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亦浅。干嘛!"亦浅口气不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她不怕他报复!但说完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亦浅...黒焰邪回忆着,他好像听凤鸾这么叫过。
"瑶光呢?真正的瑶光到哪里去了!"
黒焰邪果然是黒焰邪,一句话便探出了真假。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那个倒霉瑶光已经跟你的侍卫私奔了,对了,你那个侍卫还把那倒霉的美人散喂给我,并威胁我要我乖乖听话!所以说,上次跟你说要成为你枕边人的那位,并不是我!"被人发现是个山寨公主,她倒是硬气的很,甚至连一丁点愧疚或者害怕都没有。
现在才发现,原来做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好,不光不用顶着别人的名号,更把那些不属于她的那些过往统统撇的干干净净。
好了,现在她没什么好怕的了,脖子一伸。
那边,黒焰邪没什么表示,只是将手里树枝扔进火堆,弹弹衣摆。
"我去找吃的,你在这别动!"
嗖...人不见鸟。
亦浅怔的半天没回神,等她回神时,黒焰邪已经顶着风雪回来了,厚重的貂皮上积了一层薄雪,漆黑乌发上也凝结了一层冰凌,摇摇晃晃,看着还挺好玩。
"看什么?"黒焰邪拨开火堆,抬眼问。
目光连忙从他头发上转移,亦浅收回弹出去的身子,重新坐好!仿佛在等待一场恶战。
感觉到她周身泛起的战斗气息,黒焰邪施施然道:"我不打女人!"
一句话将亦浅好不容易累积的戾气轻飘飘弄的全军溃散。
她本以为,等下会跟黒焰邪大战一场,要么她死,要么她亡!总之,她今天难逃一死就是了。
可到头来,这厮居然不打女人!
这能说,是他良好的习惯救了她么?
半晌,亦浅靠了靠火堆,呵气:"你这习惯蛮好的,继续保持!"
雪已经停了,混沌夜空隐隐透着蓝。
片刻功夫,那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已经飘来香气,袅袅热气缓缓上升,亦浅使劲嗅了嗅。
"真香!"
"好像你一遇到吃的东西,便会忘记很多事!"
"比如!"
"比如你刚才才用树干打我!"不知何时,他的称呼已经不是孤了。
亦浅伸过去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考虑着要不要继续不要脸的伸过去。
"你不是说不打女人的么?"
"我不打女人,但并不表示我要给你吃啊!"
"你..."
"我没那么小气!"说完,将烤好的鹿腿递过去。
黒焰邪今夜大方的有些过分。
月亮竟然在此刻出来了,大地一片银白。
亦浅一边吃一边回头看黒焰邪,不觉,眼睛瞄到他的衣摆上。雪白的狐皮大氅一根杂毛没有,可惜...
衣摆下方居然蒙了一层血污,鲜红的色泽很新鲜。
红色的血映在雪白裘皮上,如此夺目。
伴着黒焰邪的动作,那血淌的更加急切。
"你受伤了!"
她错愕的目光与他不经意的回眸撞击,当下怔在那。
看样子他伤的不轻,可他...居然一声不吭!还有工夫跟她叫板!
"去捕猎的时候,太黑,踩在捕兽夹子上。"黒焰邪撕扯一片鹿肉,轻描淡写。
这厮把别人不当人看就算了,居然把自己也不当人!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视同仁!
她绝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虽然震撼,但她懒得再说什么。照样吃她的...
一刻钟之后。
"我真该拉出去毙了!"低咒声赫然想起。
黒焰邪支着腿,斜躺在雪地里,乌发散落在四周,铺下一层妖异色泽,一双媚眼含笑看着那个帮自己包扎的女人。一声轻笑几乎为不可闻从他口中溢出。
亦浅还是没能敌过心底那层见死不救的坎。她深知,迟早她会因为太乐于助人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本来衣衫就不甚整齐,撕拉扯下一条,更加单薄。
像经过训练似地,手脚熟练的拨开他受伤部位的衣料,深可见骨的伤口她还是第一次看,手不觉得抖了抖。
"忍着点,别妄想我会温柔!"她提醒一句,便沾着融化的雪水帮他清洗伤口。
但那伤口实在太深,每洗一次,血流的更多,抬头瞄了一眼依旧兴致盎然的某人,亦浅咬牙:"你自己来,我受不了了!"
黒焰邪今夜仿佛吃错药,特别配合。
清洗的过程中,好像那条腿不是他的,等清洗完,原本血红的伤口变为惨白。
亦浅咬着布条一端,开始给他包扎。
一圈一圈绕着,忽然,一滴泪落在衣襟上。
曾几何时,在那间密室里,她也是这样受伤的凤鸾包扎伤口。虽然那时候摸黑,但从凤鸾恢复的程度上看来,她那次包扎的还不错...不知不觉,那段凤国的记忆如雕刻般,深刻在心里的某一处,稍稍一碰,思绪便会如潮涌,挡也挡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