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告你非法扣押良民
“主人?”小绿不安地揉搓着衣角,轻声唤道。
主人这是怎么了,怎的不说话了?
苏陌回神,望着眼前嗫懦不言的小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道“小绿,我不管曾经的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不复往日的辉煌。这样的我,你可还会追随?”
小绿猛然抬头,双眸竟是蕴含着苏陌看不清读不懂的情感。
“当年的主人,屹立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身后追随者无数,而我,也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下被主人救了一命罢了。”似水的腔调柔柔地阐述着。
苏陌只静静地听着,并不出声。
“那时候,我不过才是一株方方化成人形的草藤,实力太过弱小。比起主人的那些追随者……我……”小绿忽地一噎。
“所以你就发奋修炼,只为有朝一日可入我的眼?”苏陌接着小绿的话,问到。
小绿摇了摇头。“我是想过要这么做,但……却未来地及……”
“嗯?何意?”苏陌不解道。
“主人可曾听说过百年前的创世之战?”
谈话间,两人身下的藤蔓已是已是停止了蠕动,只静静地立在那儿,立在那张绿色大床前。
苏陌摇头。
“百年前,有人闯入琉殿。单枪匹马击杀了数千人马,最后直至主人居住的寝殿。”小绿仰着脑袋,神情追忆般地凝视着苏陌,缓缓道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苏陌眯了眯眼,轻笑道“然后我就死了?”
“没有。”小绿晃着脑袋,神情莫名激动道“主人这么厉害,怎会败于他人之手!”
“若不是因为……”小绿说到一半,忽地住了嘴,神情间是一片惊恐。
完了,差点说漏嘴了。
“因为什么?”苏陌蹲下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小绿的眼睛。“小绿,告诉我,我的死因。”
她的眼神就像一汪池水,很深,很深,让人不经意间深陷于此,小绿被其盯的忍不住一颤。
当年的主人在生气时,好似用的也是这般神情……
“其他事情小绿都可以告诉主人,唯独这件事不行。”小绿复又垂下头,低声道。
“为什么?”苏陌仍旧维持着先前的状态,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绿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苏陌直起了身,走到那张绿色吊床上,坐下,道“小绿,我会回去。”
小绿睁大了眼,半晌未能回过神。
“我会回去拿回那属于我的一切。”如果说,我真是你嘴里所说的那个人的话。
“不管主人想做什么,小绿都会支持主人。”小绿似是劫后余生般地长舒了口气,浅笑道。
“嗯。”苏陌意味不明地应了声。
但愿如此……
青砖绿瓦,竹影婆娑。
“小姐她怎么还没醒?”一张精巧细致的竹床上,一红衣女子正脸色惨白地躺在上面。紧阖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唇瓣,让人无端地升起一阵柔弱感。
夏清站在床侧,不住地来回走动着。两弯好看的烟眉也拢在了一处。
“师傅不是说小姐她今晚就会醒来的吗。这都……哎!”看了眼窗外愈渐昏暗的天色,夏清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绕着圈子。
“夏清,你且先下去休息会。妹子有我们看着,会没事的。”苏冶看着夏清焦灼地来回打转,不禁皱了皱眉,道。
话音刚落,夏清的步子戛然而止。“不行,我一定要看着小姐醒来才离开。”
苏冶转过头,不再多话。
夜幕已是降临,西边的天空也罩上了月亮的清辉。
但躺在床上的苏陌仍旧是毫无反应。
“陌姐姐……”南宫慕芸搂着肩膀,低声呢喃。
都怪她,若不是为了救她,陌姐姐也不会……
思及此,南宫慕芸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臂弯里。
夏清也不再左右打转,而是怔怔地站在窗前,看着无边的夜色。
苏冶抿着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上。
唯有司陵凡一人闭着眼,靠坐在墙边休憩。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手紧张地握缩成拳,细小的青筋也能挨个辨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黑压压的天色似是压在众人的心头,沉重地让他们喘不过气。
“我去找白鹤。”率先起来的竟是靠在墙角假寐的司陵凡。
“我也去。”苏冶也随即起身。
谁都知道那云山老人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指不定躲在那个旮旯里啃着鸡翅喝着酒,没半会功夫是找不到的。
“咳咳……你们这一个两个丢下我这个伤残病患不管,是要去哪?”略显虚弱的声音自二人背后传来。
“妹子!”苏冶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就见苏陌惨白着张脸,勾着唇邪魅地笑着。
“陌姐姐!”南宫慕芸反应最快,唰地一下就朝苏陌扑去,想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然而不幸的是
“下来。”司陵凡黑着张脸,单手拎着南宫慕芸的衣领,将其丢至一旁。
他家妹子这才方方苏醒,身体虚着呢,怎能禁受地起她那吨位。
南宫慕芸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今儿个本小姐心情好,不与尔等刁民计较。
“小姐可是饿了?”夏清不知从何处端出一碗尚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小米粥,体贴地问到。
“还是清儿想的周到。”苏陌强打着精神柔柔笑道。
那张本惨白如纸的脸也鲜活不少。
“妹啊,我可是守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两天两夜,连眼都没合过。”苏冶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脸,只求摇着根尾巴求表扬了。
“两天!”苏陌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分明记得,在幻境大约只停留了一天左右的时间。
想着,苏陌伸手触及额头。
嗯?
