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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半夜事变

遇之弥繁 苏合晓晓 3636 2024-11-18 09:16

  回去时,魏夫人似乎已经睡下了,弥繁独自在火盆便怔怔地坐着,脑中思考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微不可闻的哀叹之声自唇间溢出。

  疲惫之感再次袭来,她吹了灯,便蹑手蹑脚地朝着榻上摸索而去。她不久便要见着她的母亲了,古域已与她分道扬镳了,以后师父的仇……

  凉意渗入骨髓,她又将被子裹了裹,明明很是疲乏,却睡不着,万千思绪压身,倍感心烦。

  “唉!”

  “莫要多想了,无论如何,且先随我回夏凉,你的母亲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魏夫人隐匿于黑暗之中的身子忽然发了声,语中说不出的沧桑疲惫。

  弥繁“嗯”了一声,转而便开了声,“魏妈妈,你会义无反顾去相信一个人么?即便你知晓他自始至终都在骗你,你也会相信么?”

  “……”

  “魏妈妈,他为何一切都要瞒着我呢?”弥繁黑暗中的眸子带了几抹水光。

  魏夫人翻了一个身,朝着弥繁的方向望了望,才用喑哑的声音说道:“但是你却愿意去信他,丫头,凡事跟随自己的心,但也莫要被蒙蔽了眼,我相信你心中自是有数的。”

  弥繁一时语塞,不知晓说些什么,心乱如麻,偏偏自己却瞧见了他眸中的隐瞒,她尚不知何为不得已,只是隐隐有些悲痛。至于今日下午他们究竟讨论如何,她不想去打听,只是陆离告知于她的皆是好事,她可以去寻萧婉玉了,那个曾惊动天下的女人。

  昏昏沉沉到半夜,弥繁被一阵脚步声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却发现魏妈妈手中早已拿着一把剑,站在了营帐门口,警觉地朝弥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听得帐外一阵兵荒马乱,凌乱的脚步声与恐慌的脚步声夹杂在一起,甚是令人心惊。随后便有将士惶恐地喊道:“快来救火啊!着火了!”

  弥繁摸索着穿戴好,自针头下拿出她随身的几个短刀,便放轻了脚步,行至魏妈妈身旁,自门缝中朝外瞧去。

  放眼之处,熊熊大火将几座营帐包围着,一群犹如黑蚁一般的士兵不知从何处提来的水,正朝着火势愈加大的营帐泼去,但见一桶水落地火焰丝毫不弱,一旁的士兵不知为何拼杀了起来,血液横流,支离破碎的尸体随处可见。

  “魏妈妈……”弥繁低低唤了一声,眸底一层薄雾氤氲而出,那日师父师兄们也是倒在了这样的血泊当中,她不知晓为何人与人要自相残杀,正如她不知晓为何每个人凭着出生而决定了他在这世上的地位,三教九流,三五九等,不一而足。

  “想必是哪一国想借此机会挑些事端,一会看形式,你且紧随着我,此事我们不参与。”魏夫人沉着冷静地观察着周遭,面上虽是冰冷无情,但身体确却不由自主地将弥繁护在了身后。当初,她并未将主子护得周全,如今这弥繁她却是不得不带她逃出这水深火热之地的。

  良久,只见一群身着不知哪国铠甲的将士朝着她们所栖身的几个营帐提刀奔来。弥繁握着短刀的手心不由地出了汗,却见魏妈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身影一闪,便朝着营帐后绕去。

  二人方趴到了距离帐篷三丈远的荒草之中,那一群将士便顺手朝着营帐扔了几个火把。

  “似是南安将士……”魏夫人瞧着不远处的身影,沉声道。

  弥繁顿了顿,脑中先是浮上陆离那张俊朗的面孔,狐疑道:“南安?南安为何要这样做?”

  魏夫人瞥了一眼弥繁,叹了口气,“也罢,如今瞒着你也无任何用处,今日午后谈判时,南安以真正萧弥繁的性命相要挟,说要换取夏凉一半的土地,自金城关到阶州一地皆要归属南安。司大人一行人自然知晓南安提出如此无理要求明摆是并非有意谈判,便继而劝说,陆大人却当场将夏凉一名朝廷命官给杀了,且放话说倘若不答应条件,不管是公主还是萧弥繁,亦是同样的后果。”

  一瞬的诧异自萧弥繁面上闪过,这和陆离跟他所讲完全不一,陆离只说明日司大人与魏妈妈会护送自己与寺谨回夏凉,但却未说这种事。或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说的,毕竟家国大事,并不能靠一些令人肝肠寸断的柔情处理才是。

  “既然当初萧婉玉为了复国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今又怎能用一人性命威胁得了她将半个天下拱手相让?”弥繁自嘲似地笑了笑,不过对于陆离拿自己的命来威胁萧婉玉,她是有些惊讶,但却也能够理解他心中所想。

  “你不了解……”魏妈妈兀地顿住,一把将弥繁抬起来的头按了下去,瞧着迎面而来的黑影,不由心中狂跳。她自一开始就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他们太过阴险,自己又不是无能力到夏凉,干嘛要和他们有所联系,只是瞧着弥繁一片真心的模样,她不忍阻止而已。

  十步,九,……,五步,四步,三步,两步,“拿命来!”未等魏夫人举起刀,却见一旁的人猛然跳了起来,朝着黑影刺去。

  “丫头!”

