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
暑假开始一个星期了,施言他们这些哥们一天天凑在一起除了打牌还是打牌,家长赶都赶不出去dd天气炎热,大家宁愿缩在空调房间里。正巧王丰父亲单位员工的福利渡假定在了东北唯一的历史国都沈阳和海滨城市大连。
这种超过5天的福利渡假一般主要领导就不会去了,王丰从前也是和父亲同事们一起出行。现如今不比小时候有得玩就好,他才不想一个人耍单崩去呢。本想干脆就不去了,在阿松家随口说起,阿松妈妈一听可以去海边,倒提议他们一起去洗洗海澡也比在家窝着强。王丰回家一说同伴们只是搭车坐单位旅游大客,费用自理,父亲眼都不眨就同意了。
到出发那天,父母们还是有不放心的过来看一眼,好家伙,只这帮少爷们就弄了十几号人,施言必然是强行邀请黑诺的,牟维新和顾少萌是听说了以后主动要求参与提前就杀到的,邱林松高中同班的朋友也来了俩人。多亏单位是分两次给员工渡假,50多座位的大客上才容得下他们。
车行浩浩荡荡不言,到了沈阳这些人只和大部队看了故宫以后就说死都要拆伙,想他们有几人没见识过北京的故宫?比较下来沈阳的故宫在他们眼里已经快到四大皆空的境界了(好东西都转移进北京故宫陈列和保存),所以另有眼界的他们可不想跟着浪费时间。
由于旅途的劳累,故宫出来其实就直奔酒店晚饭而不再安排活动了,所以他们也跟着回去想着明天自由行动。为了热闹,这些人只订了2个房间,都是套间,所以每个房间挤了7人,连沙发晚上都要睡人。
饭后暑气消退点,邱林松、顾少萌和黑诺出去买西瓜,与西瓜摊主聊了几句,本是询问有什么好玩的特色的地方,但是棋盘山,植物园等都被否决,摊主干脆建议他们去北陵公园玩,还要赶早7点之前去dd不要票。回来把西瓜扔水池里泡上和大家一说早起,众人嗤笑,哪里肯放假不睡到自然醒的。
等大家把西瓜吃了也没有确定出来明早到底要不要早起,牟维新看看谁都不见困意,乏意:“率裁矗幌朐缟先ゾ屯砩先ミ拢砩喜灰膊灰甭穑俊
大家一商量,也行,反正炎炎夏日无心睡眠,就月下去会会皇太极,听说还没有找到入口哪儿呢。
拍板了,一顿嘁哩喀喳套大短裤穿背心就出发了。分乘出租车,秦明旭和王丰他们那辆车上,司机一听他们去北陵,诧异地重复:“北陵公园?”
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这时候去那干什么?你们外地的?去玩?”
王丰承认,司机好心地告诉他们不要走太深,也不要玩太晚(那时已经过了10点),因为北陵的后山据说经常发生凶杀案件。
车上人多,自然谁也不愿露怯,一笑置之。司机也补充,公园很大,或者他们根本走不到后山去,总之别往林子里去就好。
站在北陵大门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司机那些话的影响,王丰看见那高高耸立的大门,在夜幕中格外象一个怪兽张开的大嘴,黑洞一样似乎等待吞噬猎物。公园正对一条主干线,路灯亮堂堂,将大门之内的路灯衬得更加昏暗不明。
其实步入其内还是遇见一些夜游的人,刚开始笔直的马路两侧不少年轻的恋人应该是沈阳本地市民吧,甚至还有推着卖水的小车。但是走了几百米以后,人明显见少,零星可见也就二三人,因为到了中部有一个看起来不小的湖,由于湖堤上的树木开始多起来,路灯就被遮掩的相当隐晦,如果仅仅是俩个恋人,还是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城墙围起来的大土包dd西瓜摊主说的皇太极之墓,所以他们也就一直勇往直前的走着。起初说说笑笑,三五一群地怡然自得走着,后来不由自主就走得近了些,那是一种本能反应,但是依仗着人多,谁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这种本能。
等看见那个大土包的时候,难免不让这些人失笑。怪不得别人,人家都是白天来,又可以看风景又可以看建筑,他们黑灯瞎火之下只隐约看出来围着土包走了一圈的城墙,至于楼宇隐隐绰绰,黑暗里哪里有什么可欣赏的?
