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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新年

医女心经 三生雪 5979 2024-11-18 09:37

  小年过去没几天,京中传开了一件大事,闽南边境被蛮夷子大举入侵,三万多人加上建州城里五千多壮男伤亡人数近半,到第二天夜里的时候,又遭到了突袭,整个建州城几乎就要被洗劫一空,号称战无不胜的席将军和镇守建州城的参将不同程度地受了上,几个参副将当场阵亡,一万多伤残士兵退到了易守难攻的南山,才保留下来仅存的一点势力。

  皇上每日召集大臣商议闽南的战争,三五天却是没有一个结果,不由得龙颜大怒。

  京中的人们在当朝皇上的开明统治下,早已适应了安逸,平和的生活,闽南发生战争,要不是因为有席将军在那里镇守的原因在,她们根本就不会去关注局势。退一步说,平日里还希望自己和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少惹是非,明哲保身,到了年底团圆的日子,更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或儿子在外面奔波劳碌,甚至还要在那种热死人不偿命的地方出生入死,朝廷官员的家眷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冒此大险,所以在皇上逼问对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唯唯诺诺。

  现在,朝中的局势分为两派,一个是以三皇子,三皇子的幕僚阮江军为首的主战派,他们给皇上提议,让席邵戎的部队就在南梯山扎根,再从闽南的其他地方调兵遣将接应退到南山的席邵戎大军,在那里和蛮夷军一较高下;另一派是太子,右相为首的主和派,他们主张给闽南那些蛮夷子一些好处,免了他们每年的岁贡的同时,再往闽南驻守十万军队,让他们知道,大周朝地大物博,喜欢和平相处,如果他们一直骚扰不断,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这两个派别都没有达到令皇上满意的地方,他把目光看向朱将军,朱将军一直低着头,从他进来到现在他发问,基本上头就没有抬过。

  皇上心中气氛却又无可奈何,这件事只有暂且压案不提。

  不知不觉距离新年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京中道路虽说是比较宽阔的黄土加石子,平日里行人马车倒还算通畅,此刻路上到处都堆着化了又冻,冻了又化的积雪和脏冰,所以十分泥泞不堪。这一切似乎都阻挡不了新年的脚步。采买年货和写对联,摆对联的人交相辉映,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街肆上挑担卖首饰的,捏面人的,卖灯笼的,做笤帚的,卖麦芽糖的,猪马牛羊肉样样俱全,花生瓜子干果鲜货,更是应有尽有,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除夕那天,皇上宴请文武百官和有诰命在身的家眷在宣武门摆宴。

  酒过三巡之后,皇上又带着众人去了焰火台看宫中的烟火。大家心里都怕皇上提起闽南的事,所以精神看起来都嫣嫣的,彼此见面连寒暄都不带任何表情的,皇上看在眼里,又恼在心里。

  一场除夕宴在诡异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元宵节这日,皇上实在忍不住桌案上堆积如山的闽南告急奏折,把御书房的桌子直接掀了。

  朝臣们这才纷纷热闹地议论起闽南的事来,但是他们这一次又提到了灾星祸国之说,许多大臣碍于李幕方的面子都不敢直接在朝堂上荐书,而是匿名上书要皇上严惩那个被普云大师下了妖女祸国之说的萧锦娘。

  这一天,皇上把李幕方众皇子们叫到了御书房,皇上把这些奏折分摊给太子,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和李幕方他们看,请他们商度闽南和灾星的事。李幕方因为和普云大师是至交,所以他用通俗的禅语解释了普云大师灾星一说,这样萧锦娘摇身一变就成了给人们带来好运的福星,而且萧家老夫人的病是萧锦娘身边的妈妈用萧锦娘的方子给治好的,定州发生的“瘟疫”就是萧锦娘的丫鬟紫苑紫英散布了山药治病的消息,人们服用了药也不能治愈的病,竟然用萧锦娘种植的山药帮大家治好的。

  皇上不置可否,那一次定州灾情的确有御史回来告诉他稀奇的用山药治病的事,所以他即便心里觉得萧锦娘是个懂医术的女子,面子上也不能苟同。后来太子又提到萧锦娘在护城河勇保红锦救晕倒的朱夫人,后来入三皇子府给三皇妃治病,三皇子嘴上不满意萧锦娘,但他妻子的畏寒病的确好了不少,而且好像还有了红润的气色,心里也不得不尊敬萧锦娘,所以在皇上投来询问的目光时,三皇子急不可见地点点头。

  皇上本来想借灾星一说压制李幕方,让他出点子或者亲去闽南的救援的,禁不住几个儿子为她求情,为在李幕方看来可能可有可无的说客,他也不想再在萧锦娘的事上多做文章。所以直接摊开牌,要他们其中一个去救援闽南的子民。

  三皇子五皇子前后自称要去闽南救援,只有十三岁的九皇子也要请缨去收缴那里的蛮夷子,皇上也不作答,直到太子最后请旨去闽南救援,皇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

  大周二十九年阴历二月初八,宜出行。

  太子殿下带着席邵戎的副将李峰和朱将军的儿子朱显,率领十万大军,出了城,就在城里的百姓在城门口为自己的亲人送行时,皇上竟站在了城门口,亲自目送太子出了嘉峪关。太子刚走不久,宫里又传来消息,说太后得了重病,需要太医们寸步不离地守候其身边。

  “娄爱卿,太后她怎么样了?”

