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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泛舟巧遇

遇之弥繁 苏合晓晓 3459 2024-11-18 09:16

  一晃几日便过去了,萧弥繁曾差人替魏妈妈送过信,欲要询问情况,她相信魏妈妈并非那种人,但后来那信似是石沉大海竟无了踪迹。

  弥繁闷闷不乐地想了许久,大抵是魏妈妈已知晓了魏煜道长的事,早已不想同自己往来了,魏妈妈能够忍到此时不杀了自己便是她仁慈了。兜兜转转,到最后竟又是孤家寡人了。

  赵国使臣前来本是提亲的,岂料佑亲王竟连夜搬出了衡月阁。虽说刚入夏凉城时夏凉便派人来迎使臣,但王爷的人也在一旁侯着,于情于理,使臣也只好去参拜王爷。

  谁知到了客栈,佑亲王随口一句要取消婚约,令使臣们一时为难不已,毕竟足有十里的聘礼都已千里迢迢来了夏凉,王爷随便一声取消便取消,这两国通婚怎可这般随意?

  是以,这几日客栈中时而能传来使臣们商讨的声音,萧弥繁待伤恢复了之后,赵烨辰的痨疾也已然恢复了大半,气色愈加好了,就连饭量也增了不少。

  萧弥繁看在眼里,心中也舒畅了不少,若能因幻鱼草的功效将赵烨辰的旧疾也一并医好,她便也少了一个人情。陆离自那夜后也再未来过,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弥繁也早已知晓了一二。按照陆离的性子,当初火烧端王锦音楼必然是早有打算,若如今他不是逃犯,没准还在景都中抽不开身呢。

  正逢这日阴雨连绵,萧弥繁身子已然无恙,瞧着远处翠山被轻烟所笼,外面街道上的石子路上一片湿润,便想出去瞧一瞧。她询问了伺候着自己的丫鬟,说赵烨辰还在屋中同使臣商议大事,她便要了一把油纸伞,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丫鬟走时,萧弥繁将一直藏于自己头上簪中的幻鱼草粉拿了出来,捯饬了一会。赵烨辰吩咐手下准备的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女装,皆是一些裙带。她也无奈,值得挑了一件不太露的白裙穿上,其上一件黑色半透纱衣外罩,再随手将头发别了起来,便匆匆出门。

  刚出去时来来往往的人还奇怪,到后来时,她径直朝着赵烨辰屋中行去,半开着的房门前刚刚两个守卫似乎被叫去吃饭了,换班的也未来。

  透过门缝,她瞧见赵烨辰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指着使臣怒道:“你真当本王是病夫是么!本王一介亲王为何要听你们安排!那廖寺谨我不娶便是不娶!夏凉随意置换公主,且还是当着本王的面,是将我赵国看作何种境地?何况那皇上事事听命于那个永陵王,谁说不是他们设的局,一群饭桶,只知晓息事宁人,有本王在你们害怕伤了和气?明日去见女皇时,将本王的意思告知于她,我们赵国所娶的乃是名唤萧弥繁的公主,除了她,旁人都不行!”

  “咳咳咳!”许是方才的滔滔不绝,赵烨辰面色因激动红了一些,咳嗽不止。

  萧弥繁远远便瞧见守卫过来,便迎面走去。路径守卫身旁,他们倒也未瞧出端倪,想来自己的易容术又精进了几分。

  路上行人匆匆,雨滴不大也不小,落在她素色的伞上,一行晶莹剔透的珠子直直下落。早就听闻过夏凉乃属水乡之地,雨落时分外迷人,今日出来倒也见识见识。

  沿街的店铺鳞次栉比,比起往日少了一些小商贩,但屋檐下偶尔还是能瞧见五颜六色的雨伞摆放整齐,小贩渴求的眼神盯着过往拿手挡头的路人,只求雨再大一些。萧弥繁一路顺着街走,穿过一个小桥,烟雾便将她包裹住,一股淡淡的冷冽湿润的味道袭来,她甚是享受,便忍不住随着雾多行了一些步数。

  待雨落声更紧了一些时,雾也朝着远处的青山上飘去了,街道上的人更少了一些,零零星星。不一会,待回神时便发现自己竟到了码头。

  “喂——”

  码头边上的一艘小船中,船家正朝着她的方向挥手,萧弥繁左顾右盼到底无人,她便朝前走了几步。

  那船家约摸四五十岁,脑袋上的斗笠逐渐发黑,许是有了年份,蓑衣也破破旧旧,笑容却明朗动人,“姑娘,今日烟雨朦胧,正是泛舟赏雨的好时辰,不知姑娘可是为此而来?”

  萧弥繁放眼瞧了一眼周遭,绿水青山,雨落唯美,颇有意境,心想着反正也逃了出来,便就玩一玩,“船家,你这小船可行多久?”