站在城墙上,牟维新对施言说:“也不知道哪里看的,忘记听谁说的,说开启皇太极墓的机关就在这些城墙的砖之上。”
施言是不信,黑诺超级好奇,弯了身子仔细看城墙的砖,还拿手敲敲。不信他也新鲜啊,他可是难得出来见识古迹呢。
“你还想一块块敲过去,非把他(皇太极)惊出来?”施言玩笑。
别人一看黑诺东敲敲西磕磕,他们也拿出找机关的架势瞎胡闹的一会喊:“这,快来看。”
一会又叫:“嘿,这块砖可以转……”
胡说嬉笑的时候,突然传来两声尖叫的声音,众人愕然,很大的圆土包虽然他们分散着,但都在视线之内,而刚才那声音明显不是来自视线之内。
“出去吧,还可以看看有没有排挡宵夜吃。”施言语气轻松来缓解惊疑不定的紧张。
所有人都走向施言,牟维新和施言立即发觉不对,他们集中回来以后也发觉人少了。王丰、秦明旭和邱林松的一个高中同学不见了!
空气凝固了,几乎人人都看着施言。施言竭力压下加快的心跳,镇定了一下情绪:“刚才都谁在路上与他们一起走过?最后一个是在哪里?”
“上这土包前我还看见他们,明旭嘟囔累,走得慢我先跑上来了。”
“那些家伙八成是嫌没意思,没上来。”施言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可是他还是问了一句:“谁确认自己刚才听见叫声,而且听清楚方向?”
几乎人人都听见声音,牟维新、阿松和黑诺也都确认方向,一指dd虽然看不真切,土包后面隐约是一片树林还是可以确定的。
施言让大家都下城墙,每个人也试图放松笑骂三人懒得象猪,其实心里宁愿这次他们都是猪而在下面等着。下面没人,面面相觑,施言这时候也不压下刚才就想做的事情,喊着那三人的名字。几个大小伙子肺活量够用,都听见回音了也没有人来应一声。
“是不是那三混蛋到门口去等咱们了?”有人猜测。
“我和少萌去门口找,你们这等他们,他们知道咱们就在这,应该来这汇合咱们。”
“不行。”黑诺先反驳了牟维新。别人不说,黑诺也知道在担心,但是这时候再分出去牟顾二人,他觉得不妥。
施言明白,所以一行人脚步匆匆地往公园外走,大门口已经可以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行人。施言看看表,零点都过了。在门口等了大约半小时也没有看见人影,人人都掩饰不住焦虑的神情。
“去后山那片树林找吧。黑诺和阿松回酒店,免得领队不见咱们回去不敢睡觉。”施言是为了支派走黑诺。
“阿松回去就可以了。”黑诺不说我不回去,但是却走到施言身边,施言心思他懂,可是他的心声施言也必须听见:我怎么可能离开?
视线交汇,施言真想把他挤进怀里。
最后还是所有的人都往那片树林进发,本来就心惊肉跳,再进了树林以后,又没有路灯,又没有真正的路,气温虽然不低,但却有冷汗流下来。这样走下去,只有踩在落叶上的唰唰声和自己的心跳,气氛愈见惊悚。施言让大家开始喊三人的名字,并且因为无路站一排的行走。
喊出来他们名字以后,那些紧张,惊惧似乎就好多了,连被惊起的夜鸟咋啦啦飞起也没有吓到任何一位。施言本来走在最前面,突然脚步就有个迟滞,紧跟他的黑诺立即就站到了他并排,别人也急忙看什么情况。
树林里微弱的光线来自于月亮,发着银白色,而在很远的前方他们看见了红色,两个红色的灯!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那是移动着的红光,悬浮在空中象夜空的烟花一样拖着尾巴“游”走。象被魔法俯身,施言不动,别人也都没有动,眼看着红光在树木间游过来。
“是人!”施言突然看出来了,有人!而随着红光越来越近,是看出来了,那不是游出来的尾巴,而是两队人,每一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红灯笼。这个时候施言也感觉到他们也看见自己这一伙人。
施言举步迎面走去dd实际上他们本来也是走对面。施言一走,黑诺立即走到他旁边,余者自动也是俩俩一排紧跟他俩。黑诺走在施言左侧将与他们相邻,施言一个手劲拽过去自己就和黑诺换了位置。黑诺转头施言眼光严厉制止他的企图。
两组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施言听见后面有轻轻抽气的声音,他也觉得后背上发凉:那俩排人透着诡异,隐约看见的面庞或者衣衫都不象年轻人,而且自己这边走路唰唰,他们那边却是嘶嘶,是极小那种小碎步。
终于错身而过的时候,施言大胆地盯视他们,那是一群平均年龄不会少于60岁的老人,有男有女,人手一个灯笼,挨得很密,步子很小,脚步很轻,如果不是枯叶的声音,他们简直就象飘过去,只有站在最前面的老人与施言目光相接,其他人就好象这些人不存在一样地飘过去dd目不斜视!
