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三天,关于浩劫令的这场浩劫,传遍了整个江湖,涉及到的各路门派,灭门的灭门,散伙的散伙,可谓是空前的动荡。中原如此,分居四个方位的各大门派,各路散人高士,谁也不会落单,云南大理观音寺,也在这范围之内。
王宇志因为格桑之事,留在了云南的观音寺,无论是为了韩恬与尤羽的事,还是真的为格桑守丧百rì,总归是留在了这里,一留已经留了三十多天。机缘巧合,观音寺的乌潇竟是六十年前大闹江湖的奇人尊者彻云潇,沉封了六十年后,竟又意外遇到了王宇志。王宇志生平好学,天资聪慧,因此在江湖中成了侠之表率,乌潇在他身上感到了一股气质,而且他所感到的,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达不到的。
通过十数rì的交流,乌潇从好奇到喜欢,甚至到羡慕,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竟重新焕发了对于人生的兴趣。他与王宇志真心相交,无话不,无语不谈,二人相差近七十岁,竟成了人生挚友。乌潇归依佛门,或许真的寂寞了,功夫旷废了数十年,在闲暇之余,又拿了出来,传于了王宇志一二。乌潇是觉得王宇志是可造之才,将来必成大器,如果功夫跟不上,那就不如所愿了。
这一rì,乌潇又把王宇志喊了过来,二人坐在院子中闲谈,的酣畅淋漓,的古今俱全。乌潇在院子的垫椅上坐着,王宇志也坐在垫椅上,只听王宇志在讲道:“依晚辈之见,剑道可分为三重,其一,剑在手,心剑合一,随心所yù;其次,剑在心,人剑合一,见招拆招;其三,剑在旁,凿饮耕食,云心鹤眼。每个人都是一开始追求着其一,渴望着其二,乏味于其三,次序不曾颠倒,光yīn不曾催赶,古今剑客皆是如此,却又身陷其中,知者不能自拔,昧者不求甚解!”
乌潇跟着淡淡道:“噢,我听过其一其二,并且以为这些都是痴人所共知,没想到还有第三种。剑客封剑,仰或弃剑,都不为奇,为何不见这第三重剑客呢?”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到一定境界,不外乎痴狂的表相,大师这么认为,也不为错,关于后者之问,大师自身不正是这样的表率吗?”
“我怎么就成表率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一个剑客呀!”
“大师此言在于知与不知,并非是与不是,只要拿出大师的名讳,所有识得或者听闻之人,我想,都不会认为您不是一个剑客,心手无剑,可您早已攻心了!”
“哈哈,把我糊涂了,什么攻心的,佛门中人无sè无相无觉,更何谈一个攻字!”
“大山不动,遮阳挡风,流水柔情,穿石破土。大师也一定知道佛家有句名言,叫做有善因,修善果,难道大师来到人世间,没有影响过左右吗?”
乌潇又笑了起来,道:“不错,不错,我本用佛法跟你讲道理,未曾想,你却在用佛法教诲我!”
“晚辈不敢,晚辈只是就事论剑!”王宇志忙道。
“我问你,剑是做何之用?”
“剑是有用之用,无用便无用!”
“何为有用?”
“伸张正义,救人水火,驱鬼画符,割发断物,如此等等,可为有用!”
“何为无用?”
乌潇再问,王宇志瞬间感到不对劲,突然笑道:“大师终归是大师,晚辈好像被绕了进去,晚辈不得不承认是剑都有用,是物都有用,是人都有用,可这不正好也明,我之前所的并非不是,大师难道不是剑客吗?”
乌潇也笑道:“你这可不是论道,而是一种诡辩,我再来问你,为何都渴望其二,乏味之后才其三呢?”
“万物皆有yīn阳,万事皆分善恶,有人为了权势与利益等因素,挥起了手中剑,便有人出剑相抗,于是乎,隐士隐不住,婪者遭恶果,尽是如此!”
“那隐士要隐的住呢?”
