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地征收之事告一段落,尽管闹得沸沸扬扬,最终马宇轩那7000万还是落袋为安,在争议之中成为了新的蓝河镇首富。
与此同时,马宇轩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和刘定国五五分账,双方各得3500万。刘定国按照原定计划斥资3000万成立“泽鸿投资有限公司”,剩下那500万则赏给了刘从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马宇轩这一边,他并不满足于现状,又将目光瞄准了即将开建的粤赣铁路,这一次他打的是“工程建设”的如意算盘。
值此国家大兴土木之际,工程建设以其重要xìng和特殊xìng,成为争相瓜分的香饽饽。据说有人做过调查,一个工地的普通小工每天至少能赚100-150,稍微技术熟练点的大工月薪上万不是什么怪事,至于从事高危岗位的建筑工人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如此优越的待遇即使是一线城市的白领阶层也望尘莫及。
这还只是工人的情况,推而论之,包工头和建筑公司那就是数以百倍计算了。承包一段小小的路桥工程,轻轻松松赚个上千万。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有些建筑商为了拿下工程的承包权,不惜砸上千万贿赂工程主管部门的zhèng fǔ官员。
“石狗,上次帮我们修路的那群工人,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马宇轩知道要搞工程,就必须严把质量关,那些没有质量的豆腐渣工程是注定无法站住脚的,上一次那帮工人修建的村口水泥路,经过了几个月的重车倾轧,依旧完好如初,可见施工方是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应该是可堪大用的。
“你是说李苟吧?能!他是朝亮的姑丈,只要我一个电话,保证他随叫随到。”张君平猜到了马宇轩的意思,不忘提醒着说,“轩轩,如果你要搞铁路工程的话,现在就得去市里报名了。我听说此次竞逐的工程队很多,交通局打算用投标的方式选出施工单位,初步预计在年二十九举行投标大会,报名的话今天就得去了。”
马宇轩点点头,将联络的事情交给张君平,又吩咐张朝亮去采购水泥,自己则约上张进华和陈小东驱车去市里面报名。
到了交通局之后,三人才发现前来报名的人不是一般的多,仅仅是工队代表就有几百人,个个都争破头皮往局长办公室挤,好像里面有钱捡似的。
这些人都受到了马宇轩一夜暴富的刺激,狂热地认为粤赣铁路是一块巨型蛋糕,只要你有能力去切,就能食用无穷,因此都拼了命地要参与建设这N市历史上的第一条铁路。
当神奇的当事人马宇轩出现在交通局门口时,人群中顿时引发一阵躁动,众人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想要巴结的,也有咒骂的,更有几个偏激的怒目相向。
马宇轩已经习惯了像个公众人物一样被当成猴子来看待,不理会指指点点的路人,他径直穿过大堂,这些天他来过交通局几次,和彭雄的交情rì益加深,科员们也都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新近崛起的财神爷,因此格外礼让尊敬,给予VIP级别的待遇,让马宇轩可以轻松上了二楼,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彭雄的办公室,马宇轩才发现原来VIP级别的不止自己一个,原本宽敞豪华的办公室,挤了七八个包工头模样的人之后,顿时变得局促。
彭雄正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这帮各怀鬼胎的包工头,他一见马宇轩来了,立刻如闻大赦,甩开那帮烦人的说客,装模作样地说:“你们先喝杯茶,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拉着马宇轩走到走廊的尽头,长舒一口气,叫苦不迭地说:“马老弟,陪我聊会天。我一天到晚对着那帮包工头,耳朵都快起茧了!”
马宇轩呵呵一笑,看来当官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光是人事的纠缠就够烦一阵子的了,看着彭雄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来意,给对方一点缓和的时间,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道:“彭局长是贵人事忙嘛!您越忙,越说明您的职务重要,大家都需要您的帮助。”
“嗨!什么帮助,都是些来送钱贿赂的,而且还赶一块了。他们不知道上面有严令,参与铁路建设的施工队必须经过层层审查,资质容不得半点含糊。像今天这种钱,别说收不得,即使收得,这七八个人一块送,你让我收谁的好?哎,这不让我为难么?”彭雄大吐苦水,瞥了一眼还在办公室里逗留观望的包工头们,说,“我费了一上午唇舌,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直赖在这里不走,这要是让市领导看见,你说成何体统?”
马宇轩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彭雄抱怨了几句,心情渐渐恢复平静,丢了两根烟给蹲在地上的陈小东和张进华,回头对马宇轩说:“马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估计也是为了铁路工程的事吧?怎么样,赚了土地征收的钱,也打算再捞一笔工程建设的钞票?”
马宇轩也不打算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说:“彭局长,我们是老交情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大家这么熟,干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里面那些人给你多少钱,我双倍奉上。而且我也不奢望拿下整条工程的承包权,彭局长只需要给我分一个路段,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看起来不求回报的提议让彭雄觉得有点不合情理,他疑惑地问:“马老弟,你的要求真的这么低?”
马宇轩点点头,诚恳地说:“是的。我此次参与铁路建设,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积累经验,为以后从事建筑业和房地产业务做准备,其它倒是次要的。”
彭雄再一次被马宇轩的宏图大志所惊讶,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有涉足房地产业的长远打算,看来此子心中必然有远大的抱负,他叹了一口气说:“马老弟,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若是换了平时,我一定鼎力支持,但这次不一样,觊觎粤赣铁路这块蛋糕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宣传部长李霸和林业局局长赖树德这样的劲敌,你现在虽然有钱,但恐怕……”
他说到这里,眼睛的余光扫了扫二楼的楼梯处,止住了话茬,说:“说曹cāo曹cāo就到了!”
