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紧,努了下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任之初抱紧戴子谦,也不再发一言。
越过万景渊身边,他拽住任之初的胳膊,“把我儿子给我。”
他说着就去抢戴子谦,任之初用力一甩,我赶紧扑上去从任之初的怀里抱过戴子谦。
万景渊伸出双臂,“谦谦,爸爸抱。”
我紧搂着戴子谦,厉声道,“你不要抢我的儿子。”
“他也是我的儿子。”万景渊怒吼。
和他随行的男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们,只要他一声招呼,我就留不住戴子谦了,我撒腿就要跑,万景渊一把拽住我,声音冷戾,“把孩子给我,我的儿子不需要给别人养。”
任之初推开他,“万少,孩子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和他妈分开吗?”
万景渊手臂一扬,打在了任之初的胸口,“我不忍心,不忍心就把儿子让给你吗?”
任之初抿唇笑的内敛,“我愿意做谦谦的爸爸,也会很好的照顾他,万少放心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万景渊眸子里的寒光射向我,“戴云飞,他有什么值得你和他在一起的?”
陆淮安招呼着随行的几个男人,“走走走,我们先去包间,景渊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
我嘴角划开似有似无的弧度,“因为我爱他。”
“爱?”万景渊薄如刀刃的唇瓣逸出一个字符。
我挑眉,目光坚定地点头,“是,我爱他。”
任之初从后面搂上我的肩膀,“飞儿,走吧。”
万景渊没再为难我,只是失魂落魄的眸子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一点神采。
支离破碎的霓虹闪的我眼帘疼,夜晚的繁华演绎着城市的狂躁,我的心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副驾驶的任之初实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眼洞悉我的想法,“飞儿,回家吧,好好照顾孩子。”
我嘴角噙了抹苦笑,“我以为你会说你想和我结婚呢。”
任之初沉肃的眸子被霓虹渲染的深邃似海,“以前会,现在我只会连累你,却什么也给不了你,你的人生注定精彩,我能看着你就好。”
一抹深沉的情愫爬上心头,自他知道我是郭平厚的女儿,他没再表露出过和我在一起的想法,这就是我和任之初的感情,说不上是友情还是爱情,亦或者是一种更深更莫名的情感。
他希望能给予我更好,在给予不了时,也愿意静静地看着我最好。
车子开到任之初单元门口,我不放心地说:“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你赶紧回家吧,我看谦谦都有点困了。”
任之初下车,我看着他走进单元门,几分钟后看到他家的灯光亮了,我拨了个电话过去,浅笑,“到家了?”
“到家了,你可真啰嗦,我都说了没事。”
……
我在别墅用来直播的房间装修好了,我又过起了以往每日直播和上班的日子。
男装店的经营良好,汪店长功不可没,唯一有落差的就是,离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播间的人气大不如从前,为此,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万景渊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拉黑了,惹怒了万少后果很严重,办公室门被推开的时候,我猛然抬头,他一身戾气走来,站在我办公桌对面,凛眉道,“为什么拉黑我?”
我从怔愣中回神,“你走吧。”
“我要见儿子。”
我从老板椅后站起身,径直走到沙发上拎起我的包就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万景渊一把将我紧紧搂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我要见儿子。”
低头瞅准他的胳膊,我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万景渊却楼的我更紧了,我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万景渊就是不松手。
他低哑的嗓音挟裹了痛感在办公室漾开,“飞儿,你爱的是我,是不是?”
我松口,“咬你都嫌脏,反正我是爱你的钱才跟着你的,你理解成爱你是你的事情,不过现在之初回来了,不管他有钱没钱,我都爱他这个人,所以现在我要和他在一起。”
万景渊的手臂松了松,我正欲离开,他一把扳过我的身体,“你就不嫌他脏吗,他也睡了别人。”
我嘴角噙了笑意,“他不脏,他只是为了报仇不得不委身于林默薇,一旦达到目的,他就全身而退回来我身边了,哪怕他有一点贪图林家的钱,他都不会实名举报,林家的家业早晚都是他的,他为我放弃了亿万财富,他也值得我爱他。”
万景渊幽暗的眸子似浸润在冰谭里,“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我目光坚定,“我的,就是他的。”
万景渊冷毅的薄唇划开一道乖戾的弧度,“你还真是痴情,我天天陪着你都抵不过一个离开你好几年的人。”
我点头,“对,他一直都在我心里,谢万少给我们安家费!”
