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成坤他们好像没听到召唤一样,始终不见踪影,这让林子和大壮彻底失去了信心和希望,眼看快要支持不住了。
中年男人见他们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心中有些诧异,不想再和他们磨嘴皮子,一声令下将三人齐刷刷驱赶到车前,塞到了狭小的面包车里。
车子在一阵轰鸣下,驶离了临山市区,向着偏远的郊区狂奔。
大壮悄悄掏出手机发出了位置共享,心惊肉跳地等待着成坤的解救。
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一路颠簸,坐在后排的三个人吃尽了苦头,像晕了车一样,一下车就晕头转向,恶心干呕。
那女人趁其他人不注意,悄声问林子:“有人会来救我们吗?”
“嗯,记住千万别反抗,要尽量拖延时间!”林子小声嘱咐着她。
“你们两个在瞎嘀咕什么?”走在靠后一点的年轻人发现了他们的诡异举动,喝斥他们分开一些,不再让他们彼此接近。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厂房,残垣断壁,萧条凌乱,周围飘过来刺鼻的腥臭味,好像和下水道堵塞发出来的味道一样,令人掩鼻也难以幸免。
“把他们带过来,快点!”中年男子大声喊叫。
林子见大势已去,知道求饶和哭喊引不起他们的怜悯和周围人的关注,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克制和他们拼死一搏的冲动,像小绵羊一样,跟着走到了厂房深处。
大壮知道林子强忍着怒火,见他没有反抗,只好也跟着没有发作出来。
倒是那女人看到危在旦夕的情势,对林子的救星大失所望,对抓着她的两个人扭打和辱骂了起来,最终还是惹怒了中年男子,在她通红的瓜子脸上招呼了几记耳光,她终于不再坚持和挣扎了,也和林子他们一样做了待宰的羔羊。
中年男人不想和他们长时间纠缠,大笑着冲手下的弟兄们喊:“将他们推到烂泥沟去,让他们尝尝被蚊虫叮咬和污泥裹身的滋味,这一下去,叫他们遗臭万年,哈哈……”
“谁敢?”成坤及时出现,大声喝斥。
“都停下来,听到了没有?”瘦猴也跟着喊叫。
“你们是谁?”中年男子听见有人喊停,便招呼手下将林子他们三人往里边拉了过来,看见迎面走来两个一胖一瘦的人,有些不以为然,大声问话。
“别管我是谁,我想知道你是谁?”成坤眼里充满杀气,见他有些自负,便惊奇起来。
“告诉你也无妨,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黑熊煞,你就叫我一声威哥吧?”中年男人站在原地,抱住双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喔,原来是黑狗熊啊!哈哈……”成坤讥笑辱骂道。
“你……小子,别他妈猖狂得瑟,小心我把你宰了喂狗!”郎威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不然到时候后悔的是你自己,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瘦猴见他不知天高地厚,阴着脸威胁。
“别以为,我不敢,弟兄们将他们推下去,快点!”郎威被瘦猴激怒了,一怒之下将他们推上了风口浪尖。
“都给我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成坤见他竟然不肯就范、不识时务,震怒了。
押着林子他们三人的几个人心里慌了,没敢继续往沟边走,只是待在原地,眼睛不停在郎威和成坤之间游走,不知道该听谁的,生怕一时冲动犯了大错。
“你谁啊?我倒想听听?”郎威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暗潮涌动了,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害怕一时不慎惹怒了这位,而丢了性命。
“成坤。”成坤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唉哟,我的妈呀,坤哥,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您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饶了我的狗命……”郎威像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样,被吓得面如土色,身体哆嗦,诚惶诚恐,趴在地上,像见了凶神恶煞一般,哀嚎讨饶,原来的威风早已消失在风中。
“还不让人快放了我大哥?”瘦猴见他们还绑着林子,十分生气,但也不敢只身过去解绑,怕郎威使诈耍滑,误入圈套。
“你们的狗眼都瞎了吗?还不快快放了他们几个!”郎威趴在原地,扭头命令着手下的弟兄。
“慢着,你去!”成坤厉声喝斥。
“好好好,坤哥,我去,我去!”郎威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反抗,匆忙起身,栽着跟头跑到林子他们跟前,快速解绑绳索。
“坤哥,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郎威解开绳索,急忙拉住成坤的手,跪在地上哀求。
“还有下次?”成坤故意刁难。
“噢,坤哥,我说错了,是永远不敢再欺负这位兄弟了!”郎威见他怒气未消,连忙改口求饶。
“你放过他,怎么对待这个女人呢?”成坤面不改色,阴着脸继续责问。
“她嘛,我……”郎威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都给我放了!”成坤听他支支吾吾,不想再听他找借口,对他下了死命令。
“这……那好吧!”郎威虽然没见过成坤的真面目,但也在道上混了几年,早就听过他的大名,知道他在道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听人说,他在道上横行了十几年,不曾遇到过敌手,从未有过铩羽而归的经历。所以道上混饭吃的,但凡听了他的名号都是闻风丧胆,谁也不敢出言不逊或螳臂当车。
林子、大壮,还有那个女人都自由了,都在原地舒展着筋骨。
瘦猴走到林子面前,抚摸着他的胳膊,讨好地问:“林哥,让你受委屈了,幸好赶上来了,都怨我,撺掇坤哥走那么远,这要是伤着你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你啊!”
“没事,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呢,哈哈,幸好你们及时赶来,不然我们可要吃些泥巴,断些筋骨了!”林子见他情真意切,况且这事根本怪不得任何人,只是自己爱管闲事招致的祸患。
“黑狗熊,还不快过来给林哥赔不是,是不是不想活了?”瘦猴将怒气全部撒到了郎威身上,拽着他的衣领,在他胸口重重捅了几拳后,才一把将他拉翻在林子跟前,让他赔礼道歉。
“大哥,行行好,就饶了小弟吧,是我眼瞎得罪了诸位,我在这里给大哥、大嫂陪个不是,我真知道错了,不该昧着良心伤害大家,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求大家放过我!”郎威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希望你别再为非作歹,欺负弱小,要是再让我们碰上,肯定砍掉双手,让你不能再行凶逞强。你起来吧!”林子见他有所悔悟,自己和他们两个也没受伤,没必要再与别人结下仇恨,决意放过他。
“谢谢林哥,谢谢坤哥,谢谢各位,还不快跪下来磕头拜谢!”郎威一边磕头,一边命令其他吓得呆站在原地的手下弟兄。
“好了,都起来,记住以后别再行凶伤人了,干点正经事,时候不早了,我们都走吧!”林子不想在此久留,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我,林哥!林哥,等等我!”郎威傻站在原地,见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远,心中猛然醒悟,他说的都对,成坤能在他的手下唯唯诺诺,叫林哥的那人肯定不是简单人物,跟着他或许比自己单打独斗强多了,况且今天在此失了手,让兄弟们看尽了笑话,回去之后还能统领和指挥他们吗?
“怎么,又后悔放我走了?”林子疑惑地问。
“咳咳,如果林哥不嫌弃郎威曾经冒犯过您的话,我打算今后跟着你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郎威义正言辞地请求。
“你真的这么想,确定不是在耍我玩?”林子十分怀疑他的目的。
“这样,我可以断一条胳膊表明我的诚意!”郎威知道很难再取信于人,便从怀中抽出一把尖刀,用力向右臂划去。
“你干什么?快住手!”成坤怒喝。算他眼疾手快,才将郎威拦下,但终究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滑落,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林子见郎威这般坚定,便拉起他受伤的右臂,扯下自己衬衣的袖子,连忙包裹扎紧伤口,吩咐众人火速赶往市医院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