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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五章、惬意

最是光阴留不住 寂寞之鸽 2241 2024-11-15 22:17

  大管有一台杂牌250摩托,每天咋咋呼呼地呼啸来去,留下一股黑烟,自以为拉风的不行。院子里住的这些人每年都来,包括傅雪冬和他这一家子都熟悉,闲聊时谈到他都有点觉得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蒲素见了大管两次就知道,这家伙其实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大灵光。

  这世上的人真要想坏到不行,其实也不容易。大管充其量就是乡村二流子,既不想种地又没有其他好的出路,属于在农村里最被人看不上的那一种。而且大概之前坑骗过自家院子里的住客,因此臭名昭著,除了他父亲安排让他采买点东西,一般人都不待见他。

  蒲素除外,用他用的比较多。隔三差五傍晚的时候叫他骑着摩托去镇上买卤菜,偶尔让他带着去集镇上的饭店中午喝一顿酒。乡村的集镇,随着大量收虫的客商涌入,那个季节也是异常繁荣,包括那种娱乐都有,不过不是当地人不知道。大管作为土痞子自然知道门道,吃饭的饭店,楼上雅座包厢里就有一张破床摆着,铺着席子。他和饭店老板打招呼,老板就出去把人领来,然后包房门一关,下面封锁不带客人上楼,这边就成了另一个消费场所。带来的人自然是正常来说质量不忍直视,只不过蒲素抱着吃野味的心态,有一种品味另类风味的情趣在里面,也不讲究。

  其实在那边那方面的事情想的并不多。每天过的很充实,并且一门心思在蟋蟀上,大家好像都不考虑这方面。比如傅雪冬,让他搞这个他是坚决不肯的,吃完嘴一擦就走了。蟋蟀这个游戏,都知道是从古代传来的,北宋大概就有豢养后比斗的记载,到南宋基本就成熟了。包括传下来的蟋蟀谱也都是古代前辈撰写,所以不可避免迷信色彩比较重。

  比如不能让女眷接触,这一点在过去,玩虫的圈子里是很重要的,现在不知道是否改善了。不仅仅是现代女人身上抹香水或者用了护肤品等等有刺激性气味,根本上的原因就是迷信。说穿了就是大男子主义,轻视妇女同胞,觉得被她们沾染了,就会晦气。

  傅雪冬作为虔诚的这项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自然是在养虫期间清心寡欲。其实蒲素认为他能做到这点难度不大,原本他气质就偏于阴柔。而且身体向来不好,在桑海弄堂里就经常看到他搬个竹椅坐在外面晒太阳看书。

  大学的时候还没毕业就是身体原因退学修养,后来也没再回学校。他那个时候考进大学足以说明不是泛泛之辈,不是现在的所谓大学生可比。不是实在吃不消了,肯定不会放弃学业,拿个肄业证算怎么回事。

  当年的大学毕业生基本就代表着国家干部身份。从学校分配到机关,进去就是科员。分到厂矿也起码技术员起步。那时候的技术员和工程师不是现在这样,不管谁都可以在名片上随便印,都是有职称有工作证的。

  不夸张的讲,当时的大学毕业生代表的是实实在在被人尊敬的社会身份,哪怕单位分房办分房时候的打分和普通职工也不一样。他要是能扛得住,绝对不会中途退学。

  蒲素沾了这种事情,傅雪冬都不让他进虫房。每天中午和晚上两次,蒲素把收来的虫交给他打理,乐得不进去。等过了几天感觉蒲素身上晦气散了,才给他进去看看收来的虫养了一段时间有啥变化。

  早秋的虫在田野里说实话,虽然享受到了自由,但生存舒适度肯定是不如人为饲养。野外它们吃东西虽然不愁,玉米地青纱帐里可以果腹的东西不少,但是也随时有性命之虞。田野里也是危机四伏,天敌也是有的。而且求偶时争夺地盘,它们自己也要自发决斗,结呤鸣叫其实就是某种不健康意识的信号,纯粹就是勾引三尾妹妹的。

  人类经过漫长的研究和摸索,各种器具的催生其实就是最大可能让它们在人工环境里感到舒适。南路的紫砂盆原本就透气性极佳,烧制时候炉窑里的火气和其他杂质,经过三年反复的茶叶水浸泡,接着再阴干和暴晒的过程早就褪的一干二净。而且盆底还都用了特殊配方溏底,定量定时投喂换水,而且吃的都是特制,比在玉米地里的伙食好多了。况且到时候了还给它们配上媳妇,不喜欢就换,玩腻了也换……

  所以早秋收回来的蟋蟀,养不了几天基本上体重都肉眼可见增加。大部分的指标都比刚收回来的时候有不少的提高。当然,牙色以及虫色也会渐变,这两个指标在这个阶段如果变到不希望的方向上去就令人遗憾了。

  一个月后,无聊时大家也会拿出几条自己放弃的蟋蟀在院子里比斗一番,这个时候拿出来斗的无疑都是彻底放弃了。这个时候开斗无论输赢基本没啥意义。早秋时理论上芡草都不要打,蟋蟀还没长好,很容易把牙齿打松了,更别说让它们龇牙咧嘴的打架了。赢了没啥好处,输了就更别提了。就算长好了,心理阴影面积也无法计算,失败的经历哪怕是小小的秋虫也会刻骨铭心。

  这种比斗纯粹是手痒,都是喜欢蟋蟀的人,守着那么多怎么可能忍住不斗几场。只是都是玩笑性质的友谊赛,一根香烟的输赢都不来。斗蟋蟀没啥讲究,蒲素从小斗到大,并不觉得稀奇。稀奇的是这院子里几个人打草的功夫确实高深,可以说出神入化。打着赤膊的粗壮油腻中年汉子一根芡草在手,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马上变得灵动细腻了起来。

  蒲素以前斗蟋蟀,随手从地里拔一根草捋掉枝杈和叶子有两三根草须就开始暴力操作了。蛐蛐不开牙,硬捅胡戳也是有的(担心这次敏感)。搞急了草杆子恨不能直接戳到它脸上,可以说是非常野蛮不讲方法的。好在蟋蟀之所以能被古人开发出争斗项目,就是生性好斗。大多数时候不需要怎么人为干预,碰到以后自发就是一个字“干!”

  不光瞎哔哔,也真的敢于动手(牙)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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