“道家老子不是有言,只要无恶,万物皆善,大师隐于此,便又是一例!”
“道家是道家,在我佛门也有一言,万恶化善,一恶百善,如果知晓能救之人而不相救,试问,是恶是善呢?”
王宇志突然又被问住了,犹豫了起来,乌潇又笑道:“你的心里只有言论之语,你却忽视了一,就是长幼尊卑之分,不要在和对手抗争的时候,考虑这些不必要的因素,就如同我,难道因为我弃恶从善,归依佛门,就一切都是对的吗?难道我隐于此,就一定是修善吗?你错了,用俗语讲俗事,这都是一种表象。我之前是用佛法给你讲道理,你是在用佛法与我辩是非,万事通理,却不见得通是非,的都是俗事,能行的通吗?”
王宇志认真听着,随后回道:“晚辈明白了!”
“既然明白,那再依你之见,剑分几重?”
“剑通物,物通人,虽有表象之分,却无实质之别,只有一重,剑就是剑!”
乌潇又淡淡道:“你原先所分之论,并不错,现在之言,也并非全对,关键在于心境,你去分了,便会有高低之分,前后之别,万恶多半源于此时!”
“晚辈受教了!”
乌潇随后又问道:“我让你读的书籍,读的如何?”
“两本书籍共计三千六百余字,了然于心,可是大师所悟,博大jīng深,晚辈只能略懂一二。”
“我刚才给你的这一些道理,又问你书籍之事,你觉得,我是何意?”
“我想,大师一定想通过晚辈来为武林做一些事!”
“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老朽虽出家为僧,可如今九十有六,近乎消失于人世,修了一世佛,却抵不了我手上的一滴血,惭愧惭愧。你该离开了,老朽就以一个俗人的身份送你这些东西,就等于为人间尽力了!”
王宇志疑惑问道:“离开?晚辈在此守灵三十三rì不到,大师如何断定我该离开了?”
乌潇叹道:“江湖中马上要发生一场空前的劫难,比二十年前那一场要更加残酷,少林寺的天莫圆寂了,林代逃了出去,五行刀频出江湖,平行已命桑此刀,面对此景,各大门派仍如一盘散沙,浩劫不久于世!”
乌潇淡淡着,王宇志却大惊失sè,忙问道:“大师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得知这些?”
“不出几rì,山野庙观,异族寨,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此次浩劫还夹带着一个巨大的yīn谋,浩劫初犯,所涉及的门派皆是门派,接的是地气民生,故而传播有速,范围之广!”
“大师所指的yīn谋,难道是指蚕食?”
“不错,先是无力抗争的门派,然后便是剩下的各路门派,他们抓的就是各大门派还是一盘散沙这一,力争扫平这些不必要的因素,一道引起大范围的江湖恐慌,最后再一一对付各大门派!”
“真是如此,那只能明他们有所忌讳,各大门派要是再度联手,足以让他们烟消云散!”
乌潇连连摇头,叹道:“难就难在再度联手,不出所料,所有门派都会很快消失,接下来就是莫天苑与司徒山庄等中等势力,听到这些,你还能在此坐的住吗!”
“依大师之见,我该如何做?莫天苑应该如何做?”
“你打算如何做,是不是先离开这里呀!”
“莫天苑需要我,江湖需要我,晚辈定当在所不辞,尽绵薄之力!”
“弱肉强食,是江湖浩劫历来的本象,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首先是马上回你们莫天苑,做万全的准备,以逸待劳。其次,要习武自强,我那两本书籍你拿走,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师父,近朱者赤,我相信你的师兄弟都会与你一样,让他们都按着书上去做,一定事半功倍。本来我还想传你一套剑法,可思来想去,过了六十多年,一招都不记得了!”
“晚辈多谢大师赐教,晚辈倒还有一议,为何不主动化解,而要以逸待劳呢?”
“能用得着蚕食之术之人,往往都是隐秘之人,我了解你的聪慧,但你不可低估他们,他们既然有所图,一定会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