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能吧……”伍博源有些茫然地说道。
夏飔陷入了沉默,显然他对眼下的局面十分不解,并且怀有深深的恐惧。
“说起来,我倒是在礼堂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师远说。
“什么东西?”夏飔立刻问道。
“像是个防爆罐,上面画着一个……按照你的说法,‘地狱天使’样子的图。”
“防爆罐?那……说明什么呢?”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们觉得那里面肯定是有线索的。目前,那罐子打不开,上面有个奇怪的凹槽,我判断是个大型的钥匙孔。”
夏飔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现在是晚上,礼堂肯定已经锁了。就算想要调查,也只能等明天。”
“不,不用等明天,”师远说,“只要想,我们可以轻松地进去。我们有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夏飔再次惊讶,“我一直以为那种东西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师远笑了笑,说:“是啊,谁知道呢,说不定现在就是你的一个梦而已啊。你既然是灵异作家,这个也很好理解吧?”
夏飔一愣,不太明白到底是师远在开玩笑,还是……这一切真的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噩梦。
毕竟,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匪夷所思了。
师远是个行动派,立刻起身说道:“我们立刻去二十三楼礼堂。现在没人,是调查的最佳时刻。我建议你们也跟我们一起去,独自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危险。”
很快,一行五人离开14房间,通过楼梯前往二十三楼。
师远也早就发现了这座楼的异常。
按照夏飔所说,这两天二十三层要举办年中盛典,被邀请来的外地作家有不少都在二十二层的房间里住宿。从白天礼堂里的情形来看,与会的作家数量大约有四百多人,但师远却感觉到,整个二十二层,似乎只有不到七个人。
方异圣不在,否则会更加准确地获知人数。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数字也太小了。
到了礼堂前门,师远拿出万能钥匙,很轻松地就打开了锁。
走进礼堂,众人顿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白天时喧嚣热闹的礼堂,此刻看来,令人莫名地产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一排排无人的座位,空旷黑暗的舞台,窗外随风舞动的树枝,以及一股隐约的破败腐烂的气息……
大门打开,又关闭,发出沉重的吱嘎声。
宛艺竹紧张起来,但却又如同被未知的力量诱惑了一般一步步走上了舞台。
“夏先生就是在这里获得了重要的奖项……”
她低声自语着,走到了夏飔获奖时所站的位置。
麦克风还在,她站在了后面,抬头看着那些空座位。
她突然感觉自己万众瞩目。
“大家好!”她突然大声说道。
诡异的是,这里的电源明明应该已经全部断掉,她的声音竟然通过麦克风放大后,从环绕整个礼堂的音箱里发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顿时让众人的心脏突突狂跳。
“你干什么?”师远有些不爽地说。
宛艺竹却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大声说道:“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与我们的活动!今天,大家欢聚一堂,就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是为了我!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我就是所有人的焦点!我要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不知为何,其他人,包括师远,突然感到一阵难过。
他们意识到,像宛艺竹这样普通的女孩,应该是从来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大放异彩的机会。这样一个广阔的舞台,是她此生第一次登上。
就在这时,众人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登上这样的一个舞台。”
最后一次?
师远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很快,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视线也变得不清晰,仿佛陷入了另一个空间。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宛艺竹,全身动弹不得。
宛艺竹继续说道:“今天,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曲,这也是我即将发售的新歌,名字叫作《刻骨之爱》,请大家欣赏!”
空旷的礼堂里,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欢呼。
师远几乎是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头转向了观众席。
那里依然是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想展开感知域,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感知能力似乎消失了一般,根本使不出来。
宛艺竹开始唱歌。
“将我的名字写在你的心上,你说那是你最喜欢的字样。将我的脸庞刺在你的手上,你说那是你最喜欢的模样。可是,宝贝,你知道吗?这爱早已刻骨难忘,纵使岁月啃噬我的一切,我的心也会永远随你飞扬……”
这是……弥啸粼的歌啊……也对,他是当红偶像,她会唱他的歌,也并不奇怪……
师远迷迷糊糊地想着。
歌声继续。
不知是宛艺竹本身就具有极强的唱功,还是这诡异的环境造就了非同一般的效果,师远在听着那些词句的时候,突然感到悲从中来。
刚刚他还替宛艺竹感到难过,此刻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悲哀。
是那种能给人带来无形的剧痛的悲哀。
是由外入内唤醒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痛楚的悲哀。
是那种让人感到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寒凝固的悲哀。
是那种纵然是世上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难忍泪水的悲哀。
“不要再唱了……”师远无意识地说。
歌声袅袅,盘绕不散。
师远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全都是人,他们也都被这歌声感染,一同流泪。
“你们是谁?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极为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众人恍然如同梦醒一般看向那个方向。
是一名年轻女子,穿着工作人员的正装,正在大声喝问。
然而,当那名女子看到夏飔时,突然满脸涨红,变得极为窘迫。
“夏……夏先生,原来是……是你……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
“原来是你。”
夏飔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叫卢婷婷,是负责给他打电话的主办方工作人员。
“我我……是公司安排我……看守礼堂,不让……任何人进来,不过,如果是……夏先生,我……我是不会介意的……”卢婷婷结结巴巴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