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鸟从外面飞进了大帅的帐篷,左突右突找不到飞出去的方向,李绩看着这只黄色的小鸟,豁然开朗,他大笑一声,喊道:“我知道了,快去找苏将军。”
李绩想到了什么,契丹人为什么不继续深入,为何又占着城池而不放口,并且也没有杀死城里的百姓。
李绩看到了那只小鸟才想起来,契丹有一个规矩,每到秋末冬初,大王都会出来打猎,说是打猎,其实是巡边,就像微服私访一样。
估计契丹大王今年的巡边地点选在了和大唐交接的二龙山。所以才会有契丹犯边一事,被抢走的百姓定是在修行宫。
不一会,苏定方跑进来,问道:“大帅找我何事?”
李绩笑道:“来来快做,咱们商量一下攻城之事。”
苏定方坐在下首,抱拳道:“终于轮到咱们出战了,已经被那些小子拔了头筹。”
李绩笑道:“苏将军今年贵庚啊?”
苏定方一愣,不知道李绩问他这句话的意思,实话相告道:“四十有一。”
李绩道:“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意气用事。”
苏定方才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也是觉得不妥,惭愧的笑道:“大帅说的是,是末将着急了。”
李绩说道:“这就对吗,李靖将军不可能不交给这些,大战来临,必要先稳住自己,不然自己先乱了阵脚,只怕让敌人穿了空子。”
苏定方赶紧起身,一躬到底说道:“末将受教。”苏定方的感谢绝对是真心的,觉悟虚情假意,这个年代都是敝帚自珍的,能够告诉你一些经验,这都要行谢师之礼的。
李绩摆摆手道:“你我无需客气,刚才我就想到一个可能,咱们看看是不是要擒王,还是直捣王庭。”
“好。”
牛展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悠长的觉,张开眼睛一看,天都黑了,此时胸口里的那种憋闷已经没有了,使劲的呼吸一口,稍微有些疼痛,这和刚刚被击倒的时候简直没法比。
“醒了。”沙哑是声音,牛展一听就知道是潘冬子,牛展坐起身问道:“侯爷没事吧。”
潘冬子点点头道:“嗯。”
“那就好,那个人怎么样了?”
“逃了。”
“真是可惜,也不错了。那么厉害的人,侯爷能取胜,也不易。”
“嗯。”
“这是哪?”
“城。”
“哦。”
“侯爷去哪了?身边不能没有人。”
“嗯。”
牛展听潘冬子只能一个字两个字的说话,着急的站起来,来到门口问守在门口的士兵。
“哦副帅回大营了,大帅要攻城了,副帅让你和里面的那位守这座城。”士兵不知道怎么称呼潘冬子,而且他整天的都不说话,士兵只能用那个人来代替了,牛展听过之后,向屋里走,突然又回过头来,对那个守卫说道:“他是副帅的师弟,也是我们的兄弟,他叫潘冬子,记住了?”
那守卫从牛展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只知道他是副帅的人,也没有过多的认识,听他如此说,答应一声道:“知道了。”
牛展满意的回到屋里,看潘冬子依然坐在那里,走过去拿起潘冬子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了,守一座城啊。”
“是,”
“如果来人了怎么办?”
“杀。”
“好。”
“喝。”
红色的太阳刚刚钻出地平线,刀先城外响起了惊天的号角声,阵阵铁蹄声敲响了静寂的夜晚,又像是远方想起的闷雷。
城上的守卫突然惊醒,迷迷糊糊的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等到他们看到一阵烟尘卷起,上万的人马已经包围了城门。
传令兵,赶紧吹起长长的牛角号,呜,一长声,呜呜呜三短声,意思是有人偷袭,接着又是一遍一长声,三短声。
号角吹过,城里也热闹起来,准备准备,各种的叫喊声,人叫马嘶声,响成一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城里的契丹人就整军完毕,各个骑在马上,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样子。
这时一匹马从后边跑过来,马上一人,方头大耳,扩口圆鼻,他来到马队前,喊道:“将军有命,守城为要,不可出城迎战。”
准备好的人马一听,顿时失去了斗气,刚刚聚齐起来的冲劲一下子就没有了,一人问道:“巴鲁将军,咱们可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是窝在洞里的兔子,让咱们守城,那不是说笑吗,咱们那会那玩意啊。”
那叫巴鲁的将军喊道:“这帖儿,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到是没事,我要是这么和大将军这么说话,脑袋就要搬家了。让你守城就守城,那有什么难的,我看来,攻城最不易,守城却是最简单。”
这帖儿听了巴鲁的话只是长叹一声道:“唉,听命就听命吧,反正也是听天由命。”
巴鲁不再理他,吩咐道:“全军上城墙,爬上一个就消灭一个,有什么难的,咱们不是里应外合怎么能攻破一座城,太难了,所以,只要咱们不开门,他们就怎么都攻不上来。”
契丹兵听了巴鲁的话,泄气一般的下了马,摇摇晃晃的向城墙走去。
城下的大唐士兵却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大战前夕的兴奋感让每个人都充满斗志。
唐玄智也骑着马压住阵脚,昨晚一夜没睡,不停的练习妞妞交给他的结印手势,直到把十几种手势都练熟悉了,才打算休息,但是一看天,都大亮了,反正也不困,也没有休息,吃过早饭就跟着大部队出来了。
今天的仗估计会很难打,城头上已经挤满了人,不停的叫喊,吵骂。
李绩看着城头,笑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出兵和咱们来一个正面交锋呢,他们竟然选择守城,真是意外啊,呵呵呵。”
唐玄智问道:“大帅可有良策?”
李绩道:“攻城哪有什么良策,都是硬碰硬罢了,不过有那么多的活靶子让咱们射,为什么不射呢。”
唐玄智恍然大悟,对啊,只要一轮弓箭下去,效果就会很明显啊,契丹人是不懂守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