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怒声道,“你瞎喊什么?”
万景渊深邃的眸子流溢着温柔的情愫,“我知道,姨妈就是妈。”
我心虚的抬头四下张望,生怕这话被别人听了去,看着身边没有什么熟人,我眉头紧皱,“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万景渊低眉顺眼地笑着,“好,对不起,我以后不说了。”
我扯着姨妈的胳膊,“姨妈,我们回家吧。”
姨妈反而很淡定,她笑了笑,“没事。”
我咬牙切齿地睨瞪了万景渊一眼,“你来干嘛,还不快走,等着我请你吃晚饭啊。”
“我请姨妈吃晚饭。”万景渊说着把手里的礼品盒往姨妈面前递去,“姨妈,这是给您买的。”
姨妈摆手,“云飞的事情我一般不参与,你的东西拿回去吧。”
万景渊脸皮已经厚到了极致,他笑意盎然,“姨妈,这是我专程给您买的,补身体的,我和云飞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您是谦谦的姥姥,我孝敬您是应该的。”
姨妈眼角的鱼尾纹拧起一道褶皱,“谦谦是云飞的孩子,我照顾自己的外孙子是应该的,要说孝敬,也是该云飞孝敬我,我拿你的东西算怎么回事,你不是云飞什么人,我也没理由收下你的东西。”
她说着朝戴子谦伸手,“姥姥抱,我们回家。”
戴子谦伸出胳膊窜到姨妈的怀里,万景渊转移目标,眉眼柔和道,“谦谦,我是爸爸。”
我不悦道,“姨妈,我们走吧。”
实在不想跟万景渊多做纠缠,戴子谦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着万景渊,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咧开嘴,踢着小腿欢快地喊着,“爸爸,爸爸。”
我推着姨妈的后背,“你们先回家。”
万景渊想要抱过戴子谦,我拦在他面前,“你不觉得你打扰我太多了吗?”
戴子谦还在喊着爸爸,万景渊眉心拧起一道深壑的褶皱,“儿子在叫我,你让我抱抱他。”
我冷笑,“是不是我只能把谦谦带到我爸那边去养着,才能彻底摆脱你的纠缠,如果是,我们今晚就过去。”
万景渊一直没有抱到戴子谦,戴子谦最后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远,我硬着心肠,眼里泛起一层朦胧,“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不出现,我们玩的很开心,你出现了,就惹谦谦哭,惹我心里不痛快,如果你为谦谦好,就永远不要再出现了,这么小的孩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你的……”
“不行!”万景渊强势打断我的话,“我不允许他忘记我,你也不能忘记我。”
我回头,已经看不到姨妈的身影,已经听不到谦谦的哭声,我嘴角泛起鄙夷,“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的。”
万景渊脸色难看至极,我转身走出一步,又回头,“还有,不要打扰我姨妈和姨父平静的生活,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眸子,“你认为我会破坏你家人的生活?”
“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自认为我的总结很到位。
中途郭平厚打来电话,我如实相告,在姨妈家吃了晚饭,孙亮来接我,到了家,我们刚下车,就听到了郭平厚的声音,“谦谦,谦谦。”
我抱着戴子谦下车,把他放在地上,他摇摆着两只莲藕似的小胳膊,“咬咬,咬咬。”
郭平厚笑的像个孩童般开心,“谦谦想不想姥爷?”
