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腐烂的脸还在滴血,赤红色的液体从天而降。
他的世界一抖。
随后变成了一片血红。
救命……
他想喊,但是喊不出来。
那颗头颅再次面对他的脸。
他看不到那张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那必然是恐怖至极。
一阵剧痛从脖颈传来。
他下意识地用两只手去捂自己的脖子。
但很快,疼痛消失了。
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头颅也消失了。
眼前的天花板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他感觉自己的眼球似乎是滚动了一下。
视野中的东西,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赵海帆呢?”师远突然问道。
“不知道。”罗亚森说。
刚刚众人一起急速飞奔,一口气跑到了走廊另一端的尽头。
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人,也没有鬼影。
旁边的门也停止了融化,悬浮在空中的几百颗头颅瞬间消失。
这条走廊看起来已经变得十分正常,只是依旧昏暗。
但是,七个人,此刻已经变成了六个人。
他们始终没有看到脚步声是谁制造出来的,现在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看向最近的那扇敞开的门,师远突然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阵紧张袭上心头。
师远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注意。
随后,众人也都看到了里面正在晃动的黑影。
那是什么?
师远没有说话,指了指走廊另外一端,意思是再跑回去。
不管那个黑影是什么,总之,绝对不应该去接近。
师远想起之前曾经用定位仪查看过精神病院的场景,他发现戴斯蒙德就在这里,而且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亮点。
当时他怀疑另外一个亮点是门罗院长,但是现在,当发现这里的时间已经错乱了的时候,他不禁想,当时定位仪的屏幕上出现的影像,是否是二十年前的影像呢?
毕竟,没有人能确定,只有在任务期间,这里才会出现时光回退的现象。
说不定,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时光怪圈,里面的时间,一直都在二十年前和现在之间转换。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定位仪上另外的那个光点,会不会是又一个村民?如果加特森就是门罗院长的儿子,那么很有可能他也有一定的问题。当然,师远早就知道他心理扭曲。
二十年前,门罗院长纵容手下的工作人员胡作非为。如今他早已消失在了时空之中,他的儿子是否也会用残忍的杀戮来“继承”父亲的“遗愿”?
说起来,加特森在哪里?这次的任务期间,还没有看见他。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师远低声说道。
随后,他便向那个房间走去。
轻轻地走进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看到一个黑影在动。但是,借助感知域,他可以确定,那并不是一个黑色的人形。
而是灰色的。
那是一个处于人鬼转换状态的人。
难道是……
师远按亮手电,将光柱照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满是血迹的脸。
“方异圣?你怎么会在这儿?”
师远极为惊讶,立刻走了过去。
方异圣被结实的绳索捆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并没有听见师远的声音。
师远立刻拿出疗伤矿泉水,给方异圣灌了下去。
“咳……咳咳……”
几秒钟后,方异圣清醒了过来。
“师远?你怎么……这是哪里?”
“废弃的精神病院。跟我们走。”
说完,师远将方异圣身上的绳子割断,与其他人会合。
“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再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师远迅速说了一句,就立刻向走廊另一端跑去。
这座建筑太诡异了,虽然不知道哪里安全,但站在原地肯定是不明智的。
砰!
一声巨响从某扇门后传来。
杨爽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
“起来!快跑!”
刘潋毫不犹豫地将她拉了起来,继续向前跑。
那扇门突然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冲了出来。
师远向后看了一眼,却是陡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身影,竟然是加特森。
师远面色冷然,立刻取出手枪。
见到师远的动作,加特森愣了一个瞬间,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枪声可谓是震耳欲聋。
但加特森的反应足够快,并没有被枪打到,而是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房间。
师远想冲进去把加特森彻底解决,却被罗亚森拉住了。
“保命要紧。这个走廊太危险了。”
“哪里不危险?”师远下意识地立刻说道。
话音未落,他自己就愣了一下。
哪里不危险?哪里才安全?安全?
闪烁着绿色光芒的文字在他脑海中浮现。
怎么可能?那里可是停尸房……
此刻,他们位于走廊的中段。
一阵沙沙声从墙壁中传来,仿佛有无数的活物在墙壁内部穿行游动。
随后,那声音又蔓延到了天花板和地板。
尽管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的触碰,但众人都是忍不住产生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那些东西正在通过脚部,缠绕上了他们的腿,爬到了他们身上。
那些沙沙声似乎越来越近,听上去已经不像在墙壁当中游动,而是就在他们身边。一丝丝带着黏腻感的寒意顺着皮肤爬了上来。
众人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四肢、躯干,想要确认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不管怎么说,那感觉太真实了。
但是,还是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身上还是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突然,刘潋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是谁?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这个心思?
她猛地转过头看去。
然而,她的肩上,却是什么也没有。
可是,她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搭着的感觉,依然还在,并且极为清晰,绝对不是什么错觉。
她转了一圈,想要甩掉那种诡异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地方,任何异常都可能要了人的命。
刘潋的脸上血色全无,心脏犹如浸泡在冰水中一般难受。
她咽了口口水,伸出右手去触碰自己的左肩。
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就算看不到,也应该碰得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