筋暴起,说:“还等什么!再不杀出去,田高要被人砍死了!”
马宇轩感觉到陈景山的力量越来越大,像一支离弦的箭般难以拉拽,他低声喝道:“景山,你现在出去,田高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他等于是被人白砍,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陈景山情绪激动地说,“轩轩,你到底在等什么?”
马宇轩正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兜里的手机终于千呼万唤地响了,他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甜美的声音:“拍到了!”
听到这天籁般的声音,马宇轩如释重负,再不敢耽搁,赫然喝道:“杀出去,救田高!”
“杀!”
几百号整装待命的古惑仔,就像几百头饥饿的野狼一样,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朝着他们的老大田高飞身扑去,更朝着凶神恶煞的莲塘镇人马杀去。
猎人变成了猎物,莲塘镇的人马很快被杀得哭爹喊娘,白头翁见状不妙,第一个亡命奔逃,他跑得比狗还快,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已经快五十岁的中年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