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远远望见东北角冒起大火,立马命士兵把随身携带的火把点燃然后扔进突厥人的营帐之中,一个个营帐被瞬间点燃,冒起大火,突厥士兵大多还在睡梦之中,听见外面杀声四起,火光冲天,许多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上便慌忙奔出营帐,刚刚露头便被帐外的周兵给一刀砍于帐外。
杨忠带着周兵直往阿典奇的大营处冲杀,一路见到突厥兵便砍,没过多久,焚烧马场的周兵骑着突厥人的战马赶到,战马在突厥大营来回冲杀,锐不可挡,被砍杀践踏者无数,突厥人没了战马其锐气已经折了一半,又是匆忙应战,许多人稀里糊涂便被周兵砍死,整个突厥大营一片慌乱。
阿典奇正在睡觉,突然听得外面杀声四起,一名侍卫匆匆忙忙跑进营帐喊道,“将军,周兵杀来了,周兵杀来了!”
阿典奇听到喊声一下子从床上蹿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拿起武器,“周兵在哪里?”
“将军,周兵突袭大营,烧了马场,一路杀人放火,现在到处都是周兵!”
杨忠所带周兵虽然不多,但到处一片火光,厮杀之声此起彼伏,突厥人根本摸不清周兵到底有多少,四周一片慌乱。
此时,早已绕到突厥营帐后面的杨整已经与三百名周兵等待了多时,见前面火光冲天,立马与众人骑上战马,高举长枪,“兄弟们,国公已经杀进大营,我们现在就从后面杀过去与国公会合,活捉阿典奇!”
“活捉阿典奇!”三百名周兵手举武器高呼,与杨整一起从突厥大营后面冲杀而去,周兵士气正高,一路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直奔中军大营。
阿典奇与侍卫一起出了营帐,对左右之人问道,“铊铊木呢?赶紧让他组织兵马抵抗周兵!”
“铊铊木将军去找木材了还没有回来!”
“可恶!传我命令,让所有人往我营帐之处聚集,咱们一起杀出去!”
阿典奇的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将军,后面,后面有一群周兵正往我们杀来,怎么办?”
阿典奇气急败坏的抓着那士兵,“你赶紧快马通知铊铊木回营,其余人跟我一起走!”
周围众将得令,全部围靠在阿典奇周围,阿典奇带着众人往西北方向冲杀而出,此时杨忠与杨整分别率军赶到,其实天色蒙蒙发亮,阿典奇在人群的簇拥之下显得十分明显,两人远远望见一大群人往西北而去,一路猛追,可此时阿典奇周围的人马越聚越多,杨忠与杨整冲到外围,砍杀了好几百突厥人,可仍然冲不进去,又战了半个时辰,众人已渐显疲惫,攻势渐弱。
杨忠所率周兵实在人少,总共不过六百多人,而突厥士兵有好几千人,且战斗力十分之强,阿典奇敏锐地察觉到周兵的攻势已不如之前猛烈,而且天色已亮,被周兵冲散的突厥士兵也陆续往阿典奇靠拢,人数越聚越多,正当此时,杨忠远远望见又有一支突厥骑兵出现,仔细一看原来是铊铊木赶了回来,杨忠不敢再做恋战,急命周兵撤出,往夏州城回去。
杨整挡在马前,“爹,阿典奇就在我们前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现在不能撤!”
“整儿,现在天已经亮了,所有的突厥士兵全部靠拢,铊铊木也正往回赶,我们就只有几百人,要是阿典奇迅速组织反击,我们很有可能被他们反包围,如今我们此战的目的已经达到,赶紧让所有人回撤!”
杨忠言罢,命人依次陆续回撤,杨整虽有不甘,但见杨忠如此,只得与众人一起陆续撤出战斗。
阿典奇正一边跑一边组织抵抗,突然有人来报周兵已经陆续撤走,忙命众人停了下来。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追?”
阿典奇摆手道,“不行,杨忠诡计多端,谨防有诈,铊铊木回来没有?”
“将军您看,铊铊木将军已经回来了!”
阿典奇往远处一看,一大队突厥骑兵正从后面飞奔而来,待走近之后方才看清为首的铊铊木,心下大喜,“走,与我一起去与铊铊木会合!”
阿典奇见铊铊木已经赶回,立马镇定下来,铊铊木很快来到阿典奇前面,下了马连忙问道,“将军怎么样了?”
阿典奇恨恨得盯着地上,“昨晚你们走后不久,周兵前来偷袭,我们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那现在周兵呢?”
