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浩瀚迂回,山峦突兀,其最大的特便是湖外有湖,湖中有山,渔帆,芦叶青青,水天一sè。chūn秋之时,一rì之景变化万千,此刻正值夏季初始,也同样有着梦幻的变化。
洞庭湖畔,靠近岳阳楼的前沿处,有两处石亭。石亭相距十余丈,由一段石桥连接,设计jīng妙,正好与洞庭湖边呈着平行之状。石桥两侧立有石栏,到人腰间,石栏上每隔五六尺雕有狮子头,两排列开,极为壮观。
夕阳正yù西下,此刻在一石亭内,正坐有二人,尤羽与完颜雪,而在不远处的石桥之上,皇甫楠与草冉竟在一处站着。四人形成两对,面sè不同,意境也不相同。微风荡过湖面,迎面吹到了草冉的脸上,此刻她正与皇甫楠谈笑风生,远处望去,不失一幅才子佳人的绝妙图案。
尤羽坐在石亭内,远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显得心事重重,不但没有舒莫延的消息,而且她也不知莫天苑当下的情况。完颜雪却没有闲着,好奇地看着远处石桥上,短短三四天,桥上二人竟熟悉到无话不谈,似是相见恨晚。
听不到他们二人在些什么,完颜雪看着看着,不禁淡淡道:“师姐,你猜他们在些什么?”
尤羽转头看了过去,只见皇甫楠正在不停地着,草冉是笑逐颜开,乐疯了一样。尤羽面无表情地回道:“看来师姐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在莫天苑也没有见过她笑成这样!”
“不会吧,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不过话又回来,皇甫公子的确有过人之处,如果要是我,我也喜欢这种话滔滔不绝的人!”
尤羽不禁淡然一笑,笑道:“我看你真该找一个人家了,齐师兄话不就是滔滔不绝!”
“我才看不上他呢!”完颜雪直接回道。
完颜雪罢,尤羽又黯然失sè了下来,她偶尔一笑,也似是这样的玩笑,当下她的处境,没有缘由不让她如此。完颜雪见尤羽又看着湖水发呆,不禁又道:“师姐,不是我又提那事,而是你让我很不放心,你这样下去,非傻了不可。你跟三师兄都是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看看八师姐,有什么就什么,喜欢怎样就怎样,这才叫痛快,而你呢!昨天是这样,今天是这样,而且明天还会是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我想,三师兄也一定与你一样,彼此遥不可及的伤心!”
尤羽依旧是面无表情,听了完颜雪之言,反而有些坦然自若地叹道:“这件事已不是我能左右,而且不在我的心上,我刚刚想起了师父,难免有些伤心之sè。有时候我总在想,为何这人不在就不在了,而留下的我们,没了才知道什么叫没了!”
尤羽入住莫天苑已有八年,对她而言,师父为长,而且如同生父,苏夫一死,不由地闷闷不乐。尤羽的伤感,完颜雪也顿时想起了过往,虽然来得晚,师父又对自己略有偏见,可他毕竟是师父,也黯然了下来。随后却又道:“师姐又是在逃避话题,不过我相信师姐不是在骗我。我也时刻想起师父在时,虽然有些严厉与随意,可没有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我们。师娘告诉了我师父临终的遗言,师父还特意提到了我,让我何其有幸。我一定不会忘记师父的恩情,好好报答于师娘!”
完颜雪还未罢,只见另一个石亭的来处出现了一群人,完颜雪话音刚落,二人便同时看了过去。只见多数人停在了那里,为首走来四人,远远地望着,便让二人瞬间打起了jīng神。只见这四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位富态长者,后面是一位老管家,而中间二人,是两名提剑青年,不是旁人,竟是郝硕与齐凌。
郝硕与齐凌的出现,让尤羽与完颜雪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而原本就在石桥上的草冉,见到二人,也早已不在理会皇甫楠,意外地看了过去。不时,四人来到跟前,尤羽二人也到了石桥上,还未站住便听齐凌激动地道:“可算找到了你们三个,没想到你们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舒坦地都看上了风景!”
草冉不禁道:“五师兄、六师兄,你们怎么找到了这里,我们正打算过几天回去呢!”
郝硕等四人停下,尤羽二人也到了草冉的身后两侧,只听郝硕正sè道:“多亏了蔡庄主的帮助,我们直接寻到了这里!”