马宇轩循声望去,只见六七个人跨步迈上楼梯,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居中一人四十来岁,面目狰狞,满身煞气,最刺眼的是头上的几撮白发,既滑稽,又不失霸气,那人肆无忌惮,在交通局也敢公然吸烟,而且一楼的科员还没有拦他,足见他的本事和能耐。
那人的身后跟着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其中一个赫然是在雄州娱乐城罩场子的野猪,众人点头哈腰,像是众星拱月般寸步不离,更加彰显那人的权威。
除了这伙人之外,马宇轩再没有看到其他人,像李霸和赖树德压根就没出现,所以他一时之间反倒有点迷糊了,到底彭雄口中说的“说曹cāo曹cāo就到”的曹cāo指得是谁?
满心狐疑的马宇轩很快就发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伙人上楼之后,立刻发现了他的身影,二话不说地大步走过来,那白发之人冷然哼道:“真是冤家路窄,你就是马宇轩吧?听说你最近很拽?”
本来不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的马宇轩,听到这个“拽”字之后,自然而然地意识到,对方应该是一个道上混的老古惑仔,他用目光征询了一下旁边的张进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这个白发人的信息。
张进华正要说话,那白发人反倒主动介绍自己,趾高气扬地说:“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罗剑文,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的外号白头翁,我是莲塘镇人,出来混也有些rì子了,承蒙道上的兄弟抬举我,尊称我为莲塘镇老大。”
马宇轩终于知道这个人的身家来历了,此人就是莲塘镇的扛把子,N市几十家娱乐场所的罩场人,野猪的幕后老大,道上赫赫有名的凶悍人物,白头翁罗剑文。
罗剑文自报家门之后,看见马宇轩暗暗吃惊的样子,很是满意,随即狂言jǐng告说:“年轻人拽一点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要踩过界。你倒卖土地赚黑心钱的事情,我不管你;但你在雄州娱乐城闹事,那我可由不得你了。我生平最恨别人在我的地盘上闹事,那是对我的挑衅,对整个莲塘镇的挑衅,本来以我的xìng格,当天晚上就想把你宰了。但是李部长说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我才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你最好给我小心点,要不然你有再多的脑袋也不够掉!”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地威胁,这口恶气就算马宇轩咽得下去,张进华也咽不下去,他怒然作sè,倏地站起来。
“干什么!”罗剑文大喝一声,瞪着将要发作的张进华,怒斥道,“不服气是吧?想打我?草!想打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张进华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渣滓!别以为你在红星村作威作福,就以为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我呸!你们蓝河镇就一个反古还算个人物,至于你张进华,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张进华何时被人这样蔑视过,他紧握拳头,冲上去就要暴打白头翁一顿,正要出手,猛然被横地里站起来的陈小东死死地拉住。
罗剑文嚣张地摆手道:“那谁,你放开他,让他打,看看他能不能动我一根寒毛。妈的,还敢打老子?老子要是少一根寒毛,你们红星村全村都得陪葬!”
马宇轩被深深地激怒了,这番话触动了他的逆鳞,对方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公然在zhèng fǔ部门的交通局中喊打喊杀,视zhèng fǔ官员如彭雄之流如无物,足见他是多么的有恃无恐。此人一向嚣张跋扈惯了,俨然以土霸王自居,认为拳头就是一切,事实上罗剑文代表的正是六七十年代的一帮人,这些人没有文化,只知道打打杀杀,靠着刀头舔血混出名堂,继而在N市呼风唤雨,成为人人敬畏的煞神。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马宇轩一直认为,金钱和权势才是左右社会地位的决定xìng因素,暴力这种过时的东西,正在随着和谐社会的建立,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罗剑文的这种愚蠢的挑衅行为,深深地激怒了他,饶是他是一个再斯文的人,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会再沉默下去,必定要强烈的反击。
和张进华的血气方刚不一样,马宇轩沉稳得令人胆寒,他怒极反笑,语气虽然平静,内容却足够震撼,说:“我活了二十几年,敢叫红星村陪葬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就凭这一点,整个莲塘镇的人民,都必须为你这句愚蠢的话付出代价!”
“呵呵,吓我啊?我好怕啊!”罗剑文对他的恐吓毫不在乎,嗤之以鼻地哼道,“老子是吓大的,什么狠角sè没见过,我会怕你?”
他说着又恶狠狠地指了指身边的野猪等人,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出行都带这么一大帮人么?因为我怕死!我的仇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没有一个能砍死我的。今天又多了你一个,哼,马宇轩,你走着瞧,我会连你一块收拾!”
马宇轩浑然不惧,陡然焕发强大的斗志,说:“那就看看是谁收拾谁了!”
罗剑文说得够多了,也不想再做口舌之争,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朝彭雄挥了挥手,说:“走着瞧吧!还有,忘了告诉你,粤赣铁路的工程,你就别指望了!我全包了!”
马宇轩看着他狂妄的背影,心里很清楚,围绕着铁路工程的承包,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