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研的脑子有些乱。他想认真地听师远讲的内容,但却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薛松罡却是拿出了一个记事本,一边听一边将要点记了下来。
“我一个一个来说吧。首先是这个任务时间。开始时间是八月二号零点,今天是八月一号,距离任务开始不到十二个小时,所有的一切准备工作必须抓紧时间。至于结束时间,则是四号一点,到了那个时刻,我们是生是死,就已经被决定了。当然,也不是说在一点之前就没有危险。正相反,我认为,从任务开始那一刻起,危险就会时刻伴在我们左右,到时候,不小心应对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想来,上一个任务的危险性还真是低啊,是为了接下来这个任务做缓冲吗?”罗亚森说。
“任务发布者会这么仁慈吗?还是说,任务的难度是会逐渐上升的?不过,其实说到死亡率,上一个任务,非任务执行者倒是死了不少。”师远说着,习惯性地想要仔细思考一番,但很快便回过了神。眼下时间紧迫,必须集中精神全力以赴。
师远继续说道:“然后是第二点,‘所有存活的执行者’,特意强调存活,是为了告诉我们,在那之前就会有人死,这更说明了这次的任务,死亡率会比较高。”
“啊啊……”常俊宇又是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两声怪叫。
丛研看了看他,突然觉得跟他比起来自己好像很勇敢。
“然后,第三点,为什么任务指示中要在佟媛翠前面特意说明‘暗鸦岭村村民’?我们现在就在暗鸦岭村,强调这一点有什么意义?如果这个人名前面是另外一个地方的地名,看起来会自然许多。”
“不自然,就意味着线索。”罗亚森说道。
“对,这里说明了一点,此次任务与暗鸦岭村以外的人或事有关。大家觉得,会不会是,还有其他的任务执行者?”师远看了看另外的几个人。
“我感觉不出来,这房子里的人数没变化。”方异圣说。
“这一点,目前也只能猜测了。”刘潋低声说。
“我们先假定存在着其他的执行者,那么目前可以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执行者在暗鸦岭以外的地区,不过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几乎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但是,我们结合上一次的任务来分析一下,为什么这次还有我们以外的执行者呢?”师远说。
“因为……”弥啸粼看了看薛松罡等三人,“和他们一样,和这个任务有关。”
“对。我的想法是,暗鸦岭外的执行者不但与这个任务有关,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人物,甚至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以,无论怎么说,我们都必须找到这些人。至于这些人是谁,在哪里,我想,这个任务本身迟早会给我们答案的。”
“我们可以从之前的书页上的字入手吧?”罗亚森说,“‘三头八臂’和‘福’,应该有一定的提示作用。”
“嗯,是的,但是目前,我们情报不足,难以展开推理。我们先把眼前的线索分析好,然后再扩展开。然后,就是佟媛翠这个人了。有人认识这个人吗?”师远扫视了一圈旁边的几个人。
没人回答。
“看来大家都不认识。从名字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我们一会儿去村委会调查一下。接下来是这个‘重要物品’,所谓重要物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也没法一下子猜出来,还是要调查。这个物品我们必须找出来,并且拿到,然后将其交给佟媛翠,否则的话,后果怎样大家也都知道了。然后是第六点,交付物品时间。时间是四号零点至一点之间,这个时间的话……”
“村民肯定都睡了啊。”弥啸粼说。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事先和这个佟媛翠打好招呼,让她到时候等着我们。如果那个人恰好有需要的东西还好,或者如果此人通情达理,我们好好说下情况,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怕就怕这个人性格怪异,不通人情,到时候故意不开门,那我们就难办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只能硬闯了,毕竟人命关天,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因为这点事情白白死掉?”罗亚森说。
“这个我们再商量吧。最后一点,‘可离开暗鸦岭’。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一点?我想,是不是因为,前面提到的那个所谓的‘重要物品’,不在暗鸦岭范围内?七个要点已经分析完毕,总的说来,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包括:调查佟媛翠的地址,找到佟媛翠这个人并与之商议午夜交付物品事宜,找到其他的任务执行者,找到重要物品。从任务开始那一瞬间起,我们就必须提高警惕,防范随时可能会到来的危险。”
丛研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看了看师远,有点纳闷这个人为什么说话像领导开会似的,比上课的老师还严肃。这个村子的确很邪门,但是如果说话能轻松一点,也好缓解一下大家的压力,何必搞得这么严肃呢?
他虽然亲身经历了一个任务,也听说了暗鸦岭的诡异之处,但他又哪里能够体会师远的心情?师远本身年龄不大,但是他所经历的事情,让他收起了近乎全部的轻松心态,并逐渐养成了严肃谨慎的习惯,尤其是在对待任务的时候,他的冷静与稳重,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水平。此外,他还一直记挂着自己的亲人,也深深地为他们担忧。
没有办法,若不万分小心,生命就会如同气泡一般消散。
“你们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师远又看了看所有人。
“暂时还没想到。”刘潋说。
“那好,我们先准备下工具吧,然后,出发。”
大家将东西放进背包,走出了罗亚森家。不约而同地,大家都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这和海源市的阳光没有任何区别。
盛夏的正午,炎热而潮湿的空气令人昏昏欲睡。海源工业大学的校园里,一个中年女教师正走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
“这鬼天气,真够热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