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斯最终拔得了头筹,八百贯的价码喊出来,就连长孙冲等人,都是禁不住一愣。⊙頂頂點說,..而后,几个人便开始着手,安排将康纳斯的名字,刻到第三块木牌上。
八百贯的钱,随后被康纳斯从店里拿出来,交给长孙冲等人,目光望着第三块木牌上的名字,几日来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八百贯加上原来的四百贯,总共一千二百贯钱,足够买的下那个八音盒了吧!
康纳斯想到这里,由衷的开心起来,这一下总算不用扔下店铺,狼狈的跑回西域去了。相信那个仙人弟子,有了他这样的第一个响应,即便心里有气,也不会对他下死手了!
看着康纳斯的名字,果然被刻到上面,原本刚刚还在犹豫的众商贾们,立刻闻风而动。
商贾的地位,在大唐很低,如今可好,只要他们肯花钱,他们的名字,就会被刻到木牌上,跟皇帝陛下一样,永远保留下来。
这可是难得光宗耀祖的事情,这种机会可是不多,于是,响者云集!
商贾们有的是钱,不一会儿的功夫,成箱成箱的铜钱,便被抬到了长孙冲几人的面前,嚷嚷着,让长孙冲几人将他们的名字,刻在木牌上。
东市,已经变得疯狂!
“敢问这位少年郎!”柴令武忙着往刚刚刻好的名字上,涂抹颜料时,听到旁边一名商贾,指着第二块木牌上,那些官员背后出现的一百、八十这样的字样。奇怪的问道。
这其实是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地方,第二块木牌上。刻满了百官的名字,以及百官捐出的数目。只不过。几乎有一大半的官员身后,都会出现一组数字。
柴令武闻言,禁不住暗自咬了咬牙,目光使劲瞪了一眼,那边冲着他偷笑的长孙冲等人,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耐心的解释道。
“哦!那个是。因为大家为官清廉,手里面也没什么积蓄,所以,大家都向长安侯借了钱,那后面的数字…呃,就是还款日期!”
柴令武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还以为这次百官当真慷慨大方呢!却原来都是借的长安侯的钱,还都是一借几百贯,拿别人的钱充自己的脸面啊!
“啧。一百年啊!”人群里,有人望着上面的一百字样,顿时发出一声怪异的大笑,嘴里啧啧道。
“无耻之辈啊!”有人摇头叹息。借钱充面子,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无耻的将还款日期放到了几十年、上百年。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容许,这样的官员在朝堂里。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官员。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家长安侯吗?”人群里有人。愤怒的指着上面的数字,脸红脖子粗的骂道。
这人的话音刚落,腰眼里就被同伴使劲戳了一下,意思是不该的别。
结果,这一来却引得那人,更加的愤怒起来,冲着同伴嚷嚷道:“凭什么不让某,他们既然能做出来,难道还不容许,别人一句?”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引起一大片的附和声,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愤慨之色,指着那第二块木牌上的官员名字,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而当现场议论纷纷的时候,先前指着开口骂人的那人,连同他的同伴,在长孙冲等人的示意下,悄无声息的退出人群,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东市。
皇宫里,李二听着百骑从东市带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许久之后,目光中终于出现一抹怒气。
荒唐!太荒唐了!
他是大唐的皇帝,赵谌竟然将他跟那些商贾,摆在一起,这简直就是胡闹,成何体统!
“带人!”李二深吸口气,望着面前的百骑密探,手指气的微微颤抖着,指着百骑密探道:“立刻去东市,将那些目无君上的人,全都统统给朕带到宫里来!”
“还有长安侯!”李二完了,气的又一咬牙,几乎是吼道:“别以为他躲在府邸里不出面就没他的事了,都给朕带来,朕倒是想问问,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君上?”
“陛下切勿恼火!”百骑闻言,刚想转身离去,却听的长孙皇后的声音随后传来,稍一犹豫,便见的皇帝陛下,微微吸了口气,百骑密探,顿时便无声的退到了一边,等候陛下皇帝陛下再次下令。
“观音婢,你可是也听到了?”李二气的坐在锦团上,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拍,怒不可遏的道:“他们这是想干嘛?还将朕放在眼里吗?”
