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试一次。
"你也是这么对凤鸾的?"他带着一丁点嫉妒问。
亦浅闭眼,这一次没有流泪。
"再不要提他了!"她轻声而决绝道。
夜里寒气乍寒,沉睡中的亦浅动了动身子,向黒焰邪那边靠近,黑暗中,琉璃色的眸子陡然睁眼,侧头看了看她,心里有股莫名暖意一直蔓延到全身,然后渗透进血液。
忽然,有一只手臂横过他的腰,将他搂紧。
薄唇轻扬,他不着痕迹的朝亦浅那里靠了靠。伸过手臂学着她的样子,将她楼进怀中。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两个人在起床问题上展开了一次交锋。
亦浅缩在被子里死活不出来,倒不是被黒焰邪抱了一夜害羞。而是...
"外面太冷了,我不起来!"
"这几天我都没睡好,我要多睡!"
"女性睡眠不足会老的快!"
总之,千万种理由归结起来,就一个。她不想起床!
也有人会问,她何时变得敢跟黒焰邪讨价还价了?
那估计要归功于黒焰邪一个好习惯!
不打女人。
黒焰邪没做声,走到桌边,两只手指捏起瓷杯,开始饮茶。
亦浅只露出一个头,阴测测盯着他的背影,依旧坚持自己温暖的被窝。
杯子间的好茶就这么被他一口一口喝去了大半,然后他轻轻晃动着杯子中剩余的茶汤,回眸:"起来!"
一早上,黒焰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别的没有。
"不起!太冷了!"亦浅缩的更紧,拿一种'有本事你把床抬走的';架势跟黒焰邪耗上了。
果然,黒焰邪还是黒焰邪,他倒没那么大工夫将床抬走,只是连人带被子给卷吧卷吧扔车里了。
车里燃烧着小铜炉,温暖而舒适,地方也大。亦浅裹着被子在车里翻滚一圈,居然睡下去了。
一路摇摇晃晃,等亦浅睁开眼时,外面已是黄昏。
夕阳无限,黒焰邪照样端着一杯茶在那晃。
亦浅皱眉,感情他这杯差到现在也没喝完?
用漱口水漱口,擦了擦脸,她又缩回被窝里。感觉肚子饿了,从被子里伸手捏着糕点充饥,那边黒焰邪还在那晃茶。
"再过三天,就到樊国了。"黒焰邪停止晃荡,开口道。
亦浅来了精神,伸着脖子:"樊国好玩么?"
那边,黒焰邪轻笑一声:"等我处理好一些事物,带你到处走走!"
有玩有吃,她当然乐意,而且看黒焰邪那张自信超强的脸,分明写着: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都有什么?说说!"
黒焰邪懒懒靠在垫子上,目光从她脸上划过,扬起一抹淡笑:"你倒是自在,一点不怕!"
她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怕有什么用,你能放了我?再说了,就算你把我放下来了,我两只脚走断,也回不了家!"
不知不觉,她已经学会了在这个世界上最浅显的生存本领,那就是必要的时候,学会妥协。
对命运妥协,对环境妥协。不要等到自己被弄的体无完肤的时候,再也拼凑不起来的时候,再一个人为自己疗伤,那样太笨了。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她的生活写照。
总之,人活一天就要开心不是?不能总是留在过去。
前面,有什么谁知道呢?
"你干什么?"面对黒焰邪忽然的靠近,她下意识向后仰了仰。
"既然你那么乖,那么到了樊国,带你游遍樊国名山大川,吃遍樊国美食怎么样?"黒焰邪惯有的残忍语气忽然变得温和,这温和里又好像参杂了一丝诱哄。
盯着那张放大的俊脸,脑海里居然看见这么一副画面。
黒焰邪美滋滋的蹲在一个大坑前,招呼着她往里头跳。等她真的跳进去了,这厮里面在外面盖个盖子,还他妈是铁铸的,然后又在盖子外面压了一块石头。
嘶...她抽了口凉气。要真是这样,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滴。
"好,我会去的!"丫的,等我离开你之后,肯定去。
因为不想欺骗,所以,玩了个文字游戏。既然不能兑现,为何还要承诺呢?
黒焰邪点头,似乎没有发现她玩的心眼。
可惜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
"你该不会想趁机逃走吧?"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滴。
黒焰邪笑而不语。最后出声:"如果你敢有逃走的念头,我不介意让你一辈子残废!"
这话说的如此温柔,如此体贴...如此...有震撼力。
夜幕降临,车子行驶一天,他们在一家客栈下榻,黒焰邪旁若无人的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客栈。临了,招呼小二请这里最好的大夫。
要不说,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在树林里那段风餐露宿的日子,她没病没灾,小身板倍儿棒。可是,就过了一天醉生梦死的日子,她居然生病了。
郎中走了一拨又一拨,临了都摇摇头表示自己尽力了。
甚至旁边还有个老师傅用衣角揩了揩眼角,活像宾馆遗体告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