郝硕着看向了身旁的富态长者,看来此人便是他口中的蔡庄主,巧的是,此人便是皇甫楠的主人,岳阳当地的富甲,蔡横。蔡横一听忙道:“哪里的话,二公子吩咐,我等岂敢不听,还好我早已招呼了三位姑娘!”
蔡横客气地称呼郝硕为二公子,可见郝家的势力也波及到了此地,郝英正不愧为江南首富。草冉三人一脸茫然,皇甫楠见状,忙解释道:“这位便是书生的主人,蔡庄主!”
草冉一听,忙拱手对蔡横客套道:“几天以来,承蒙蔡庄主差人照顾,一直未去拜访,还请见谅,今rì得见,我等多谢了!”
草冉一边着,身后一侧的尤羽则是认真打量着蔡横,她仍然不确定,此人为何无故施予恩惠,而且还特意提出了自己。只见蔡横更加客套地回道:“女侠言重了,在下也是受人之命,如出了任何差错,我等恐怕xìng命不保!”
蔡横年近六十,竟然自称在下,还的如此严重,连一同前来的郝硕与齐凌都是惊诧地看着他。尤羽更加不解,这怎么可能是王宇志的手笔,急忙问道:“不知蔡庄主受了何人所托,竟的这么严重?”
蔡横正sè回道:“下令的人虽不是我的主人,却形同主人,他特意告知了在下,万不可出他的来历,恕我不能直言!”
皇甫楠不禁转向了尤羽,接着道:“姑娘难道一丝都没有印象,如此大费周章,足见不是一般人,不会空穴来风的!”
尤羽心头一怔,这么一来,她竟然想到了林和,除了林和之外,谁能如此,她不禁看向了蔡横,多少怀疑他是大义门的旧部。此时却听郝硕道:“无论是谁,我想都是毫无恶意,谢谢还是应该的,你们在此地可曾找到了莫延?”
郝硕毫无避讳,之前也是跟蔡横打过了招呼,虽然不识得皇甫楠,知其面,却也信其人。草冉三人如此,郝硕之问,犹如明知故问。草冉即刻回道:“皇甫大哥已经派出了四方的书生,一传十,十传百,一定会将岳阳查个干净,可是目前还没有人回来禀报!”
三四天来,草冉竟然改了口,由“皇甫大侠”变成了“皇甫大哥”,尤羽与完颜雪不意外,郝硕与齐凌却是奇怪地看着皇甫楠。只听皇甫楠接着道:“派出的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他们识人广,我告知了他们,一经发现你们的朋友,立即过来通知,到现在也有近三天的时间,还未回来一人,可见你们的朋友,应该不在岳阳!”
郝硕看着皇甫楠,客气问道:“兄台有些似曾相识,听师妹,兄台复姓皇甫,让我想起一人。三年前渔人帮渔老前辈八十大寿,我跟三师兄前去送贺礼,好像遇到过兄台!”
郝硕有些疑虑的着,皇甫楠却不假思索地回道:“当rì人多物杂,郝五侠真是好记xìng,如今我又续上了胡须,没想到还能记得,山西皇甫楠,确实出现于三年前的渔人帮!”
“原来真是皇甫兄,幸会幸会!”郝硕忙拱手回道,随着便又淡淡问道:“你们又是如何相识的?”
草冉插口回道:“此事来话长,皇甫大哥早已到了蔡庄主的门下,是蔡庄主特意让他帮助我们的!”
草冉一,郝硕不禁又看向了蔡横,蔡横却笑道:“区区事,不足挂齿,还请各位移步,我在庄上早已备下了酒宴,你们不妨到那里畅谈!”
郝硕也跟着笑道:“如此甚好,蔡庄主真是费心,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笑间,皇甫楠与草冉也是笑了起来,而尤羽还在犹豫林和之事,没有应和,完颜雪也随着尤羽面无异样。只见蔡横又是一番客套相让,与郝硕二人直接转身而去。老管家让开了石桥前的道路,齐凌一脸正气地跟着郝硕,而那老管家也随着蔡横。四人一走,草冉与皇甫楠结伴跟上,尤羽与完颜雪位居最后。
石桥的宽度,五六尺的样子,正好适合两两相随,可是即便走了起来,尤羽依然是一副极不开心的样子。她本来就闷闷不乐,一感觉到是林和暗中帮忙,心中也起了厌恶之意,甚至他们越是帮助的多,越感到欠了林和什么,越是这样想,又越感到恶心。终归是目前还未确定,闷不作声,不然,她恨不得直接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