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随着她走了一段,轻轻的道:“这条秘道很长,是通到哪里?”
谨慎的走着,她道:“有将近五年没有使用过这条秘道了,它掘在地底有二十尺深,长有三里多远,五年前因为土质大松,塌倒了一段,当时派工挖掘了半个月,但因为触动了其他松散的壁基刚接好的一段又塌了下来,当场就活埋了十多个工人,所以就放弃了这条秘道不再管它了,这秘道可以一直通到后庄的荒山里去……”
孟又冷静的道:“你哥哥会不会怀疑到这条已经废弃了的秘道?会不会怀疑到你,你来援救我们?除了这条秘道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秘道通到那座老巷子口?”
她想了一会,道:“已经有五年多没有用过这条秘道了,大家都晓得这条秘道已经瘀塞不用了,上月,还有小花和她的他,呃,和她的男朋友偷偷地见面,才发觉瘀塞的地方因为地底陷裂泥沙倾移而多出来了一条小道,约有三尺多宽的一条小道!那时婉月偷偷告诉我,我本未在意,想不到今天却有这么大的用途,救了你,害了我……”
孟摇摇头,正待说话,米已又接了下去:“我哥哥他们一定不知道这条秘道勉强可以使用,而且,主要的他不会想到我……我会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一时半刻时间,他们不会怀疑到这里来,但是,只要他们沿着另外一条暗道进去而发觉你们失踪后,他们即会猜疑到这条废了的秘道上来……”
孟想了想,忽道:“照时间算,他们沿着另外一条暗道潜进来应该快到,但,为什么到我们离开之时还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呢?”
她羞涩的微垂下颈项,好半晌,才怯怯的道:“我……我怕他们比我先到,所以……
所以……我偷了哥哥身上藏着的那暗道的钥匙………
孟彩恍然大悟为什么有人马一直在蛇室兽栏那边吵叫吼嚷而久久不能过来的原因了,他们暗道之门不启,除了硬砸,就只有沿着正路进来,而老巷口的正路,嗯,也就是他所经过的路线,那里纵然已没有了猛兽,但那头负伤的牛和满地的毒红老鼠,只怕也要够他们忙上老半天呢。
一行人的脚步逐渐加快了一些,孟咬咬下唇,真挚的道:“米姑娘,我们都从心里感激你……”
她没有回头,冷冷的道:“现在,首先要使你们早些脱离青松山,不过人龟大队早就到了那边在追缉你们。”
听到这个名字孟不由大大的震动了一下,他双目倏睁,直着嗓子问:“人龟大队,你说的是人龟国来的吗?”
米也为他的语调吓了一跳,她放慢了步伐,惊诧的道:“当然,天下莫非还有别的人龟大队吗?”
顿了顿,她又担心的道:“你,你也知道?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神情……这些人龟令你惮忌吗?”
淡淡的一笑,孟轲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平静的道:“没有,天下或者有胜过我的人,但是,却没有令我畏惧的人;我只是和人龟,有着血海深仇发誓言要将他们这些龌龊的鼠辈赶尽杀绝。”
重重的哼了一声,米老大不高兴的道:“喂,你口下最好留点德,什么龌龊鼠辈嘛?
各人有各人的观点与立场;你说人家不好,人家也不见得就欣赏你……”
孟无声的一笑,道:“当然,否则也不会杀得尸横遍野了。”
米气得一跺脚,走得快了些,孟紧紧背着蓝的右臂,朝后面的人打了个招呼,也快步赶了上去,现在,这条两里来长的秘道,大约快到出口了。
渐渐的,脚下的道路开始往上升展,又走了半盏热茶的时分,前面已有一阵清新的却是寒冽的微风吹拂了进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孟低沉的道:“到了?”
米点点头,用手朝前面指了指,孟运起目力望去,嗯,有一列石阶延升而上,出口处,有一团黑黝黝的物体挡着,他笑笑,他知道那只是一堆干草,因为,从那团东西的隙缝里,他可以看见天上隐约的星光。
踏上石阶,米显得有些紧张、惶急;她吸了口气,略一犹豫,怯怯的,却清脆的拍了两下手掌,随着她的拍掌声,出口外也传来了同样的两下声音。
她润润嗓子,窒着声音道:“小花……”
那团黑黝黝的东西被移走了,果然只是一堆干草,一张轮廓圆润的面孔露了出来,低促的问:“小姐,都来了没有?”
米回头看了看,悄悄的道:“都来了;婉月,外面情形如何?”
那张面孔动了动,惊俱的道:“可吓死我了,庄里庄外满空的魔光乱飞,还可以隐隐看见人影来来往往,就是刚才,我看见大麻子他们带着一队人奔跑过去,离着我不到五十步远,小姐,你们快上来吧……”
孟忽然抢上一步,沉冷的道:“为防万一,米姑娘,我先上。”
说着,他双足不动,施展出魔法漂浮术有如一条怒矢般笔直的射了上去,他的身形甫始掠出,守在出口边的一个黑衣少女已惊得猛然张大了口——
孟左手适当的捂在这少女的嘴巴上,一张瓜子脸儿,甜甜的,大约只有十**岁的模样,假如她不是因为太过惊悸而至于面色青白,她可能会更好看一点。
孟朝这小姑娘和善的笑笑,转过身去,逐一扶出了所有的人。
这个出口是开在一块平扁的岩石之侧,四周都是高可及胫的野草杂树,远处,是群山丛叠的暗影,夜风袭来,草摇树动,这草树可以掩遮此处,但是,却也相对的增加了不少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
老酒鬼朝四周看了看,一面忍不住喘着气,孟苦笑了一下,目光注视远山的阴影,低低的道:“老哥,山里是我们目前的最佳隐蔽。”
老酒鬼捂着嘴巴咳了两声,哑着声音道:“只有凑合着了,总不能沿着大道到城里去。”
孟转过身来,深远的注视着米,她也怔怔的瞧着他,良久,米凄然摇头,缓缓地道:“你可以走了。”
黯然的太息一声,他道:“你哥哥会报复你么?”
米奇异的微笑了一下,这微笑却又被她自己的哽咽所冻结,她半侧过面庞,伤感的道:“这要看他知道了多少……”
说到这里,她转过脸来,故做镇定的道:“至少,他现在还不晓得,或者我掩饰得好,他永远也不会晓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