  皇上素来就是孝子,在大周王朝更是老人们交口称赞的贤帝,所以皇上一回到宫里顾不上歇息半刻,便来到了宁禧宫。

  几十个太医没有听到公公的提示,所以还在偏殿为太后的病情交头接耳地商量怎么治,皇上的突然到来,吓的他们一个激灵全部跪倒地上。尤其是听到皇上直接呼唤他的娄老爷更是惊出了一身汗。

  “回皇上,据老夫看来,太后的病是因为胃液粘稠,吃的食物不消化,才会腹痛,又因她脾虚,脾胃失和,才一直疼痛难忍的。”

  “那要怎么治?”年近四十的皇上面色凝重地看着娄大人,“你们可商量好了方子?”

  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头默认,娄大人上前一步从桌子上拿了写了两个半张字的方子,回皇上,我们早就开好了方子,现在正在讨论用哪个方子合适。”

  “好,好,你们继续讨论,不过要尽快,朕刚刚看了仁慈太后,她的精神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不好,朕很担忧。”

  “臣等遵命。”太医们下跪叩头,纷纷恭送皇上。

  可几日过去,太后吃了太医们开的药并不见好,反而现在好像吐的更厉害了,而且连吃进去的药也吐得一干二净。几日不到,本来脸型圆润饱满的仁慈太后变得面黄肌瘦,守在她身边侍疾的皇后不免感到压力山大。

  皇上从一众太医处气鼓鼓地走到仁慈太后身边,他坐在仁慈太后的身边,抓着她青筋暴露的手,忍不住又发了一阵牢骚。仁慈太后不知是听了皇上要太医陪葬的气话还是胃里又不舒服了,一猛子坐起身来,冲着床边的痰盆就吐了起来。吐了第一口,接下来连续咳嗽了不下五声,让人听了几乎就会觉得这太后出了这一口气下一刻就会上不来气一般。

  皇上急的脸都白了:“快,快去给太后倒些热水?”

  皇后搀扶着太后的手一怔,没明白皇上刚才说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询问皇上,皇上又推了她一下,“快去倒水,看我做什么?”

  皇后是一国之母,你见有哪个皇后会为了照顾别人亲自去端茶倒水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是这样的至纯至孝,在太后面前,身为皇后的她基本上跟普通家庭的媳妇一样,要毕恭毕敬地对太后言听计从,即便她一百个不愿意,在太后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不然,她的皇上老公就会为了他的仁慈太后跟她翻脸,毫无预兆地因为某句话,甚至是某个表情翻脸。

  “水,水来了。”皇后边想着,边端了汝窑的青花瓷杯递给皇上。

  皇上接了水,要给仁慈太后喂水,仁慈太后咳嗽停止后,就吐了一口酸水,待要喝皇上递过来的水,却是一息刚停,喉头的奇痒又开始上脑起来,她俯下身,咳咳咳地,三五声完毕,就会吐酸水。每吐完一次酸水,全身就跟雷击了一样打个寒战。

  皇上看了仁慈太后疼痛难忍的样子,肝肠寸断,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端着水还是要托着老太后不至于因为咳嗽的用力而支持不住栽下去。

  最后还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上来接住了水,她正端着刚熬好的药过来,看到仁慈太后这样猛烈地巨咳,她也慌了神。

  “皇上,您不是说过李世子曾经学过医术,让他过来给太后看看如何?”赵嬷嬷跪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去代王府传李幕方。”

  皇上听了赵嬷嬷的话,想都不想就派他守在外面的刘公公去传旨。

  赵公公传旨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李幕方就从宫外进来,此时的仁慈太后已经止住了咳,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睡着了一样。

  皇上听到赵公公报讯,疾步走出太后的寝宫,迎上了他。李幕方和皇上见礼,进门后又跟皇后见礼。之后也不多言,直接走到仁慈太后的身边呼叫她:“皇祖母,你可是醒着的?”

  仁慈太后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他问,李幕方又问:“皇祖母,如果你听到孙儿的呼唤,你就睁开眼看看我?”

  仁慈太后不一会缓缓睁开了双眼,只那么一瞬,盯着他看了,随后又缓缓合上眼。

  李幕方从这一眼中总觉得似乎看到了油尽灯枯的迹象,心中一惊,他坐在床边给仁慈太后摸了脉,不一会,他又把手放下,给仁慈太后盖好被子。

  “幕方,你皇祖母怎么样?”

  李幕方扫了一眼外面垂立相望在帘外的众位太医,“皇叔,那些太医们所说何证?”

  “他们说是脾胃失和,需要好好调理内脏六腑,可你皇祖母吃了他们开的药已经三天了,什么也不见起色反而她的病更严重了,幕方,你可能救你皇祖母?”皇上满怀期望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皇叔,恕侄儿无能,侄儿只能看出祖母的病情和太医们所说的或有出入,但却不懂得医治这种病。还请皇叔另外找高人给皇祖母医治。”李幕方表情沉郁地说。

  皇上从没有见到李幕方在他面前如此凝重的表情,可见仁慈太后的病真的已经无药可救。可是,若没有一丝希望,李幕方也不会建议他另请高明啊?

