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妖孽,要把她身边最忠心于她的老妈妈收买吗?
“小姐,不可!”朱妈妈几步走上去,护着萧锦娘的身子,不让她曝光于李慕方眼前,她瘦弱又微驼的神才在萧锦娘的面前,堪堪挡住她的肩膀,她用力在推着萧锦娘,似乎知道自己遮掩不住萧锦娘神态的穿着,但萧锦娘的身子依然不动。
她自知小姐发火了,后果很严重,即便是以前丫鬟们常打闹,她们也常常被欺负,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火气旺盛的萧锦娘,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世子爷,别弹了,萧小姐,惹怒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桂妈妈站在李慕方的身边,似乎在劝他,但又似乎在怕世子爷得罪了萧锦娘回家之后,折腾他自己。
可是,对立中的两个人丝毫不为他们两个和事老所动,就那样一个脸色晦暗,头发披散,愤怒不已地穿着松散的白色中衣,而另一个,气色绝佳,神定心闲,盯着门口的那个人的目光炽热而干净,正如他的心,没有任何杂念,只想教屋里的人那些基本知识一样。
“小姐,世子爷他还没有开始弹,你要是想听,咱们回去屋里梳洗之后,再出来。”朱妈妈心里开始后悔刚才听李慕方的吩咐没有考虑小姐的感受,自己明明是小姐的妈妈,怎么一遇到那个代王世子就开始晕头转向,搞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跑到李慕方面前对着李慕方跪在他的身前,道,“世子爷,请您回避一下,我们家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客,还请世子爷先回您的下榻之处?”
这是再赶他吗?
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更何况只是一个妈妈。
“朱妈妈,你和桂妈妈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你家小姐谈?”李慕方温和的笑容在朱妈妈这时看来,如同鬼魅!
就是这张脸吗?就是这张完美无缺的脸颊让她一次次地迷失自己,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小姐吗?
朱妈妈见李慕方又在指使她做事,急的直摇头:“世子爷,请您自重,我们家小姐现在的确不方便见客,请您出去?”
“你们家小姐从来都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你不要拿那些故作忸怩之态的所谓大家小姐风范去约束她。”李慕方坐在凳子上,不改先前他指着琴体一一给萧锦娘讲解的姿势,双目却只盯着萧锦娘道,“你若那样约束她,她就不是现在的萧锦娘,也不是我李慕方真心要守候的人了。”
朱妈妈及时发现了自己的错,终于摆正矛头,把枪口一致对外,萧锦娘怒射的眸子软和些,刚刚又听了李慕方点睛的话,先前的怒意更消了一半。
听他一番话,他真的能够看清她心里所想,她表面努力与这个时代融合,却还是让他几句话就去伪存真?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对她隐藏的一面竟如数家珍,那他可是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萧锦娘,抑或他也是重生的人,对事实洞察地深?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对朱妈妈道:“妈妈,你先下去吧。”
朱妈妈在讶异和错愕中被桂妈妈拽走了,临出门的时候,桂妈妈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静的连呼吸都闻得见。
萧锦娘错开李慕方的眼神,朝着他走过来。
“四娘,你确定现在就要我教你练琴?”
李慕方面对着一步步紧逼近他的萧锦娘,终于感到了一些不安。
“怎么,你怕了?”
“怕?怎么会,来,坐下,我教你认琴。”
“不,我不要学琴,”萧锦娘对上李慕方片刻失神的眸子,从他怀里掏了掏,”最终从里边摸出来一片单薄的叶子,“我要你用叶子教我学歌。”
“叶,叶子?”李慕方还在讶异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胸口一瞬间被冰凉的东西碰过,而且就在刚才,隔着他的中衣,她的手在中衣里边如小蛇一般来回探索。如果不是萧锦娘晃在他眼前的那片叶子,他还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怎么知道,我有叶子,会,会放到这里?”
“少废话,教还是不教?”萧锦娘被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瞬间有些恼怒,萧锦娘心下唏嘘,自己本就是个奶油小生还敢来油盐不进的姑奶奶跟前耍帅,说什么被朱妈妈用思想禁锢就不是她,他知道萧锦娘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性情,知道真正的萧锦娘敢让他住进她的宅子,他知道被伦理无常束缚的萧锦娘敢和三皇子等人公开叫板,以至于现在引火上身,丧失了计划中的安逸和隐世,她还怎么不是世俗的人。
不过,李慕方你的马屁还是排对了一小块,她真的不是被礼教束缚的人。
“你想学什么?”
“学歌,你直接教是学吹叶子就好,不必教我学琴。”
“你真的不想学琴,想学叶子吹歌?”
“少废话,教还是不教?”
“教,只要四娘想学,我李慕方一定倾囊相授。”李慕方说完,拿起叶子放在嘴边,一去高山流水就那样像溪水般潺潺流于室内。
“额枕高山弦浣溪,琴声回响诉相知。
木柯早化红枫树,心曲长存碧玉池。
打落长篙还复去,掀开薄雾醉成痴。
岸边两个扁舟客,可是伯牙钟子期?”
“恩,当真好听。暂且饶了你早上犯我忌讳的事,快快解释于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萧锦娘水泻般的长发垂在耳际,灵动的眸子里华光涌动,李慕方被她这以催促反而失去了镇静,紧张地教萧锦娘吹叶子。
“噗噗。”
萧锦娘跃跃欲试地吹了一下,只发出了简单的声音,她又吹了几下,声音比以前大些,却还是噗噗地响,她不禁嗔道:“你骗人,这哪里能吹出音乐来,明明只有放屁的声音。”
李慕方在接过那片她曾经吹过的叶子后,刚准备教她吹的口型,被她的一句话说的几欲从凳子上摔倒,幸好,他急忙用挪动身形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不过,这女子也太能埋汰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