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没有死,春娘还活着。”
对赵正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当然是好事,只是时机有那么尴尬。
两年之约眼下过了一年,又因为蒙骜不远千里派人协助,固山上下对蒙家态度友好,不少人等着明年赵正与蒙芊喜结良缘。
然而在这个是时刻,有人告诉他,春娘没有死。赵正这下子纠结了,一来不知如何去找春娘,二来不知道怎么对蒙芊解释。
“公子,公子醒来,你该回府了,固山军已经悄悄展开寻找,还有不少平日里平民打扮的探子,公子的手伸得够长。”
此时的赵高已经褪去女装,重新换上劲装,大翻领外套,典型的固山出产大衣。
赵正顿了顿,摇头笑起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赵高算计两回,先是用王虎引自己孤身前来;再故意出春娘下落,让自己留在此处,引出固山安插在蓟都的内线。
“赵高”,赵正晃着手指头喊道,“你个死阉宦”。
“呵呵,奴婢多谢公子夸奖,不过奴婢本来就是女子,从刚才一见面就未曾掩饰,公子没有察觉罢了。”
赵正咬着牙闷声骂了两句,腹诽道:狗日的称谓,男的女的都自称奴婢,老子怎么能现。
其实他也是心虚,一开始被赵高的女装惊艳后,出于对自己性取向的担忧,故意克制着不去看,加上黑灯瞎火,就更难现。
卫火很着急,赵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即便他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固山大将领斩杀。
同时他打定主意,不惜使用火炮,一定要把赵正从那名劫走赵正的高手手里救出来。
五层防线,近三十名明哨暗哨,竟没有一个察觉。
“都别闲着,就算把蓟都翻个底朝天,燕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主公找回来。
否则从我开始,咱们集体自裁。”
“卫将军就不想着为主公报仇?”
突兀地一道声音问道。
卫火心中正烦恼,被这一问更加恼火,不耐烦地骂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找……主公!”
“卑职拜见主公,卑职保护主公不力,让主公受惊了,且先离开燕国,卑职甘愿受罚。”
卫火抢白似地了一大通,让赵正把酝酿许久的话憋在嘴里。
“这……哈哈哈,你起来吧,你没罪,王虎回来了吗?”
卫火喘着粗气,因为着急有些磕绊地道:“王将军回来了,伤势太重,卑职安排他在西厢房歇息。
可是主公,法不可轻废,卑职的错还是要罚的。”
听到王虎回来,赵正松了口气,总算赵高没有骗他。不过眼下对卫火不好解释,因为他一时心切,擅自离开,牵动蓟都所有固山人手查探。
若是据实出来,只怕会损害士气,以及固山花了两年才建立起来的法治精神。
赵正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随即正色道:“近卫团团长卫火保护不力,有失职之过,现降爵一级留用,其余人员罚俸半年。”
“谢主公恩赏。”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所以即便是受罚,卫火也要谢恩。
卫火如释重负站起来道,如此大错却如此罚,他知道是赵正不忍心,对他的一种信任。他更加下定决心,一定揪出来那个劫走赵正的高手。
赵正看着卫火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心中暗笑,卫火定是要找出幕后元凶,只是幕后元凶正是自己,这件事便要成无头公案。
固山接下来的事要尽快找人接手,赵正已经决定去西凉,天下间他谁都可以辜负,唯独不能辜负这个女子。
与燕国联盟的事还要继续进行,主管此事的人必须要奸诈,否则对付不了姬丹这个伪君子。
赵滑被调到蓟都,担任固山全权代理大臣,赵舟也主动请缨一旁协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赵正的准则,只是赵滑为避嫌,坚决将赵舟留下。
林胡的事交给梁戟负责,负责训练特战队的英布从旁协助,这是赵正的意思。
田十亩这代人总会老去,固山第二梯队将领将以英布为,因此一些必要的政治商业事宜,他必须要掌握。
只是保护赵正的护卫再度增加,得悉赵正曾被一名高手劫走,惶恐之余的赵滑立刻命令神机营一连编入近卫团保护。
按照固山法令,在赵正任命赵滑全权代理在燕国事宜时,赵正的出行也必须接受赵滑的安排。
卫火被赵滑叫走数落了大半个时辰,回来后眼睛红红,腰间挂满型震天雷,俨然一个**炸弹。
“哼,不管你是多高的高手,十二颗震天雷也能让你死无全尸。”
这句话被卫火挂在嘴边,西行路上总时不时提起。
赵正嬉笑之余,心里对律法对了一份尊重。法治精神从君王遵法守法开始,虽然还不能出真相,但今后赵正再不敢犯。
后来卫火被帝国司法部聘为荣誉教授,“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能进”的崇高法谚,正是他身上的那十二颗炸弹推进确立。
“全军警备,一级敌袭。”
卫火高亢地声音响绕在武阳郡,前方就是赵正曾浴血坚持的武阳城,卫火亦是从这里被赵正青睐,从而走到今天的地位。
都衣锦还乡,卫火却倍感耻辱,他亲眼得见武阳百姓如何恩将仇报,差将赵正逼死。
而且姬丹执政后,蓟都里几乎所有的守旧派贵族被贬到武阳守陵,这些守旧派贵族也是当初攻讦赵正的主力军。
一朝失势,难保不会生出极端想法,所以进入武阳地界后,卫火提着十二分心警戒。
眼前尘土飞扬,至少二百名骑兵才有如此阵势,喧闹声愈来愈近,不绝于耳,看来他们要行动了。
“神机营准备,三连击。”
“三,二,……”
“君上,老臣公孙齿有失远迎啊。”
声音好生熟悉,赵正站在马车上用望远镜看到,为的可不是就是当初武阳太守公孙齿。
“神机营住手,来者不是敌军。”
正要摆下手命令射击的卫火一怔,问道:“燕军也不能如此阵势,简直弃我固山无人,卑职以为当惩大戒。”
看着卫火一本正经的样子,赵正摇摇头,何时卫火也学会了公报私仇,打燕军一下子泄愤。
“住手吧,来者根本不是军队,而是太守公孙齿,卫火你还在他手下任过城门官呢。”
“呃…,主公莫要提了,都是些陈年往事,在卑职加入固山军后,已经忘记往日在武阳城门为吏的经历。
何况卑职的城门官还是主公提拔,否则这老货定然还让姬大这个混蛋为祸乡里。”
卫火咬着牙,恨不得冲上去扔两颗雷。
“呵呵,前事俱往矣,随我接见咱们俩昔日上司。”
赵正跳下马车,脸上迅换上副标志笑容,对着躬身行礼的公孙齿走去。
“老太守,多年不见,何处高就啊。”
公孙齿听着竟然哭了,泪水滑过脸颊留下两行泥印,哭着道:“君上,你可要替老臣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