“已经撤了!”
“将军为何不追?”铊铊木连忙问道。
“杨忠诡计多端,自从他来到夏州之后我们与他三次交战,他都是使用的阴谋诡计,从不敢与我们正面交锋,这次他本处于上风,却突然后撤,我担心其中有诈,既然你已经回来,我们赶紧清点人马!”阿典奇经过三次交战,杨忠每次出其不意,令他防不胜防,特别是昨晚袭营,声势浩大,更是令他有劫后余生之感,锐气已挫,更觉害怕,因此再不敢轻易与他交战,变得十分小心。
铊铊木却不以为然,劝说道,“将军,夏州城的守军一共就只有一千余人,经过三次交战,现在最多还有六七百人,我们如果重新杀回去,一定能攻破夏州城,活捉了杨忠,到时候将军您可就名震天下了!”
阿典奇看了一眼磨拳擦踵想要报仇雪恨的铊铊木,“你以为杨忠会等着我们这样攻回去吗?他恐怕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我们,赶紧清点一下我们还有多少人!”
铊铊木心中也拿不定主意,见阿典奇如此说,也只好作罢,仔细清点了人马,垂头丧气得回来禀告道,“启禀将军,我们还有不到四千人”。
阿典奇听罢皱起了眉头,“以前我们不论是与周兵作战还是与齐兵作战都是以一敌十,这次却损失如此之重,杨忠来到夏州还没有多少时间我们便损失了两千多人马,而夏州的周兵却安然无恙,看来我们得休整一段时间,再做定夺了!”
“将军,咱们与其死守在这里倒不如回大漠去,况且我们突厥与周国并无大仇,或者我们去别的州郡抢他们也可以!”
阿典奇突然怒目而视,“突厥与周国虽然无仇,可我与杨忠现在却有仇,他让我损失了这么多人,现在回到大漠有何脸面去见可汗,我一定要重新杀回夏州城,传令下去,我们后撤二十里扎营!”
铊铊木见阿典奇怒气未消,不报此仇绝不肯走,只好照着他的意思传令继续后撤二十里扎营,重新整顿兵马,等待时机与周兵再战。
徐仪自从杨忠与杨整率军偷袭阿典奇之后,一边组织剩下士兵严守城门,一边登上城楼焦急地等着杨忠等人的消息。
“大人您看,好像是国公回来了!”
旁边一名士兵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
徐仪循着他只得方向往前面望去,只见一大群身着周兵服装的人骑马往城楼方向而来,暗自奇道,“国公出门的时候虽然骑着马但大部分的人都是步行而去的,现在怎么都骑着马回来了,到底是不是国公?”
徐仪隔得老远,尚看不清来人面孔,为防有诈,急命士兵严守城门,列阵以待,直到杨忠率军走近之后,认清了杨忠与杨整的样子方才放下心来,急命打开城门,自己则亲自走下城楼往城门处去迎接。
杨忠等人到了城门之处,陆续下马,徐仪忙上前迎道,“国公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徐大人担心了,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城中可有动静?”
“一切安好,国公放心!”徐仪指着城门外的几百匹马问道,“这些战马看上去不是我们大周的,倒像是突厥的,怎么?”
“徐大人猜得没错,这些战马都是我们在阿典奇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一共好几百匹,而且还烧了他们的马场,这次他们的损失可不小啊,只是可惜没能捉到阿典奇!”杨整一边十分兴奋一边又有些美中不足之感。
“咱们先进城说吧!”杨忠见众人都堵在城门之处,忙让众人进城。
杨整把各队人马安排回营,然后与杨忠、徐仪等人一起回了太守府。
众人坐罢,徐仪上前言道,“经此一战,阿典奇恐怕仍是心有余悸,短时间之内我想他应该是不敢再对夏州有任何觊觎之心了!”
“我估计他都已经被吓破了胆,滚回大漠去了!”杨整年少气盛,张口就来。
“以我对阿典奇的了解,他经过此败虽然没了先前的锐气,但绝不会因此而撤兵!”
“徐大人说得对,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能够因此而让阿典奇立马撤兵,只是经此一战,短期之内他必定不敢来犯,我们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加固城防,操练兵马,严阵据守,等到他们粮草吃尽的时候就算是不想退兵也不行了!”杨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众人纷纷点头。
杨忠说完起身,正准备跨步,突然停在那里,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左手摸着额头十分难受。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杨整与徐仪赶忙将杨忠小心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