语落,我嘴角划开优美的弧度,“代我感谢万太太成全。”
明明是因为他出轨而导致的分离,我愣把局面扳成了自己的贪财和心另有所属,可是如果我义愤填膺地谴责这个渣男,不就恰好说明了我是爱他的吗,骄傲如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窥探我的心思。
万景渊面容憔悴胡茬密密麻麻地长了一层,我后退一步,两步,他萧瑟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拉成一道寥落,肩头微垮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
如果说语言能杀人,是的,我把他杀了,而我,也刺伤了自己。
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我扭头迈着大步离开,生怕有一秒的犹豫会让我留下来。
我的脑子里像有一个小人扯得生疼,眼前剪不断理还乱的是他和姜颜曦在被子下的一幕,那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颤抖身影像暗夜的潮水涌来,吞噬了我所有的思绪。
斑驳的伤口滋生着最深的痛,岁月蜕变后,它会在尘埃里开出七彩的花朵。
万景渊,姜颜曦,祝你们幸福!
自从搬到新家以来,失眠几乎成了习惯,每个晚上不熬到双眼酸痛都闭不上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身体的痛能代替心里的痛,那痛也痛的值得,可是为什么……
我的身心都在痛着,也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我才能敛起坚硬的壳,炫彩的面具,晾出还带着血渍的伤口,我也会一遍遍问自己,我到底爱不爱他,也只有在无人的夜里,我才敢轻轻地对着自己的心说,爱。
因为爱,才容忍不了背叛,清明的眼睛揉进了沙子才会流泪。
郭平厚打来电话,约我午饭,我笑了笑,“晚上吧,你中午时间也不多。”
“嗯?”他疑惑道。
“我和万景渊分手了。”我云淡风轻地说。
晚上我带着阮瑷和戴子谦去和郭平厚吃饭,借花献佛犒劳阮瑷对美容院的贡献。
郭平厚没有提起万景渊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再说。
饭后我们三人从包间里走出来,走了几步,下意识的,我感觉后背一阵阴风吹过,本能地回头,看到走廊尽头的包间门口,陆淮安正盯着我们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巧合,我平静无澜地回头。
夜里十点。
我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不想看电视不想玩游戏,什么也不想做,一阵脚步声倏然窜入耳膜,敲门声传来,钟管家说:“小姐,门口有个男人说要见您,他说姓万,是谦谦的爸爸。”
“让保安告诉他,请他离开。”
过了一会,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接起来,“喂。”
“飞儿……”
熟悉的声音滑过耳畔,我不假思索地挂机并拉了黑名单,同时手机调了静音。
大概半个小时后,钟管家又敲了门,“小姐,万先生说一定要见您。”
“不用理他,也不要给他任何回复。”我淡淡地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揉了揉眼睛,悄悄拉开窗帘,看到别墅大门口外面黑色法拉利还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随他去吧,为了避免和他有任何接触,我就留在家里不出门好了,我在家里有吃有喝,他在车上随意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我也不由生出了一丝心疼,早餐后,我打开电脑,强制自己看一部电视剧,看着看着,我猛然生出一个念头,给任之初打去了电话,“之初,能帮个忙吗?”
半个多小时后,我站在阳台上看到由远及近的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任之初从后座下来,我看到他在同保安说着什么,但是保安并没有开门,而是往院子里走来。
我赶紧小跑着下去,刚走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就听到了保安和冯管家说话的声音,“我去接他。”我笑道。
来到大门口,我眉开眼笑,热情地喊着,“之初。”
保安打开大门,请任之初进来,万景渊深壑的眸陷进眼眶里,像是一夜之间瘦了很多,他正欲强势推开门进来,两个保安同时上前一步推开他关上门。
上午的阳光温柔地洒满大地,我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冬日的薄雾气息,“飞儿,你……”万景渊的声音带着干涸的沙哑,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在垂死挣扎。
我双手挽上任之初的胳膊,“万少,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幸福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