“二哥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长孙着,来到李二的面前,弯腰捡起刚刚被李二愤怒时,扔在地上的奏本,笑着道:“实不相瞒,方才妾身听到时,也跟二哥一样,觉得这样做太荒唐了!可是,妾身后来又一想,忽然就想明白了,长安侯这么做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李二听到这话,顿时气的哼了一声,这么做无非就是,更容易让那些商贾捐钱罢了!
“还有呢?”长孙听着李二的话,将散乱的奏本,都规整好了,这才望着李二问道。
“还有?”李二闻言,顿时皱起眉头,望着长孙道:“观音婢是想,如此还要逼迫百官还款?可也没必要,将朕也拉进去吧?”
“二哥,难道就没注意到,从头到尾,那上面都没有长安侯的名字吗?”长孙听着李二的话,忽然望着李二,叹了口气,道:“长安侯他其实更大的用意是,借此机会,让所有人知道,这次赈灾不是他一人在做,而是朝廷的所有人,包括陛下!”
“观音婢的意思是,长安侯对朕还有所顾及?”李二听到长孙这话,双眉顿时微微皱起,望着长孙问道。这件事如今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赈灾是由赵谌在做,也是他授命的。
如果,真如皇后猜想的,那李二觉得,赵谌完全没必要!
“二哥,这是为臣者必须恪守的啊!”长孙闻言,顿时向着对李二道:“二哥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天下人不明白啊!”
李二听到天下人,顿时抬起头长叹了一声,而后望着长孙道:“观音婢的是,倒是朕忽略了这一!”
着话,李二随即下令,命人加快制作出十面金牌。赵谌不是做了十面木牌,奖励给那些排在之前十名的人吗?那朕就就换成金牌!
“这次,长安侯怕是要将二哥的臣子,给坑坏了!”眼看着陛下的气消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长孙的心情大好,忽然想起东市上的第二块木牌,顿时笑着对李二道。
“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李二刚刚还心情大好的人,听到长孙起这个,立刻便是怒气上涌,阴沉着脸色道:“朕当时在朝堂上,好话尽,一个个都当朕的话,过了耳旁风,如今到了这时候,那又能怪的谁来?”
而就在李二两口子,在皇宫里话的功夫,裴寂的府邸里,裴寂老儿听着家人刚刚从东市里传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下一刻便一下子跌坐在榻上,发疯般的大笑起来。
“老夫昨日就在想着,这子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将借据变成真金白银!”笑够了,裴寂这才从榻上坐起来,抹了抹眼角被笑出的泪花,依然有些忍俊不禁的道:“这可倒是好,你们不是不要脸吗?人家干脆直接就把你脸,一下撕下来了!”
既然,不要脸,那就干脆别要了!
随后,裴寂赶紧将准备好的二百贯钱,遣人给送去了赵府,赵谌没将他的名字,刻到第二块木牌上,显然是当初他的话,起了作用。
要不然,裴寂老儿真不敢想象,这时候家里该乱成什么样子了!
正如裴寂所言,此时还真有人的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人乃是户部的一名员外郎,这家伙当时脑子发热,一下子给赵谌签了张八百贯的借据,还款日期居然是一百年。
他家的儿子,刚刚去了平康里赴约,结果,在众人的一大片奚落声中,狼狈逃窜回来了。
你家可是欠了人家长安侯,整整八百贯的钱,要过一百年才能还清啊!你居然不想着想办法,去还了人家的钱,却穿的跟个富家少爷似的,跑来平康里一掷千金!
员外郎家的儿子,那也算是纨绔二少了,平日里养尊处优,处处都有人巴结着,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从平康里掩面飞奔回家,就躲在自己的房子里,开始砸东西,要死要活的,好容易被安抚下来了。员外郎的老婆又不干了,整整八百贯啊!
这要是全部还了,那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家宅不宁,鸡飞狗跳,全都乱了套了。员外郎无奈之下,便去找同僚们商量,被坑的不是他一人,大家都上了当,不如一起去找陛下讨个法去。
结果,一大帮人到了宫门,都还没得及什么,就被老太监告知,陛下偶感不适,已经早早歇下了!
骗鬼呢!陛下有夜里办公的习惯,便是有身体再不适,那也不会这么早歇下的,明摆着就是躲着他们啊!
见不着陛下,一大帮人合计一番,立刻便派出人,跑去东市硬抢那块木牌,结果,人家早有准备,派去的人刚一进入东市,便有人大声呼喊一声。
最后,要不是派去的人跑得快,估计已经被东市的人山人海给淹没了!
坑惨了!当真是被坑惨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