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姬是宇文邕身边最为宠信的妃子,可之前皇后之位却一直迟迟未决,因此自己本有入主中宫之意,而且在她看来,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可万万没有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阿史那公主,硬生生地夺了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尤其是在今天宇文邕大婚,宫中喜气洋洋一片祥和,而自己却只能冷冷清清地待在宫中,对阿史那公主的恨也随之而起,无奈其背后由整个强大的突厥撑腰,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昭仪,皇上来了!”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冯姬以为自己听错了宫女的话。
“皇上往这边来了?”
那宫女又重复了一遍,冯姬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立刻站了起来,“皇上真的来了?看我今天打扮如何,会不会失态?”冯姬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往殿外走了出去。
此时,宇文邕已经往这边走来,冯姬刚刚走出大殿便碰上了他,赶紧向他行礼,“臣妾拜见皇上,今天是皇上与阿史那公主大婚之夜,皇上怎么?”
宇文邕的突然到来,令她感到十分疑惑,按着常理,此刻宇文邕应该与阿史那公主待在一起,可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宫中,且宇文邕的脸上看上去并不高兴,因此说话非常小心,生怕惹恼了宇文邕。
“还是在这里朕比较自在,今晚朕就留在这里了!”
宇文邕说着走到大殿里面,然后坐了下来。
冯姬赶紧跟在一旁,“今天是皇上大喜之日,此刻应该陪着阿史那公主,不,现在应该称呼皇后了,皇上现在应该陪着皇后,若留在臣妾宫中,皇后该作如何想?我担心皇后会不高兴的!”
“难道皇后不愿意朕留在这里,如果你不愿意,朕就换个地方!”宇文邕说话间便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哪里话,皇上愿意留在臣妾宫中正是臣妾的福气,臣妾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担心皇后多想!”冯姬嘴上这样说,可心底里早就激动不已,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虽然贵为昭仪,可要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帝丈夫与其他女子在一起,心头仍然不是滋味,而从宇文邕的表情和语气之中,分明能够看得出,宇文邕这次与突厥联姻纯属迫于无奈,因此连带着对阿史那公主也有些厌恶,今晚他看到阿史那公主的时候,想到的只有突厥在周国土地上攻城略池,自己的被迫无奈,甚至有些自卑。
宇文邕留在冯姬宫中,阿史那公主一人独坐了一夜直到天明,她虽然对宇文邕无感,可自己被宇文邕故意冷落,却令她不是滋味,不过对她而言,这本来就是一次没有任何感情的政治联姻,兴许这样有名无实的存在,反倒让两人都各生欢喜。
第二日宇文邕和阿史那公主一起去向叱奴太后请安,两人除了礼仪所需互相默契配合之外,其余时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只是阿史那公主身上的端庄大方出乎叱奴太后的意外,观察她的品貌举止,倒也十分满意。
“皇上,公主从小生活在突厥,突然来到长安,肯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你们既然已经成婚,你一定要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这些日子多陪着皇后到处转一转,让她多熟悉一下身边的环境,聊解思乡之情”。
“儿臣一定谨记母后之言!”
“皇后,你要是一个人闷得慌的话可以来找我玩,皇兄平日里忙着处理朝政,我可以给你带路到处去玩儿!”宇文艾琳发现阿史那公主与宇文邕之间的关系非常冷淡,便主动去与阿史那公主搭话。
“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处理,你们慢慢聊,我先告退了!”
阿史那公主在心中冷冷一笑,周国朝中大小事务都被宇文护把持,宇文邕哪里有什么要紧的政事处理,不过是借此离开而已,阿史那公主早已经看穿,只是她对此也根本无所谓而已。
“皇后,我待你到处看看,熟悉一下宫中的环境如何?”宇文艾琳倒是非常善良,主动上去拉起阿史那公主。
阿史那公主感受到了宇文艾琳的善意,点了点头,宇文艾琳便拉着她出去。
宇文艾琳带着阿史那公主在宫中带出转悠,耐心地与她介绍了宫中的景色。
“皇后,我看你也应该走累了,咱们到那边去坐坐吧!”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隔了一会儿,宇文艾琳突然问道,“皇后,听说你之前中了毒,最后还是胡大人带你去珠玑阁解毒的是吗?”
“是的,多亏了胡大人,要不然我现在恐怕就没有办法与公主一起坐在这里了!”阿史那公主显得非常平淡。
“这一路上就只有你们两个吗?你觉得胡大人这个人怎么样?”宇文艾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觉得有些唐突,可话已经说出没有办法收回,显得有些局促。
阿史那公主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已经连宇文艾琳都知晓,回头看着宇文艾琳,突然反问道,“公主是不是喜欢胡大人?”
阿史那公主突然问她这样的话令她有些惊慌,她没有想到阿史那公主竟会说得如此直接,更重要的是会问她这样的话,极力想要掩饰,可还是显得非常慌张,“皇后怎么会这样问,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我与胡大人只是朋友!”
阿史那公主淡然一笑,“胡大人只是周国众多臣子之中十分普通的一位,而你身为公主,你们两人身份悬殊,公主不问别人,却单单问起胡大人,公主的心思已经全部写在了脸上,你我都是女子,不必害羞,胡大人的确是很好的人,公主若是喜欢,就应该去积极争取,莫要到了最后给自己留下遗憾!”
宇文艾琳心中有了数,也不再扭捏,“只可惜胡大人身边已经有了元芷姑娘,除此之外,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宇文艾琳的眼睛里尽是失落和无奈。
“是啊,他们两人不但患难相扶,而且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阿史那公主痴痴地仰望着天边一团洁白纯净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