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半睁眼眸,向后靠去,正好晃动了那棵海棠树,花瓣纷纷落下,锦帛就端坐在那片花海中央,静静倾听。
"本以为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弄的越来越乱,你说,这心事是不是很烦?"
她不是个坚守贞操不放的人,但有些时候,也总会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太放肆,跟了一个又一个,如果真能白头那也倒好,可现在算什么?
"感情之事,总是复杂难懂!"
"切,你上次还说,你师兄不错!"
锦帛诧异。随后低头晃着自己的酒杯,淡淡扯笑。
"他是不错的!"
"可他是混蛋!"亦浅已经开始醉了,酒杯落地,没有喝完的酒被身下的青草吮吸干净。
锦帛抬头看看天,已经要黑了,眼眸微动,亦浅微微泛红的脸蛋迎着夕阳,细致的汗毛镀上了淡淡的金色,心口再次一紧,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夕阳仿佛要刺瞎他的眼睛,锦帛难耐的甩头。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会有这种感觉的。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从未跟女孩子接触的锦帛,为这种奇妙而震撼的感觉弄的手足无措,却强行压下心底那份狂乱,盘腿运气。
半刻过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他面无表情弯下腰抱起亦浅上了马车。
上车前,锦帛刻意望了一眼海棠飞舞的树下,眼眸一暗,伸手一掌,那棵倒霉的海棠树应身而倒。
瞬间,花瓣肆虐,涌起一阵海浪。
半夜醒来,亦浅依旧觉得眼前晃晃悠悠,扶着额头撑起来,看了看眼前景色,好像每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摆设都不一样。呵呵,她自嘲一下,感觉任何时候,她都是随波逐流,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
"你醒了?"身旁锦帛忽然发声。
"应该还没有,我眼前还是在晃,我觉得我该再睡一会!"
锦帛沉默半晌,最后开口回答:"我们在船上!"
这是艘去往樊国的船,经过两天两夜的漂泊,过几日便可以靠岸。
亦浅大惊。没想到她睡了那么久,整整两天两夜,可更震惊的是...
"我们去樊国?就我们两个?"
"难道你不想解开这根链子么?"锦帛扬扬手,眉目低垂,嗓音比以往更冷上三分。
亦浅不懂,只过了三天,为何锦帛忽然变得如此冷淡。难道他又开始变傻了?
于是好心凑过去,温和问道:"锦帛,你的银针是不是..."
"我的事,你以后不要再问!"他忽然背过身子,不去看她。
一句话把亦浅噎的半天气没喘顺溜。不问就不问!一个傻子脾气还那么大!
可一想回来,不对啊,这一路上锦帛言行举止早没有上次的友好与天真,好像就从跟凤鸾分开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虽然变化很小,但也能察觉,只是那时候,她心情很乱,没有刻意在意,可现在...亦浅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锦帛,冷淡无波的面孔,立即让她想起当初第一次跟锦帛共处一室时的情景。
傻锦帛根本不会半夜打坐...
"你恢复过来了?"亦浅陡然站起来,链子一扯,锦帛豁然睁开眼。
亦浅一顿,感受到锦帛的不悦。但她依旧气愤,没想到这个人也会装腔作势,这一路上还装的那么像...
越想越气,最后指着锦帛的鼻子:"你都恢复了为什么不早说?"
锦帛暗自运气,调理好刚才被亦浅打扰后走岔的真气,一切恢复后,他睁开眼,眼里冰冷无色:"说了又怎样?"
亦浅一想,对哦,就算说了,也还是要绑在一起,那跟没说有什么分别?但脸色还是很不好,依旧觉得锦帛在骗她。
"当日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么,你说,我是锦帛。"他不徐不疾道,忽然一笑,有了几分嘲笑:"我本就是锦帛!"
寥寥数语,轻飘飘将刻意隐瞒的经过撇的干干净净。
原来锦帛不仅仅适合治国,就连推脱罪过的本事也高人一等。
亦浅气的没话说,重重倒床就睡。
看着亦浅倔强的小身子,锦帛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有了笑意,浅浅的,很好看。
可到了第二天,亦浅一改以往的话痨样,成天沉默不语。
锦帛吃饭她肯定要去尿尿,锦帛坐下她肯定到处跑,锦帛想尿尿,她一定在半途中撒腿就跑,最后,从未动气的锦帛竟是一掌劈昏了她。
然后就是睡觉问题。
亦浅翻身打滚,就是不安分,一开始锦帛任由她折腾,自己气定神闲开始打坐。可等到亦浅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忽然一条腿伸上来,或者一只手搂过来,锦帛依然不动。
等到了天明,她自己发现抱着锦帛,立即雷霆大怒,先发制人说锦帛趁人之危。
苦于他不屑计较那么多,也都由着她去,可是...但可是...
"你确定现在要出去么?"锦帛冷声。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等一下不行么?"
"不行!我很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