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幸亏你来了……呃,不,我是说你吃晚饭了没?”夜长留惊喜的转过身,橘红的火光映在萧别情漆黑的面具上,形如鬼魅。
“多谢主子关心。”萧别情面具后的唇角极轻极轻的动了一下,习惯性的单膝跪地。
“不用动不动就这样……你怎么过来的?”夜长留闪身躲过。
“属下骑马。”萧别情立刻站了起来,侧首指了指隐藏在重重柳树下的马匹,又上前解了绳子牵到夜长留身边。“要不要属下先回去通知府中轿夫?”
“这一来一去要多少时间,我可是累的快睡着了,你我共乘一匹就好了。”推着有些僵硬的萧别情上马,夜长留也跟着坐在后面,自然地圈起对方精瘦的腰肢,习惯的捏了捏,换来了对方更加紧绷的回应。
“属下逾越……驾。”面具下的表情不可探究,萧别情低头告罪,用力一夹马腹,小心的控制着颠簸的力度,向着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睡意朦胧的进了王府,回了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宽大的床上,只来的急丢给萧别情一个眼神,就极快的进入了梦乡。
萧别情在床边站了一会,少顷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香囊,拉开上面的活结,随便洒了些在身上,又谨慎的放好,才小心的越过夜长留,安静地躺在里面。
说来奇怪,这一夜,困惑夜长留的噩梦依旧席卷而来,却很快在一阵温柔的香味中如潮水般退去!睡梦中的夜长留不解的蹙了蹙眉头,不知不觉的朝身边的热源处挪了挪,很快就重新入了梦乡。
漆黑的面具被碰偏了一个边角,露出下面常年不见阳光而惨白的皮肤,被夜长留热情拥抱的萧别情不敢再动。默默的回想起他仔细挑选熏香时,同伴惊愣呆傻的表情,心中苦笑——他怎会不明白同伴的想法。这么明显的味道,轻功再好都掩饰不住踪迹,根本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彻彻底底的违反了作为暗卫,本需尽可能消除存在感的基本知识。
尽可能的主动放软身体,换来身边女子满意的轻哼,萧别情轻轻地阖上眸子,重复不断地运转着内力,温度适宜的暖着夜长留冰冷的梦境……
难得的一夜好眠带给夜长留充分的精力,外面天色尚未大亮,人已经穿戴整齐的在房间里和萧别情一起用了早饭。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今日太子与几位殿下事先约好今日出去打猎行乐,不到晚上是不会回宫的,主子今日不必再进宫中了。”萧别情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袭黑衣带着清晨微冷的空气,他早早趁着夜长留起床之前,先回自己房中偷偷换了一身衣服。
夜长留闻言挑眉,沉吟片刻,凤眸一亮道:“嗯……那今天给萧萧放假好了,还有其他两位也休息休息吧,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主子。”萧别情愣了愣,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话。
暗卫是主人的附属品,这点是毫无疑问的,放假……从不敢奢望,况且已经习惯了跟在主人身后当作影子的生活,就算许他们一天假期,也根本没有什么私人的事情可以处理。
“你昨晚没睡,今天就补眠好了。那两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总不能让府里的侍卫光拿银子不干活。”想到早上清醒时,她八爪鱼一般的缠住难得没有一早就去站墙角的萧别情,揉乱的衣服遮不住精瘦有料的身体,漆黑的面具歪到一旁,露出些许弧线冷硬的侧脸,和对方发现她清醒后耳根处不自知的红晕……夜长留不自在的咳了咳,忽视掉脑海中那一抹旖旎。
“属下遵命。”萧别情恭敬地领了命令,径自走到夜长留身后的大床上躺了下去,暗卫平日执行任务,就是几天不睡也是寻常,说起来他倒也没有多困,只是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
夜长留微笑着走了出去,站在房门前思索半晌,转身向瑾瑜的小院走去,她心里清楚昨夜噩梦离开的事情肯定和萧萧有关,只是对方不说,她也不问,故作自然的穿衣下床。虽然那半遮半掩的容貌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可若是只因为萧别情不会反抗就为所欲为,那就当真对不起萧别情一夜没睡的心意了。
“妖精?瑾瑜瑾瑜?”那院落依旧偏僻破旧,无人修建的柳条肆意生长,瑾瑜住进来后也只是派了下人打扫,依了瑾瑜的意思,没有进行任何的修缮。可任何人只要一推开那油漆剥落的房门,都会惊讶于其中考究的摆设,典型的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正坐在窗前挥毫的瑾瑜微微一怔,紫眸瞬间晶亮,极快的掠过一抹喜意。立刻放笔起身去给外面唠叨不断的夜长留开门,月白的袍袖却在转身间带倒了桌角的端砚,漆黑的墨汁顺着桌子淌到地上,他连忙随便拿了件衣服去擦,同时低头打量身上同样被染了墨汁的外袍,心慌意乱加上手忙脚乱,觉得应该立刻换件新的,又怕耽误时间,门外那人没了耐性就此离去。
“瑾瑜……”门外的声音仍在,瑾瑜放心的抿唇,三下两下的处理好桌上的墨汁,走到朱红的柜子前,眼神在里面四件不同颜色的外袍上流连一会,有些犹豫的伸手抚上中间那件淡青色绣了墨竹的,又碰了碰旁边靓蓝色的杭绸袍子,以往从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人竟一时拿不定主意。
门外的声音停住,瑾瑜焦急的看了看外面依旧停留的人影,定定神拿了那件淡青绣墨竹的扔到床上,焦急的动手去扯那复杂精致的扣子,却越是心急越弄不开。
“罢了。”把案上擦过墨迹的衣物扔到床下藏好,瑾瑜深深的吸了口气,故作镇定的开了门。
夜长留正靠在门旁边的墙上,侧首看脸色潮红眼神紧张的瑾瑜,凤眸戏谑的眨了眨,没有错过对方不自然藏在身后的右手,以及袖口明显的脏污。
“妖精是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怕我看到?还是听到我来了,连忙从妖精变成人了?”夜长留轻笑一声,伸手理了理对方垂落额前的一缕发丝,轻柔的掖到耳后,不意外的摸到微微薄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