怎么会是光滑一片呢?那道印记呢?
“陌姐姐,你可是不舒服?”南宫慕芸看着苏陌伸手搭着额头,眉毛也紧紧地拧皱在一起,不禁出声问到。
“无事,只是刚醒来有些难受罢了。”苏陌放下了手,对上众人关切的目光,心下不禁一暖。“对了,我额头上可是有东西?”
“没有啊,妹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风度不凡天下无双面如桃花……”苏陌装若认真地打量了眼苏陌的额头,而后上下嘴皮子一碰,吧嗒吧嗒地说了起来。
“停停!”苏陌越听越不对劲,且看着苏冶还有往下一直念叨的趋势,连忙喊停。
这二货,什么时候竟是这般话唠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等资质呢。
“清儿,可有铜镜?”苏陌对苏冶的话还存在着一丝的怀疑。分明在幻境中她真实地感受了那被火焰烧灼的疼痛,怎会说没就没了呢。
夏清虽存有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自怀中掏出面精致地梳妆镜,递了过去。
小姐她不总是像她这般天生丽质的人是不屑照镜子的吗,现下又怎么?
苏陌接过镜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细细打量。
确实,像苏冶所说的,她额头光洁一片。别说是印记了,就连一颗痘痘都找不到。
怀着莫名的心情将手中的铜镜放下,递还给夏清。
“小姐可是有所不适?”夏清接过铜镜,看着苏陌有些不似平常的眼神,踌蹴着问了句。
苏陌仍旧摇头。
她分明记得方才她还在那幻境中同小绿扯着那些有的没的,结果额头一疼,她就醒来回到现实了。
暗自叹慰道:小绿那丫头该是会谅解她的吧。
“小姐!小姐!”思考间,一阵急呼自门外传来,传入众人耳中。
“夏风你嚎丧呢,你家小姐我还好好在这躺着呢。”看着一阵比一阵“凄厉”的嚎叫声,躺在竹床上的苏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呃……”门外的脚步一顿。
貌似小姐现在起床气挺大的,他到底要不要进去……
这是一个关系他人身安全的问题,容他认真思考思考……
“吱呀!”一扇竹门猝不及防地被由内而外地打开了。
一黑衫女子冷着脸扯住夏风的耳朵往里拽。“小姐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哪还这么多事。”
“哎哎……疼……轻……轻点……嗷!”一阵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夏清不屑地撇了眼那个捂着耳朵鬼哭狼嚎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再给他补上了一脚。
叫他丫的话唠,平日里话多的连她都忍不下去了。
“小姐……”夏风双眸蓄泪,泪眼朦胧地看着苏陌。“夏清那个野蛮的女子欺负我。”
看着夏风掩面含泪,如同一个被流氓非礼的黄花大闺女敢怒又不敢言的娇怯样。这是众人心中唯一的想法:呕……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苏陌黑着脸咬着牙。
听着苏陌暗含怒意的话语,夏风瞬间转变情绪。毕恭毕敬地站好,道“小姐,南宫池醒了。还有,那个叫步十里的小孩也囔囔着要见小姐,说是……说是……”
不知为何,夏风的话忽地一断,脸也有隐隐转黑的趋势。
“他说了什么?”苏陌好整以暇地靠坐在竹床上,饮着夏清送到嘴边的清淡小粥,怎一个惬意了得。
“他说小姐你非法扣押良民!”夏风咽了口口水,头一横,仰天喊到。
“噗!”这是苏陌口中的粥喷出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