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夜火车,白天马不停蹄一点都没有休息,蒲素纵是年轻体壮回到房间后见老刘还没回来,冲了个热水澡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叮铃铃”
蒲素不想动,感觉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是,小蒲和我一个房间……没关系,我也快醒了……”
“好的,我叫他起来,等会你们大堂集合吧。”
蒲素没被电话吵醒,刘主任接的电话。挂完电话刘主任把蒲素叫醒,蒲素睁开眼一看才5点……
“这,这也太早了吧,这天7点都还没亮,去那么早干嘛,吃风吗?”他这是有点起床气。
“等你们到那也不早了,等等呗,难得来一次,错过了就不好了。”
刘主任说完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你不去吗?睡什么睡,一起去啊,听说住那边的人也去……”
“我前天看过了,今天不去了。”
“我说,刘主任,这集体活动你怎么能缺席呢……”
“哎哎,你这是干嘛呢,别闹。”
蒲素说着说着开始动手掀被子了。
“你赶紧洗洗出去吧,别搁这烦人……那场面看看挺好的,受教育。”
刘主任一脸的嫌弃。
收拾好后的蒲素来到大堂时,几个同事都在大堂里聚集了,金老师和朱雅雯也在,看到蒲素过来,金老师对蒲素说:“外面太冷,我吃不消就不去了,等会你们一起去,你帮我照顾下雯雯哦。”
蒲素想想这么早,外面又天寒地冻,也就没劝金老师一起去,点着头让她放心,等人到齐了就和包裹的浑身臃肿走路都有点蹒跚的朱雅雯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到了安天门广场,黑乎乎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入住在一家地下室招待所的同事们也来了不少。
和大杨他们打了个招呼,蒲素就被段校长叫住了,带着四个女学生过来和蒲素说等会吃完早饭后,她们会到建国饭店找他,听他安排。
蒲素点点头,对着四个学生说:“尽量早点来,今天事儿挺多。”
等的时间很长,天也真的很冷。好在蒲素他们人多,有一部分没来但也有好几十个,聚在一起说说话到也不难熬。
“出来了,出来了……”有眼尖的喊道。
蒲素往城楼看去,整齐划一的36名武警官兵组成的方队,正无声无息迈过金水桥,朝着旗台齐步走。
到达预定位置后,随着一声口令,方队开始抬腿正步走,齐整的踏地声在清晨的广场上清晰可辨。虽然自己也参加过方队阅兵,眼前这肃穆场面还是让他觉得很震撼。
方队立定,擎旗手和副旗手后面跟着两名护旗前出正步前进走到旗台,按照标准程序很有仪式感的绑完旗后,广场中的喇叭奏响了庄严的国歌。
“咦,老刘不是说前天他来看的时候有军乐队演奏吗?”蒲素心里嘀咕着。
当国歌奏响国旗缓缓上升,广场里集体自发行注目礼,仪态面容俱都肃立、端正。
还有两个跟着大人来的小学生胸前系着红领巾,正抬头注视着国旗行少先队队礼。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在威武雄壮的国歌声里,蒲素此时也心潮澎湃,小声地哼唱着国歌,注视着上升的国旗。
……
“咦,你特么干嘛呢?”
无论如何在经历之前蒲素都不会想到,在安天门广场这个神圣的地方,在奏国歌升国旗如此庄严的时刻,居然有人偷他钱包……
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的夹克口袋微动,下意识低头一看,旁边一个眼珠和胡须微黄、不像是中原人相貌的男子正在掏他的兜。
(肯定不是你们想的少民,很多关外人就有这种相貌特征。)
换了一般人肯定毫无发觉,这场合之下谁有心思想别的,更何况还是防贼?
观看升旗仪式原本就凑在一起挤在前面,身边有人挨的近根本就很正常。再加上冬天穿的多,更不容易感觉到。
蒲素中专几年天天上学换两部车,80年代末全国其他地方他不知道,但南州扒手一度非常猖獗,从电影院售票窗口到火车站、公交站点乃至车上,他们好像无处不在。
特别是交通高峰期,如果没有发现扒手他才会觉得奇怪,一辆车上往往有好几个团伙作案。
就算被发现了,事主不声张就算了,要是嚷嚷起来到最后也是被暴打一顿,扒手下车扬长而去……这种场面蒲素见的多了。
当时警力跟不上,通讯手段完全没有,歹徒穷凶极恶组成团伙身揣利器,根本没人敢管闲事。
所以他的警惕性相当高,几乎是本能般的防盗。这种本能让他在今后的漫长人生里,虽然丢钱丢物无数次甚至还被入室盗窃过,但是想贴身扒窃他的从没有得逞过。
发现身边那人正在行窃,他对着他说:“咦,你特么干嘛呢?”
那个黄胡须的男子看看他,面无表情不紧不慢抽身往后退。蒲素一看他那副作死淡定的样子就来气,抬腿一个扫踢。那男子一个躲闪让开,钻到人群里就消失了。
在这个场合蒲素也不愿把事情闹大,他看看周围,好像没人发觉,都在注视着升旗仪式,有几个感觉到动静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看见朱雅雯的羽绒衫口袋里被一个男子抽出一个挺大的布包,正想往人群里闪,而朱雅雯一点没有发觉。
蒲素两步追上去,侧后方左手抓住他肩膀,右腿抬起由后用脚背发力抽踢他面门,第一下就把那人踢的生无可恋丧失抵抗。
后面蒲素用手抓着他控制着合适的距离,又抬腿连着几下,他穿的是短靴,鞋尖部位就和垫着钢板一样。就几下那人便满脸是血,,嘴里无意识地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多亏了部队训练的韧带好,回来也才一年,过两年这个动作他也做不出来了。
蒲素一看他手里没有从朱雅雯手里拿走的小布包,对他说:“东西交出来。”
这时候周围的同事和其他游客也都被惊动围了过来,朱雅雯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又不忍看一脸惨状的扒手,就拉着蒲素让他别打了。
蒲素冲她笑笑,一边揪着扒手,一边和大家解释了一下。然后让同事们都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
蒲素一松手,那扒手就瘫软在地,看来是真被踢的不轻,在他夹克怀里找出朱雅雯的钱包后,听到同事们都说没丢东西,就招呼同事们散了。
整个过程无便衣以及制服警察出现,这在现在是不可想象的。实际上***猖獗之前,安天门的警戒措施一直不严,也没有栏杆什么阻碍,游客观看升旗仪式几乎就是零距离。
最后蒲素也不想惹麻烦。把扒手丢在广场旗台前带着很是紧张的朱雅雯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