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倒影的点点璀璨,一点点的飞起,环绕在他身旁。剑气横生,莲花花瓣顷刻逃离枝头纷纷扬扬。
很多年之后,顾子阳常常回想这天,锦帛在湖水上舞剑的情景。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这个不爱说话的师傅,曾经是个睥睨天下的人物。
而这个傲气一世的男子,竟会选择收他为徒...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
单单只是一句话。
"锦帛!"亦浅站在远处看的如痴如醉,最后忍不住大喊:"好美哦...加油锦帛!"
"噗通..."所有美感都消失了。平静的湖面上多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锦帛瞬间消失在莲叶尽头!
顾子阳呆愣三秒,转头大喊:"救命啊...师傅落水啦...救命啊..."
落汤鸡,整个一个落汤鸡。
换下潮湿的衣服,锦帛冷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搅手指的人。
"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不是啊,我觉得你有事的!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的...那个,我也不晓得你练功的时候不能喊...我只是看你能站在莲叶上很兴奋嘛..."
"我站在莲叶上你兴奋什么?"锦帛突然停下动作,脸色依旧不好。
亦浅吞吞口水,有些自责。因为不是她喊了一句加油,人家也不会从莲叶上栽下去...
想到当初情景她心惊肉跳,明明才看见锦帛如神仙般站在莲叶上,随着一声'加油';,便身体失去平衡...最后连续三个托马斯全旋栽进水里...
"我就这么说说嘛..."
反正,今天锦帛什么形象都没了,落水,被亦浅美人救英雄。然后当着很多人的面渡气...然后又被她扒了衣服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服...
总之,总之...没有总之了。
"我是怕你受凉的..."
"而且...他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那时情急嘛,所以就人工呼吸喽。"
说到人工呼吸亦浅就来气,第一次给他人工呼吸被黒焰邪抽了巴掌,第二次人工呼吸被人一脚踢开。
没错,踢她的就是眼前这位仁兄!
"你看,你踢的到现在还疼呢!"亦浅捂着胸口。
锦帛没鸟她,径自起来穿衣服,亦浅见他还是一副'你毁了我一辈子';的样子,神色黯淡下来。
"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站住!"锦帛回头。
亦浅回身的瞬间,一只瓷瓶滑过她眼前,正好落在她脖子里...然后顺着领口一直滑...
"哎呀...你丢的真准啊...你!"亦浅按着胸口,疼的嘴直抽气。
锦帛也没想过会这样,看着亦浅勾着自己衣领在胸前掏来掏去的那个别扭样子,他居然笑了。
亦浅瞪了他一眼,别着身子跑出去掏东西了。
锦帛跟亦浅三天没有说话,所有人都觉察到不对劲,但碍于锦帛的淫威,没有人说三道四。
广福眯着眼,对着财神摇头叹气...
太上皇...你的嫁妆估计不保了...
大家依旧是你干你的事,我干我的事,于此过了三天。
到了第三天,亦浅熬不住,掌灯后直接跑去找锦帛。
不就让他丢了次脸吗?至于这么小气不理人?
推开门,锦帛正在写字,润玉般的脸庞,好似雨过天晴后,遗留在莲花瓣上最后一滴雨露,晶莹欲坠,却始终不曾落下。
这一刻是最动人,也是最肖魂的一瞬。
瞧见亦浅进来,他笔尖未停,脸色没变,也没有说话。
"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呢!"亦浅大方坐到他跟前,小声问。
"我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话很少,最主要的是你不说话了!"亦浅挑明:"我知道是那天,我让你出丑了..."
锦帛搁下笔,冷冷扫她一眼。
"你不是要去凤国。怎么现在还没走?"
原来顾子阳那天跟他说的话,他都记得。
"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她好像只跟顾子阳一人说过吧...那个叛徒!
锦帛眼皮微动,手握紧毛笔。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晓得。
"凤国现在兵荒马乱的,如果你要去..."
"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啊!"
锦帛愣住...他从未想过直接问亦浅是不是要去凤国...因为这牵涉到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
"锦帛...你在吃醋!"亦浅心念一动,有些激动的口不择言。
繁星低垂,锦帛花了很长时间去琢磨亦浅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吃醋了...
心绪起伏,如同一盘飘舞不定的沙丘,久而久之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这沙入了眼,拧了心...好疼!
反观亦浅,倒是睡的实在,没事还踢个被子什么的。她本想等着看锦帛纠结的样子,没想到纠结没看到,反倒把自己弄睡了。
东方露了点金黄,晨光渐渐游走在他手指间...锦帛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心口如同被石头压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