在老人擦身过去之后还回头的时候,施言恰好也回头。老人目光好象“狠”剜施言一下,施言一惊,一只手悄然握住他,不安散去。
老人们走远了以后,有人靠在树上深深喘息,大概刚才已经被恐怖逼到窒息。再走了一会,已经走不下去遂开始返程。出了公园,依旧等了半个钟头,一晚上又累又惊的,人人都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
大家赞同先回酒店等到早晨看看,黑诺自然与施言是同一个房间的,进屋施言就要他去先洗。在卫生间呢,黑诺就听见有人来砸门,然后就闹哄哄的,他急忙又出来,人就都不见了。开门往隔壁房间去,失踪的三人两张床上各被压一个,沙发上一个正被大伙修理。
又急又怕的回来,结果这三人在床上吃着零食喝着啤酒,能不犯了众怒吗?忧心一晚,忐忑一晚,要谁这会都有痛扁他们的心!
王丰连连讨饶,秦明旭也是频频道歉,解释着桌上美酒佳肴都是为大家准备的。原来那时候他说又累又渴,就拖着一起落后的俩人去买水,他们进公园的时候有见卖水冷饮的,可遇见的也是往外走要收摊的,他们这一买就找到公园外也没有找到一个。再回去就不见施言他们了,他们以为施言大部队进树林去玩了。王丰和秦明旭都是听见司机说弃尸的人,秦明旭看着那树林怎么也不敢走进去,所以想施言他们玩够了就会回酒店,自己就先回去了。
揍一顿出气,人没有损失再庆幸不过了。在他们承诺一人负责海边一天宵夜的补偿条件下,大家大度地原谅了这几个胆小鬼。
至于这一晚的游园惊梦,直到他们结束这次渡假,坐到了家里的时候才有人重新提起。似乎每一个人潜意识都不相信自己那个晚上的奇诡之见,所以做为梦境被回避掉。
几年以后,黑诺在一次偶然机会听见别人谈论历代的皇陵都有守墓人,而且是世代传承下来的。他若有所思。在查阅过相关历史,相关档案以后,他并没有找到为皇太极守护皇陵的线索,但是他却获知增格林沁的陵墓依旧有着守墓人,并非来自政府指令,而是守墓人由祖上手中接过的历史任务。这是否证明了守墓人之说?那一夜是否有了答案?
~~~割地赔款~~~
周末上午,施言正脚踩着褥子,抱着被子在卧室门前张望dd注意门是开着的。
“诺诺,你醒了吧?”
“嗯。”
“那你出来啊。”
黑诺翻个身,伸伸懒腰,翻过去了dd背给施言。
施言小声:“你还要多睡会?那我进去了。”
黑诺翻回来瞪着施言伸到半空越过门的腿脚,施言立即讪笑着收蹄子回来dd门外。
“诺诺,咱不是已经认罚过了吗?”
“《南京条约》失去了hk多少年?”
