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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路颠簸

遇之弥繁 苏合晓晓 3673 2024-11-18 09:16

  “不知如何称呼您?”

  老人有些愣神,笑容逐渐消失在苍老的面上,“按辈分你也该唤老身一声奶奶了。”

  “那您姓什么?”

  “姓……”老人叹了口气,“老身曾是镇远大将军魏煜之妻,如今不知该姓魏还是李了……”

  魏煜!弥繁愣在原地,于弥繁来说如雷贯耳的名字!果真有缘千里来相会!她回想起那个长年佝偻着腰闷声不吭的老道长,身上的黑色道袍似乎长年不换洗,自小便能在观中瞧见他,但是他却从不和任何弟子说话。

  他和她第一次说话时便是那日他挺身而出,替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刀,含着笑用那饱经风霜的声音说道:“弥繁……如此……我对你便能心安理得了……好好……好好活下去……”

  “您……您竟然是魏……夫人……”弥繁结结巴巴,移开了慌乱的眸子,手指纠缠在一起,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这人,她的丈夫因她而死。

  魏夫人眸中泛着光,咧嘴一笑,神色逐渐变得久远,“老身还以为这南安已无人记得他了,未想到你一个小娃娃竟然也知晓他。”

  弥繁干笑几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指越发僵硬,动作甚是拘束,她纠结着究竟要不要告诉魏夫人关于敲钟老人的事。

  “既然你我有缘,我便唤你魏妈妈吧,叫奶奶多生分。”

  魏夫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似是要将她心中所想看个清楚一般。与狱中疯癫的人判若两人,若不是那副面孔,萧弥繁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她便是狱中的人。

  “随你怎么叫,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老身可从未想过单独行动,跟着那赵公子一切都方便一些,但是你却自作主张盗了老身栖身的马车,还想着你有多大能耐,结果就连个马车也不会驾。”

  “方才您老人家突然便吭了声,这深更半夜的我一弱女子自然会被你吓得无法操作了。”弥繁嘟了嘟嘴,低声嘟囔道。

  魏夫人瞪了一眼弥繁,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色道:“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知晓魏煜的?”

  弥繁心中一惊,闪烁其词,若是告诉魏夫人魏煜大将军是因自己而死,她定然一时接受不了,万一刺激太大又犯病,她自然是束手无策,况且她一提起魏煜大将军魏夫人眼中便秋水荡漾,感情必定深厚的很,此刻若是告知于她,她要是激动起来将自己的命要了便不好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告诉她实情的时机,便作古正经道:“陆大人曾无意间对我说过他曾在夏凉国瞧见朝廷追捕的一个逃犯乃是当初的镇远大将军魏煜,我便知晓了他的威名。”

  魏夫人谈虎色变,面色甚是难看,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不是逃犯!昏君这些年来竟还未想通!”

  说罢,转身跃下马车,未多时,马车再次前行在漆黑无光的大道之上,气氛甚是压抑,车外的人隐匿在暗夜中的面上多了几道泪痕,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便想着能够再见他一眼,再瞧见主子一眼,如今他们都在夏凉国,她再也不会放弃了。

  当初,她为了能让魏煜有后路留在景都,谁知苦苦等待了一年,传来的消息却是魏煜临阵倒戈,投奔了夏凉。她知晓于魏煜来说南安与夏凉正如他手心手背,但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做背弃母国之事的,过了一些时日,南安与夏凉停战,南安占于上风,便传来魏煜大将军畏罪潜逃之事。南安皇帝赐了魏府一百多人一死,只留了她一命以此打算威胁魏煜,但这么多年来,魏煜从未现身。如今一晃便是十六年,终于在这小娃娃嘴里得知了他的消息。

  冬夜凉瑟,前路漫漫,二人一路无语,很是默契朝着夏凉驶去。

  萧弥繁还是担心会被赵烨辰随上,苦口婆心地劝了一日才劝动了魏夫人换了个路线,魏夫人取笑道:“如此多情多金的公子,怎就不从了他,反而逃之夭夭呢?你要是不把握,总会有人把握住的。”

  弥繁撇了撇嘴,摊了摊手,不以为然,“才见过几次他便情深似海,况且他秘密太多,我呢……嗯,盛情难却。”

  魏夫人驾车的身子朝里挪了挪,回头瞥了一眼弥繁,温言道:“女子今生若是能遇到这么一个真心实意,待你唯一的男子,那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如今还小,不懂,待你再大些,若是错过了,便会懊悔,反正老身瞧着赵公子似是不错的人。”

