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屁股想也知道苍紫宸说的是她。
亦浅有些无奈,喝光了酒,苍紫宸连忙为她倒满。
酒沿着杯沿缓缓上升,就在这么短短的一小截时间里,苍紫宸望着她低垂的眼帘,眼底浮了一层怜悯。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跟黒焰邪说实话!"
酒喝到一半时刻是最美的时候,摇摇欲坠,却还保持那么一分清醒。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做个欣赏者最好!"亦浅口气淡淡。
喜欢的事,不用去参与,在旁看着也行。
就算自己真的要在三十岁之前死,那么...就慢慢欣赏罢!注定参与不了,又何苦悲哉?
自从穿越来,这是亦浅第一次玩深沉,说的话有几分自己都没弄懂,也不晓得苍紫宸懂了没。
"欣赏者?"苍紫宸咽下酒,眉目有些困惑。
亦浅嗤笑,他果然是不懂的!
忽然,苍紫宸眼眸一暗,"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做特别高尚?特别为别人着想,他真心喜欢你,你却骗他...如果知道真相,你知道会死多少人么?"
"不会啊,黒焰邪不会那么脆弱,他杀着杀着也就烦了,时间会抹去一切!你看,他弯弓立马的样子是不是很帅,如果有人能画下来,那就更完美了..."
苍紫宸很想问她其他人呢,是不是也要这么骗其他人,可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怕得到的答案也跟黒焰邪一样的待遇吧!
什么叫杀着杀着也就烦了?
"你把黒焰邪比作画,你是观赏画的人,但,从你放信号的时候开始,应该就不算旁观吧。你想帮黒焰邪对不对?你也开始生在画中了!"
亦浅捧着酒杯,目光惆怅:"错了,我只是不想这幅画折在我手里罢了,我不看,日后也会有其他人看!"
苍紫宸被噎住了,也许是幻觉,他今日看亦浅好像她头上顶着一个光环。闪闪发亮!
"算了,既然你看黒焰邪这幅画那么累,不如我喜欢你,你来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更好,到时候你要真死了,还有个归宿,樊国王妃这个头衔配得上你!"
亦浅心头一颤,酒差点洒半杯。
苍紫宸眉眼一弯:"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干掉黒焰邪,然后跟凤国议和,凤国不同意,我就来个割地赔款,然后回到樊国。你我来个新的开始!"
此时亦浅已经徘徊在崩溃与还没崩溃的边缘...一种难以言表的绝望。
而苍紫宸豁然大笑起来:"骗你的,既然你都告诉我真话了,说明我比他们重要,我干吗还要费那个事!"
有些人自恋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爆发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极致,就像苍紫宸这样的,说他傻呢?还是...他就是喜欢这么骗自己玩?
苍紫宸先是沉思片刻,忽然又再次发挥惆怅:"我也觉得,我只是适合赏画!"
亦浅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他终于正常了。
"怎么讲?"
"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在树下,我在树上,当时你差点发现我..."
"等等..."亦浅打住。"你丫在说什么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明明是樊国好不好!你别以为我醉了!"
苍紫宸神秘莫测的摇头。遥望窗外漫天白雪,雪絮飞扬,织成当年的景象。
他们第一次见面确实不在樊国,而是在凤国。
当年,他去凤国给黒焰邪送消息,遥遥望见月色下她一蹦一跳朝他跑过来,那夜很黑,可他还是看见亦浅脸上的兴奋,那一刻,苍紫宸恍然觉得,她跑那么快是为了见他。
说来惭愧,作为暗夜宫的掌权者,暴露身份已经是致命了,可他还差点被她发现。
最后只得栖息在一棵树上,避避风头。
然后...
最难忘的一刻诞生了。
她站在树下,他在树上。
其实。她在查看树上是否有人的时候,他同样在看她。
只是两人目的不同罢了。
他们对持,一切无声...
然后,他在树上看到了她跟黒焰邪斗争的全过程,心里越发的好奇,只是当时画面闪过的太快。隐隐只记得她额头上的花瓣。
再后来,樊国皇宫那次见面,只是觉得眼熟,加上她是黒焰邪得女人,也就索然无味。
直到凤鸾来了,他才肯定,原来当日在凤国皇宫出现的女子就是她...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苍紫宸吊起眉梢,隐约有些得意。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亦浅真的记得有那么一遭。
好像就是她跟黒焰邪结仇的那一夜,那王八蛋吻了她一下,当时记得,她好像还评价了黒焰邪得吻...
现在回头看看,仿佛沧海桑田那般遥遥。
苍紫宸又在壶里添了酒,酒气四散开来,氤氲一团雾气,苍紫宸忽然抱住亦浅,在她脸颊旁亲了一下。
亦浅一僵,苍紫宸松开手:"没什么,我只是还有些不甘心,等下就亲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