  可见这个人又想卖关子。

  “你若知道有人能医治你皇祖母,就痛痛快快地告诉朕,不要再兜圈子,你皇祖母可是等着臭小子你救命呢?”皇上似乎真生气了,说话也正色起来,看向李幕方的时候,明显带了皇上特有的威仪。

  “皇叔是真的要救皇祖母,还是另有他意?”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也敢敲诈你皇叔我了?”皇上在李幕方的头上敲了一记,转而又恢复了先前的家常笑容。

  “定州之女,皇上钦赐给皇侄为妻的那个女子。”

  “萧锦娘?”

  “萧锦娘。”

  “非她莫属?”

  “非她莫属!”李幕方一字一句地答着,“而且,她若说能治,皇祖母就能治,她若说不能,放眼天下,幕方自认没有比我更精通病证的了,所以只有她!”

  仁慈皇太后,是皇上的皇额娘,却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亲生母亲李崔氏,乃是先崔贵妃,因为难产生了皇上之后就血崩而死,几十个太医都没能救得了崔贵妃的命,仁慈皇太后从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抚养他,而且似乎是真的待他视如己出,精心培养,以至于皇上从来不认为自己不是皇后的嫡子,而他的品情性格也越来越似仁慈皇太后,直到后来,他顺利登基之后,仁慈皇太后,才告诉他实情,为的是让他给自己的生母崔贵妃追封名分,所以,皇上与太后的关系比起其他母子之情又多了份感恩,所以,李幕方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询问皇上,赌的就是他对太后的这份仁慈。

  皇上听完李幕方的话,正愣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

  若说他对于萧锦娘的印象,不仅他没有见过,而且他也不屑见她,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能够得了娄老爷子超过对自己孙女的喜爱,一定是在某些方面投了娄老爷子的胃口,所以他心里本能地对萧锦娘就很排斥,再加上他颇为信赖的普云大师观星象下定的妖女祸国之说,他心里虽然好奇萧锦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得到李幕方的爱意,但直觉上又只愿得萧锦娘这个名字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耳边。

  本来,本来要不是李幕方用太子的皇位威胁他,要他下那道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圣旨,他宁肯杀了那个女子,也不想娄老爷子的阴影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人心总是很奇怪,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或物,怎么看都觉得顺眼,甚至它周遭相干的人或事物都会直觉地喜欢;对于他不喜欢的人或物,怎么看都觉得糟心,即使那个人或物不像想象的那样糟糕,可是他却可能连它们周围的人或事物都不想接触。

  自己的皇位,女儿的归宿,儿子的依靠,甚至于他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的侄儿的期望,都被这个人给糟蹋了。

  萧锦娘于他就是最糟心的人,他发誓,如果可能,他一生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更不要说见到她,还要她给他最敬重的人治病!

  “皇叔,你再想一想,我出去透透气?”

  皇上抬眼看到李幕方眼中尽是慷慨的意味,似乎告诉他不要勉强自己。他顿时觉得有什么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有什么东西原本就要溜走,而他想要挽留,那东西反而溜得更快。

  “幕方,去找她?”

  李幕方滞了脚步,缓缓扭过头,看着神情异样的皇上,淡淡道:“皇叔刚刚叫我?”

  “嗯。”皇上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去她住的地方请她过来给你皇祖母看病。”

  “哦,皇叔同意请她来?”

  “当然。”

  “可是皇叔,我忘了告诉你,她有一个特点,不喜欢出入皇宫,不喜欢高门大户,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皇叔就这样空口无凭地让侄儿去请,她不但不会来,还会把侄儿赶出来的。”

  “你,你待要朕怎样?亲自去求她不成?”皇上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会,”李幕方嘴角轻抿,“侄儿才不会让皇叔为了皇祖母的病就对一个平民女子三请四请的,以皇叔的地位身份,以她救人如救火的意识,只要一道圣旨,她萧锦娘再怎么不想和皇宫里的人扯上关系,也会欣然而来的。”李幕方滞了脚步,缓缓扭过头,看着神情异样的皇上,淡淡道:“皇叔刚刚叫我?”

  “嗯。”皇上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去她住的地方请她过来给你皇祖母看病。”

  “哦,皇叔同意请她来?”

  “当然。”

  “可是皇叔,我忘了告诉你,她有一个特点,不喜欢出入皇宫,不喜欢高门大户,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皇叔就这样空口无凭地让侄儿去请,她不但不会来,还会把侄儿赶出来的。”

  “你,你待要朕怎样?亲自去求她不成?”皇上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会,”李幕方嘴角轻抿,“侄儿才不会让皇叔为了皇祖母的病就对一个平民女子三请四请的,以皇叔的地位身份,以她救人如救火的意识,只要一道圣旨,她萧锦娘再怎么不想和皇宫里的人扯上关系,也会欣然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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