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崩拳乃是形意拳中力道最重的一式绝招,素有“半步崩拳打天下”之美誉。既然被张玄清猜到,任我形也不再隐瞒,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两手如同撕棉之意,站出形意拳中“三体式”了来蓄力。
若寻常比斗中,敌人自不会给他蓄力的时间,可张玄清自承武艺高强,亦想看一看这任我形的半步崩拳练到哪一步,便站在对面静静等待。突然间,猛听得任我形吐气开声,大吼一声:“看招!”出拳如炮弹,带着烈烈风声,直击张玄清胸口。
就连符媛等不懂武功的都能看出此拳与之前截然不同,忍不住大呼小心。张玄清却还不忘冲她们微笑示意,慢慢伸出手去接任我形的拳。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若以常理度之,等他把手抬起来,早就被任我形打飞了。可诡异的是,就是他这慢悠悠的动作,却抢在任我形之前,先把对方拳头握住,顺势往旁边一带。
霎时间,那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再次传来,任我形想抽拳,可使不出半分力道,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张玄清带着走。只见张玄清另一只手也终于从身后出来,如灵蛇一般,拂过任我形胳膊,按住他胸口,然后双手画圆,脚下微动,带着任我形转了一圈,才松开双手。
蹬蹬蹬蹬!
一连退了十数步,直到被光头等人接住,才止住后退的势头。
待得站稳,任我形心中越发不甘,没想到用尽全力,仍被张玄清轻而易举的化解,脸色一阵阴晴变幻。
忽然间,他扫过张玄清脚下,见之前张玄清所站之处,地面凹陷出一个脚印,突地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大喊:“太极拳!你用的是太极拳!”
想到张玄清之前画圈的动作,如何还不知道之前自己那一拳的力道,都被张玄清用太极拳卸力的技巧大半卸如了地下。而在之前顾伯候吐血重伤,恐怕就是因起了杀心,被张玄清用借力打力的法门,尽数将他的力道都换给了他。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说顾伯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原来是这样!
可太极拳自古以来不是只有刘氏一族才能习得,绝不传外姓?记得爷爷曾说过,自家形意与太极、八卦,皆出自虚靖帝君,却只传授过刘家先祖刘剑南一人。后经刘剑南之手,形意、八卦才流传于世,但太极拳却被保存下,绝不外传,与他们刘家剑法,合称拳剑双绝,并且是拳在剑前。后来直到当今开国太祖提倡武学,刘家家主才响应号召,简化太极拳,名为“太极二十四”式,流传于世,不论老幼,皆可修习,以作强身健体之效。然而也仅有此二十四式,除此之外,没有透露半分运劲法门。任凭其他武学宗师怎般研究,也只能学得个三五分,威力平平。可眼前此人用出的威力……
难道此人是刘家之人?不,不可能,他已经说了他姓张……姓张!!!还特么自称贫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任我形脸色一变再变,猛地他神情一肃,抱拳行礼:“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他日我形必随父亲登门致歉,望道长原谅!”随后转头轻喝:“瘦猴,二子,还不快给道长朋友道歉!”
虽不知他为何态度转变的如此快,但瘦猴等人早已为他马首是瞻惯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归还是扭扭捏捏说了声对不起。而等他们说完,任我形立即便道告辞,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仿佛多留一会儿,就走不了似的。弄得瘦猴等人也一个个心惊胆战,忙不迭跟在后面离开。
等他们走远,符媛等人才相继反应过来,其中范仁建屁颠屁颠跑到张玄清身边,一拍他肩膀:“好啊道哥,你瞒得我好苦,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
丁洁等人亦纷纷表示惊奇,拉着他问他问题,什么在哪学的武、怎么拜的师、现实中有没有武林、是不是跟武侠小说中一样,总之满脸掩不住的崇拜。
然而世上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就在大家围着张玄清询问之时,旁边洪大力忽然冷笑一声:“武功再好有什么用,你们拿他当朋友,他对你们可未必!胖子,别忘了是你求他他才出手的。”
霎时间,原本热闹的气氛猛然降到冰点,明显可以看到范仁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丁洁反应最快,忙说:“累了一天,大家都困了,快休息吧。胖子尤其是你,这么一身赘肉,还连打两次架,赶紧帐篷里躺着去。”
“对对对,胖子快去睡觉吧!”符媛、龚洁亦出声附和,边说边推着范仁建往帐篷里走。
丁洁又转头面相洪大力:“大力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说着还给王娜使眼色。
“哼!不用你们麻烦,我自己会走!”见王娜要上来拉自己,洪大力一甩脸子,立即转身,临走前却不忘回头向张玄清投去一眼鄙夷的目光。
想来也是,任谁本不用挨揍,却因有能力帮他的人袖手旁观,挨了一顿狠的,恐怕心里都不会痛快。
尽管人家压根没帮你的义务。
送走两个“受害者”,降至冰点的气氛虽得到缓和,但始终无法回到之前那般。丁洁最受不了这些,拉起龚琦的手:“我也困了,咱也去睡吧。对了,今天晚上谁守夜?”
“我来吧。”乔四刚要应答,却被张玄清抢了先。
看了眼他和范仁建共同的帐篷,丁洁点点头道:“那小道盯上半夜,乔四哥来下半夜?”待乔四点头同意,又看向符媛和王娜:“你们去不去睡?”
王娜点头道:“去啊,我也有点困了。”符媛却道:“可我还不怎么困哎。”
丁洁道:“那你就先和小道守夜,等下半夜叫我,我和乔四哥盯着。”别看她一个女生,这一路上各种事宜,基本都是他张罗。剩下几个男生,乔四因为是向导,只负责路线的事;范仁建没心没肺,压根不想管;张玄清也素来是个不管事的;至于洪大力……似乎没人想让他管过。
分配好守夜的次序,其余人就都回了帐篷,外面只剩下张玄清和符媛二人。月光洒下,也不知怎么,符媛忽然感觉有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局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