回到客厅,我陪着郭平厚坐了一会,就赶紧回房间补妆,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我这一天,生活太充实了。
翌日,我正在吃早餐,就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昨晚忘记跟你说了,何家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何忆凡对你很满意。”
“他也给我打电话了,只是说请我吃饭,我拒绝了。”我如实说。
“要不你们就先联系着,别着急下定论。”
我思忖了一下措辞,“我觉得这样不好,他的性格不太适合我。”
其实颜值了,品位了,各方面都不适合我,翻译成人话,就是我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何家人品很好,是你三叔的心腹,何忆凡也很有前途,现在只是在基层历练,明年会调到市委,升迁这块不成问题,何忆凡本人我没有见过,既然你三叔介绍给你,肯定错不了……”
我无奈地按住眉心,“我知道了,他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去。”
看来还得从何忆凡身上找突破口,不过我也捕捉到了郭平厚话里的意思,这要是放在古代,大臣们结党营私,这何家就是三叔**的心腹门生故吏之类,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果然,中午又接到了何忆凡的电话,“云飞,忙什么呢。”
“上班啊。”我言简意赅。
“晚上有没有时间请你吃饭。”
“有。”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下午,孙亮借走了我的二手别克,临下班何忆凡打来电话,“我去接你吧。”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很快应道,“好。”
这也太巧合了吧,郭平厚这是多想把我推销出去,我才8岁,搞的我像8岁的老处女似的。
下班后,我走出公司大门,很快一道声音喊住我,“云飞。”
何忆凡从黑色速腾车上下来,迎上我,笑的柔和,“走,上车。”
我和他并肩走向他的车子,他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钻了进去。
“想吃什么?”何忆凡问。
“随便吧,吃什么都行,尽量八点半之前能回去就好。”我要直播赚钱。
何忆凡显然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好的,我理解,下次带着你儿子吧。”
相亲大哥,我不想有下次了。
今日倒是没有发生被人送清炖枸杞牛鞭汤的事情,吃饭的时候,看着何忆凡,我开口,“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何忆凡笑了笑,“等会再说,先吃饭。”
我还能说什么。
饭后,何忆凡要求送我回家,我拒绝,禁不住他的坚持,只得随他。
通往别墅区的空旷道路上,何忆凡将车子停在路边,“有事吗?”我问。
何忆凡坐正身体,侧过头来,“我想和你谈谈。”
我点头,重拾话题,“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我很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哥哥。”
昏黄的车灯灯光勾勒着何忆凡淡定从容的面庞,“云飞,我明白你的意思,本来我比你大了5岁,就应该照顾你,不瞒你说,我相亲也是被逼的,我希望能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无奈我生活圈子有限,也不认识什么姑娘……”
何忆凡絮絮叨叨的,像是在倒苦水,我侧耳聆听着,不时附和着。
“我也是,我爸恨不得明天就把我嫁出去,你说我又不是老的没人要了……”
我们这里正聊的像一对难兄难妹,猛然一阵剧烈敲车窗的声音响起,我隐隐看到像是万景渊。
“我怎么看着眼熟?”何忆凡伸长脖子看着窗外的人影。
“是我孩子的爸爸。”说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地叹息一声,“真不知道他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总是骚扰你吗?”
“我都烦死了。”
何忆凡斗志昂扬,“我跟他谈谈。”
他说着推开车门,“你找云飞有事吗?”
紧接着两只手伸出来,何忆凡被万景渊拽出了车外,何忆凡怒声道,“你干嘛?”
我赶忙推开车门下车,耳边响起声声凄厉的尖叫,何忆凡被万景渊打倒在地,邓植按着何忆凡的肩膀,万景渊毫不费力地踢着何忆凡的后背,“你和我老婆在车里干什么?”
“万景渊!”我一声怒吼,“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何忆凡,他爸爸是……”
我小跑过去推着万景渊的身体,愤怒地喊道,“你知道你还打他,你以为你打了他也能全身而退吗?”
何忆凡口气坚定,“戴云飞没有结婚,你算老几?”
万景渊一阵猛烈地踢着何忆凡的小腿,我用了十足的力气也拉不住,夏末微凉的风拂过面颊,我冷声道,“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何忆凡痛苦地挣扎着,“放开我。”
万景渊不解气地又踢了两脚,“要报警就报警,不就是坐牢吗,我认了,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判死刑,你就离我的女人远点。”
见他如此不识趣,我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何忆凡猛地挣开邓植的束缚爬了起来,万景渊和邓植拳脚相加……
警察到的时候,何忆凡的脸上身上满是血渍。
万景渊伸出两个胳膊,手腕并在一起,“人是我打的,要抓就抓吧。”他说着抬头看向我,“戴云飞,但是我不后悔。”
邓植毫不畏惧地笑了笑,“戴小姐,你会后悔的。”
我赶忙搀扶起何忆凡,焦急道,“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警察带着万景渊和邓植走了,我开车载着何忆凡去了医院,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并多处擦伤,淤青。
我面露愧色,“何先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何忆凡抹了抹嘴角,疼的龇牙咧嘴,“没事。”
我赶忙给郭平厚打了个电话,汇报战况。
何忆凡抬眸,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要不要让他进去,全凭你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