“啊!!!”施言悲愤大喊:“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不识趣的门铃响,施言阴着脸去开门。门外王丰和戚欢拎着菜笑眯眯地,门一开就自动挤开施言往厨房走:“阿松到了吗?今天我可买了好些菜,王丰吹牛说他能做……”
施言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来这周末是轮到来他们这吃饭,赶紧往客厅跑。王丰脱了鞋就看见三哥抱着被子,还在拣地板上的褥子枕头。
“怎么个意思?”那位置在卧室门口,王丰有猜测就坏笑。
“晒被子,这不才抱出来要拿阳台,你们就催命地按门铃。”施言神态落落大方,王丰听见卧室中轻笑,穿着睡衣的黑诺走出来:“忘记你们今天来了,就一直赖床想着中午电话看吃谁(家)呢。”
戚欢也进来,坐沙发上一甩手:“今天可轮不到我了吧。我可先说好,择菜拨蒜也不行,我今天只管吃!”
等人来差不多的时候,王丰就到厨房去忙碌,喊不动戚欢,阿松就免不了被喊着做做小工,王丰贼笑透漏消息:“三哥昨晚被踢下床了。”
阿松一听就来了精神,八婆追问细节,王丰只把早起所见汇报。他知道的皮毛根本满足不了好事者,阿松扔了手里的蒜瓣就跑客厅来了。
几个人都在呢,阿松就一脸心痛:“三哥,你被欺负了?”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施言知道阿松没那好心,才要否认,阿松大嘴巴:“你昨天晚上睡地上硬不硬?”
“滚,闭你狗嘴。”施言笑骂:“王丰那屁股你也相信。”
“你敢说你没睡地上?”
“我嫌热!”
大家听着都起哄,逼问黑诺施言犯了什么错。黑诺一贯对隐私羞于讨论,施言为解他围,对着幸灾乐祸的阿松骂:“咱觉悟高,不要我家黑诺说,咱就先认识到错误自我小惩一下。”
戚欢坐到黑诺身边:“是吗?不是被你踢下去的?”
“不是。”
黑诺一说,大家才稍微有点相信。阿松就奇怪了,黑诺没有发飙的话,三哥不是主动跳出来坦白错误的脾气啊。
其实和他们这些人混的年头长了,黑诺怎么可能不受污染?黑诺抓的是字面意思,昨天是施言主动提出来割地赔款的弥补,所以当然不是黑诺亲自“踢”了他。
王丰那些满肚子坏水的人吃饭的时候不约而同灌施言,都想套出来三哥跪洗衣板的事迹来,奈何任你如何哄骗,施言是将牢底坐穿也不吐一分。
开始黑诺还提心吊胆怕出了丑,看施言不时对他眨眼睛,心灵神会舒心而笑。
晚上施言抱着被子蹲门口:“诺诺,看在我今天打死也不说的份上,咱割出去的那地可以回收主权了吧?”
……哄人那一套,施言拿手,回收领土自不在话下。咱们主要掰掰施言为什么沦落到主动签订不平等条约。
事情追溯到昨天晚饭后,施言有一个宝贝箱子,里面有裤带,信件等等。他一定时候就会自己摆弄整理,黑诺清楚知道是什么,所以也不好奇。霉就霉在昨天施言一得瑟,拿出来对黑诺炫耀,一件件给人家讲历史。
讲到黑诺确实也心中暖意升起,坐到了他身边俩人靠在一起,不经意黑诺就看见最下层好似很熟悉,拿出来是一种老款式的男式手绢dd早被纸手绢替换掉的老古董。
黑诺顿时明白为什么眼熟,第一次施言为自己擦洗私密上药的手绢,他才要放回去就看见了咖啡色暗记,施言也伸手装不在意要取走手绢。黑诺一下子抖开,整个手绢上几处暗咖明显,黑诺接触过的法庭证物让他对这种颜色很敏感。
心头剧跳,他几乎颤抖,举着手绢:“谁的血?”
施言脸上一丝尴尬。
“哪个女生的?”
“女生?”施言疑惑,知道黑诺误会以后,顾不得原本的担忧,抱过他:“诺诺,这是你的!我那时候很混蛋,你还记得我跑了吗?我用这手绢擦的自己,但是我那上面都是你的血,我、我后来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舍不得洗,就留下来了。”
心坐过山车大概就是黑诺的感觉。落下来安心的同时就是羞恼。黑诺要烧了手绢,施言拼死保护,气得黑诺回房,施言小心赔不是,又检讨了自己多年前的“禽兽”行为,自己顺口说了一句“割地赔款”,结果就被黑诺把他“割”出去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