  “是我!”

  那人与魏妈妈的声音同时响起,弥繁收手却来不及了,朝着黑影猛然刺去的手腕骤然被一股重重地力道击中,手中的刀也落了地,那人身影一闪,便重重落在了地上。

  “丫头,你无事吧?”魏妈妈起身急忙扶了弥繁起来,朝着一旁瞪了一眼,“怎说她还是个孩子,你下手怎也不知轻重!”

  “琏湘,弥繁,你们无事吧?”那人迟钝地才上前一步,身后的火光衬出他高大的身躯。

  弥繁听得出那人便是今日见过的夏凉司大人,捂着脸便起身,满腹疑云,原来魏妈妈叫琏湘,她从来不知晓她的名字,“魏妈妈,司大人,你们……”

  “丫头,老身二十几年前是夏凉皇室之人,司大人那时还只是御前侍卫,那时我们便认识了,后来老身陪着公主出嫁,再未见过,今日却在此处遇见了。”魏妈妈一如既往地冷着声音。

  但见一旁的司大人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涩地低下了头,“琏湘,二十几年前,你我可是最亲密的挚友。”

  弥繁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若是魏妈妈日后没了魏煜道长,司大人也是不错的人选,拱了拱手,“晚辈都能知晓,只是……”她顿了一下,目光移到了一片狼藉的营帐周围,“只是今日……”

  “南安自古以来就背信弃义,我早已习惯了如此变故!”司大人面上一抹憎恶,咬牙切齿道,“莫要再说了,我带你二人离开,自这里出去不远处便有我们的人在等着,自这里出发到都城不过半月时日,到时候就能见到皇上了。”

  “陆大人呢?”弥繁慵懒问道。

  司大人冷哼一声,“那厮今日谈判完便带着他那个假公主逃跑了!留下了个不顶用的管事竟连夜偷袭赵国与我夏凉,卑鄙无耻!”

  萧弥繁心中“咯噔”一下,究竟她该信谁,那时她都瞧见了陆离,他亲自送她回的,他亲口跟她说的让自己相信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口中无一句实话。

  似是瞧见了弥繁眸中一时挥之不去的失望,魏妈妈急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走吧,怕是一时这些杀红了眼的将士便要冲了过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大人才想起此刻紧要,都怪自己见到她太过激动,竟连轻重缓急也分不开了。

  “对对对,你二人且随我来,马车便在那边。”

  弥繁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了,眼皮沉重不已,若是真按照那宫女阿然所说,怕是自己却也无几日活头了,半月的路程,她不知晓自己是否能挺的过去。

  已是清晨,梦中恍恍惚惚听到那久违的萧声,是陆离寻了回来吗?

  马嘶声划过天际,最前方司大人的马车的驾车之人一声惨叫,便无了生气。她猛然惊醒,不知晓自己这几日究竟被跟了什么瘟神,不是兵乱,便是劫道,这些人都太令人厌烦,索性便继续闭上了眼。

  “你在此处等我,我去瞧瞧。”魏夫人小心叮嘱道,随即便下了车。

  听得外面几声狂妄的吼声,“劫财不劫命!倘若你们将财宝全部交于爷们,爷们便放你们一行人一条生路。”

  弥繁无奈地摇了摇头,便闭上了眼,斜靠在车内,继续着她的美梦,似是陆离还从未为她奏过曲,下次再见时她定要让他吹一首曲子。

  身旁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阵风,男子难闻的气味及呼吸传了来,弥繁陡然便惊地坐直了身子,腰间钝物却隐隐扎着她的腰间的肉。

  “还记得我么?”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犹如恶鬼附身一般,弥繁心中阵阵发毛,回想起那日在林中瞧见的一幕,那戴着面具的鬼怪及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时时萦绕着她的生活,挥之不去,想起便令人骨寒毛竖。

  “你怎么进来的!”弥繁沉着声,尽量让发颤的声音变得小一些,这样这人便听不出她有些恐惧了。

  “当初本王留着你还是有些用处的!”那人说着便发出一声怪笑。

  弥繁一直不敢回头,她不知晓身后的那鬼怪是何模样,她怕再瞧一眼这辈子便以噩梦而终。

  “听着,时间不多,三日后你们便会经过徽州,那时你随便找个借口,便到城外的常河边上的三里桥下来寻我,记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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