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又一个丧命者,正是游学者周卓,灵墨旌的右长老!
场面的变化,已到了决定性的阶段,孰胜孰负,已经到了一眼便可明了的阶段。
就在游学者周卓尸横就地之际,与天空聚石对手的妖污王封可期,亦满身浴血的向外狂奔,右臂软软垂下,显然已被他的敌人生生拆断了!
这时——
黑袍铜杖恰好回身,见状豁然大笑道:“好朋友,你也该归位了吧!”
随着话声,沉重的铜杖倏忽暴涨十倍,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又蓦然斜向一边,横扫而去!
妖污王此时早已心胆俱丧,神志迷茫,尤其是右臂的创痛,更使他难以忍耐,在平时,他便已不是黑袍铜杖的对手,更何况在此亡命天涯之际?
宛如是在那柄沉重铜杖挥出的同时,封可期那瘦长的身躯已凌空被兜起,连转了三十个筋斗,又轰然跌落于地,身上的每一排骨骼,都白森森地附着血肉叉穿肌体之外,他状如疯癫地双手挠地,口中如鬼哭狼号般喷着,身体噗通噗通地在沙地上痛苦而狂乱地颠动着,口、鼻、眼、耳全都向外喷着血,长嗥不停,只见他周身痉挛着噼里啪啦扑地颤动不休,那是临死前的挣命!良久,良久……他大口吐出血块儿和内脏,又发出一串绝命前的凄惨呻吟似的无力咽气之声后,方始脸部肌肉乱串,狰狞地翻着白眼儿,终于踹直了双腿,脸孔扑在沙上寂然不动了。
黑袍铜杖豪放地大笑道:“灵墨暗夜,双生双亡,哈哈哈……”
孟轲黯然无语,右手微动,唰声轻响,迷谷双杖已挂回腰间,他缓缓踱了两步,目注斗场,只见死尸傀儡师发出的魔法攻击已渐渐失去了威力,在星陨大巫师戈里的攻势下逐次缩小了施展的范围,而开膛手杰克的魔法剪芒却紧紧地围住天谕巫师风启虹,正缓缓取得了优势。
那边——
缝合者塞布与笑脸黑尊爵浩宇正打得难分难解,二人的魔法能力相差匪遥,但笑脸黑尊爵浩宇的经验却较缝合者塞布更为老道,故而久战之后,失败者仍以缝合者塞布的成分较大。
地上布满了惨不忍睹的尸身和碎肉器脏,鲜血淋漓,而死者已矣,生者却仍在做着残酷无情的狂野杀戮!
孟轲用手轻抚着迷谷双杖,冷冷地喊道:“大黑山的朋友们,仍有兴趣继续玩下去么?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也该住手停战了。”
但是,黑山的人没有一个答腔,战况仍在激烈地进行着,自然,在此情景之下,要想一时罢手,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
孟轲摇摇头,回过身来,看见黑袍铜杖正在为黑衣秀土包扎治伤。天空聚石道恩强森,却行向仍然俯在兄长身上的灯顶双怪的老二。
于是——
一声悲威的吼叫蓦然响起,叫声是如此激情伤恸,恍如有千万仇恨:“天啊,他去了,秃老二也去了……”
那正是天空聚石道恩强森发出的声音。
一条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孟轲己站在天空聚石身前,他一把扶住这悲痛逾恒的好汉,一面急急审视寂然不动的秃头老二,缓缓的,孟轲叹息道:“他是咬断舌根自尽的,他随乃兄去了……唉,这是骨肉至情……”
黑袍铜杖双目蕴泪,咽声道:“孟大师,秃老二没有救了么?”
孟轲摇摇头,遗憾地道:“晚了,晚了,唉,他不该如此的……”
黑袍铜杖咬牙切齿地道:“奥尔巴梅兄弟也伤得不轻,这些王八蛋都该碎尸万段,永入地狱!”
蓦地——
天空聚石道恩强森疯狂大叫道:“我们还等什么?眼前的敌人都该一律斩绝杀尽啊!”
叫声中,他已狂悍地冲向正与戈里交手的死尸傀儡师而去!
这天空聚石此刻确实悲愤到了极点,灯顶双怪兄弟两人与他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又俱是在星陨大巫师手下效力,几人情逾手足,不知出生入死了多少次魔战,现在灯顶双怪兄弟皆亡,怎不令他悲痛入髓呢?
当他始才冲上数步之远,孟轲矫健的身影已飘然拦阻在面前,天空聚石微微扭曲的面孔上有着野兽般的凶厉,双目中布满血丝,平素冷寂桀骛的神情已一扫而空。他骤觉眼前人影一晃,已不假思索的大吼一声,猛然劈出狂躁的气爆,身形一晃,就待自斜刺里跃出。
但是——
他的攻势却宛如全然击向一片浩瀚的空间,虚渺而毫无作用,紧接着浑身一紧,全身已被夹在意念光墙之中险险瘫痪!
天空聚石愤怒地睁大眼睛,望向那施展至高无上的意念魔法,困住自己的人,于是当他接触到孟轲那两道精芒炯然的眼神时,又颓然垂下头来,痛苦而又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
孟轲收回自己的意念光墙,上前扶着这位魔法界中有名的好汉,低沉地道:“兄台,你此刻的心情在下十分了解,但是,徒悲无益,冲动更不是办法,死者已矣,生在的人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他微微一顿,又道:“这魔斗的世界犹如刀尖上打滚,在风尘中流走,经过了如许多无情岁月的摧残后,我们原该把生与死看得淡些,在广浩无垠的圣埃魔域之中,这世人视为最是恐怖的难关,在吾等却应当作必然而无可避免的结局,谁也不知谁在何时生,何时死,这生死二字,看穿了也就不值一顾了,人生在这弱肉强食的魔法世界之上,透彻地说,不都是在等着那各种形形色色,不同的‘死’字到来么?”
天空聚石道森强恩听到这里,缓缓抬头,艰涩地道:“那么,孟大师,既已发生了惨剧,我们就该避免再一次的演出,而主公正在和那死尸般的人物拼得激烈……”
孟轲淡淡一笑道:“兄台放心,那死尸傀儡师早已成强弩之末,绝不会是戈兄之敌,而且,便是如有万一,孟某亦不会袖手旁观!你看,本盟属下的塔索尔老会长一直未曾动手对敌,他的用意,也无非是在监视着敌方每一个可能得逞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