  “姑娘,别的船最多一炷香的时辰,而小的今日心情也好,只求几个有缘人,载你们一个时辰。这江中亦或是小道或是下游最是美丽的芦苇荡,你尽管说便好。”船家热情地介绍着,说着便一脚跨上了岸,恭敬地来扶弥繁。

  “那我便瞧一瞧。”平日里哪有这种独自游荡的机会,萧弥繁想也未想便上了船。

  船家面上因激动而泛着光亮,丝毫不顾流在面上的雨滴,又扶着弥繁入了乌篷内,声音也异常洪亮,“今日也就您二位客官,小的再不等其他人了,坐稳了,这就走!”

  萧弥繁拍了拍纱衣上的雨滴,听到船家的话才朝着乌篷尽头瞧了瞧,却见一人同样拿着一把伞,身着银白色袍子,站立在船尾朝着江面眺望着。她倒也不在意,便撩开帘子朝着船外瞧着风景。

  待船行出了一段距离,男子关切地声音自船尾缓缓传来,“刘叔,虽说今日烟雨天,您却得了孙子,恭喜你啊,船中那点贺礼就当做是我对您孙子的一点心意。”

  萧弥繁闻声朝着对面一个锦盒瞧去,看男子衣着不凡,想来那盒子内的东西也不凡。果不其然,船家激动地语无伦次,“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小的已……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两年前自山贼手中救下小的一家老小的命便已是小的命大,公子如今……如今还待小的这般好。”

  “刘叔,莫要同我客气,有任何需要随时来寻我,阿俊的腿已恢复了吧?”

  “恢复了,恢复了,如今阿俊在南街的成衣店中谋生,而阿照也有了孩子,附近的邻居都羡慕小的一家这般好命,公子,多亏了你,小的真不知如何报答。”

  男子微微侧身,发出了温和的笑,“那便好。刘叔,有时候我很是羡慕阿俊阿照,可以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也羡慕刘叔,整日乐呵呵,并无那么多的愁事。”

  萧弥繁只是垂着头,方才自那人开口时她便觉得那声音甚是骇人,待确认再三后才瞧见那张气宇轩昂的面孔,或者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公子,这世上太多愁事都不过是你自己为自己所建的桎梏,但凡忧心,但凡不痛快,都是你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去行了事。”萧弥繁嘴角含着笑,怎地忘了,今日出来是易容过的,便抢在了船家前头说了话。

  陆离闻言回头瞧了一眼乌篷中那抹纤细的身影,眉头微微一皱,便警觉地打量了起来,从未谋面过的女子倒是一眼便能瞧出自己心中所想,而日思夜想的人却只道自己无情。

  “姑娘说的极是,但凡愁事上心都不过是自己所为,若是这世道能友善一些,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公子不愁吃不愁穿,闲时还能来这秀丽风景处赏雨,有何不满足?”萧弥繁正襟危坐,也不敢出去瞧雨,只害怕他认出自己来,只是细细品尝着小几上的茶。

  一旁的船家见二人也能说上话,便不再插言,毕竟他瞧见的陆公子平日里虽说温和有礼,又能呼风唤雨,但总是眉心不展,似是有许多心事一般,偏偏他又无法替他解惑。

  记得两年前的一天晚上,也是大雨滂沱。那时陆公子似是刚到夏凉城不久,救了他们全家,他说要报答时,陆公子只说待几日用船送他一番便算是报答了。

  那日陆公子刚起时在船上等了许久的人,后来倾盆大雨,他也不在船上了,只是坐在码头边上,伞也不打一把,他过去送伞时还被他呵斥了来。他倒也不去了,只是略有担忧地在船上等陆公子,也等陆公子要等之人

  只是,无论雨停雨来,风起云涌,始终未见人来,陆公子便在码头边上呆呆坐了一夜。他本是陪着他的,但后夜温度低,他蜷缩着身子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醒来时日上三竿,被淋湿的船都已然干了,而陆公子不知去向,只是留了一千两银票在船上。他知晓那让陆公子苦等一夜的人对他来说定然是举足轻重的,只可惜没来。

  陆离倒也不看景了,撩开帘子坐到了乌篷内,又将对面眉清目秀的女子端详了一番,才说道:“姑娘岂知这世上除了吃穿,还有一些令人割舍不下的事。”

  “哦?”萧弥繁面上微微惊讶道,但心底却嗤之以鼻,除了权利还有什么令你割舍不掉的东西。

  “姑娘可有心仪之人?”陆离突兀张口,面上的怅然若失只增不减。

  萧弥繁颔首说道:“常年待在闺中,今日也是偷偷逃出,又怎会遇见心仪之人?瞧公子模样,定然是为情所困吧?”

  陆离眼底酸涩一瞬即逝,唇边留着几分笑意,却只是低头不语。

  “公子能否告知于我,何为感情,何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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