  弥繁佯装闭上了眼,那恳求的声音再次浮上脑海,“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她急忙摆了摆头,痞笑着,“魏妈妈,你说女子喜欢上一个男子是什么感觉呢?”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你喜也是他,哀也是他,一嗔一笑皆因他而起,恨不得日日瞧见他,若是他待你不尽你意或是你瞧见他与别的女子一起,心中便悲戚万分,阿繁,你这般聪慧的女子,日后倘若要挑,便挑一个似赵公子那般的,女子这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人心在旁,日子困苦又怎样?”魏夫人说着眸子便黯淡了一些,声音也略微低沉了一些,比起宫中的娘娘,她更羡慕地头恩爱的夫妻,平淡温暖。

  弥繁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撩开帘子瞧了一眼神色黯然的魏妈妈,转身又回到了车内,回想着她方才的话,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最起码她待赵烨辰不是这种感情,像她这般无心无肺之人,很难想象日后会喜欢上什么人。

  二人一路风尘仆仆,在路上节衣缩食,她自澜庆屋中盗的银两也全部买了一些必需品,干粮、厚的衣物,加之在路过一些镇子时还停留住店,也让她们的马歇了歇,是以,银两也未剩下多少。

  再过两日便到边境之地,近日夏凉与南安谈判,附近的城镇查的较严一些,二人本来舟车劳顿,便也放慢了速度,白昼里路过一个小县城时便停了下来,住了一日。

  虽说早已立春,但天气还是依旧寒冷一些。吃完晚饭,弥繁瞧着魏夫人休息了,自己百无聊赖时便出了门。虽是小县城,夜晚却不比茂令县差,灯火璀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弥繁所住的客栈外便有一条长街,到夜里时依旧能听到小贩叫卖的声音。许久未这般轻松过,她一路蹦蹦跳跳,朝着尽头走去。

  和往常一样,最是吸引她的依旧是琳琅满目的那些头饰,许是自小这种物什瞧见的少,她甚是喜欢瞧,但是倘若让她买她却是喜欢自己头上的这种雕刻精致的木簪。

  一旁罗列着男子发笄,弥繁神使鬼差地挑了一个黄莉木的,便痛痛快快买下了。

  想着陆离戴上它定然是魅惑万人的。

  “放开我!救命啊!”女子歇斯底里的喊叫自一旁的巷子中传来,带着几分痛苦与无奈。

  萧弥繁将发笄装在腰间,疑惑地对着一旁买首饰的小贩问道:“大哥,你可听见有女子求救的声音?”

  小贩一愣,摆了摆手,不自然地笑道:“姑娘听错了,这么晚了,瞧姑娘并非本地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救命啊!啊!”女子尖叫着,似是在挣扎着。

  萧弥繁站在原地细细听着那喊叫声,到底有女子在呼救,“大哥,明明就有人在喊,是你听错了吧?”

  小贩板着脸置若罔闻,不再理会,正好来了一位腆着肚子的老爷,急忙笑着招呼着,不再往萧弥繁的方向瞧一眼。

  “啊!救命啊!饶了我吧!救命啊!”女子疯疯张张衣衫不整地自巷子中跑了出来,一旁的人只是有微不可见的蹙眉,基本上无人去理会。

  萧弥繁想也未想,便朝着那女子的方向走去。刹那间,一根长长的棒子自漆黑的巷子中伸了出来,继而敲在了那四处求救的女子头上,女子一僵,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一个蒙面黑衣人自巷子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扯着女子的一只脚便再次将晕厥的女子托了进去。一旁小贩似是未瞧见一般,任由这一幕发生。

  吆喝叫卖声比方才更大了一些,萧弥繁一头雾水,难道他们真的瞧不见那女子?莫非是……

  “小鬼!哪里逃!”萧弥繁拿出时时带在身边的符咒,自披风后扯出一把短刀,前几日同魏夫人在路上买来防身的,未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周围的人被萧弥繁这石破天惊地喊叫声惊地鸦雀无声,只见女子身着银白色披风,面貌倾城,手拿短刀,步履飞快便朝着巷子奔去。

  刹那间,巷子一旁摆摊的小贩张皇失措,急急忙忙收敛了摊子便落荒而逃。附近的商贩见状,也随之草草收了摊,比起赚这小钱,到底保命重要。

  方才给弥繁买发笄的男子摇了摇头,到底不知者无畏,他都已经警告过她,她却依旧固执地去那巷子,也不怪他了,日后是福是祸,还希望姑娘好自珍重,只是可惜了那姑娘容貌不凡,身上那股大气的劲瞧着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一般。

  萧弥繁刚刚迈入巷口便觉得气氛诡异,方才的女子和那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顺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巷望去,最里处似乎有微弱的灯光在闪动着。刚思量着怕是事情并非她想的这般,回头时身后便也同前方一般,漆黑一片。

  方才的巷口呢?灯光呢?弥繁心惊胆战,放轻了脚步往里面走着,倏然间,脖间一股凉意,她一个俯身,短刀便朝着身后刺去,突然间,巷口灯光再次出现在眼前,她心底越来越慌,不知入了何处,短刀也刺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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