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大雾渐渐浓起,飘飘渺渺,仿佛入了仙境乐土一般。
“走得腿都软了,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我捶了捶微微发酸的大腿肌肉对于玲说道。
“也好。”于玲点点头。
刚停下脚步,肚子里便咕噜噜的开始大声抗议。我捂着有些凹陷的胃部有气无力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肚子好饿啊!”
“嗯,”于铃仰头望向穹顶,“也该饿了,不觉间竟已经未时了!”
“什么?已经下午了吗?怪不得又累又饿呢!我家贺华在干啥呢?不会还在睡觉吧?”
于铃的目光扫过雨伞,数秒后灿然笑道:
“应该是醒着的,我能感应到他的心里特别的焦躁不安。看来也并不比咱俩好过呀,肯定是一直在为咱俩担心来着!”
“那就对了呗!不担心那就不正常了!”我得意地一抿嘴,一脸的笑容比那阳光还要灿烂。
于铃斜瞄着我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微扬,浅颦轻笑着,眉目间尽显脉脉柔情,看得我心底也泛着一波波麻酥酥的小涟漪。
看着眼前这个极品美人,我就奇怪了,这么妩媚动人的可人儿为啥这么多年还是孑身一人呢?如此姿色就连女人见了都动心,难道男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问你个私人问题呗!”我笑嘻嘻地凑近。
“什么?”
“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碰上过自己心仪的男人?”
“哪有男人啊?”于铃面露羞涩娇嗔说道。“我的生活里怎么会出现男人呢?我又不随便和陌生人接触。”
“那这么多年你就一直独来独往吗?”
“不然又能怎样?谁会冒着失去性命的危险来和我交往呢??我这种情况也不想欺瞒任何人。所以说,在感情上,我并没有我母亲那般幸运。”于玲低垂着浓而长的睫毛,眼睛透漏着些许幽怨,
“以前曾有过不少不甘寂寞的灵女在雨天时魅惑过路的男子,而那些男子最终都会身中寒毒而亡。这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事情我是做不来,毕竟都是些无辜的人,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们死去呢?”
是啊,以于玲洁身自好的品行是断然不会做出那种勾搭男人的行径的。雨灵拥有阴寒的体质和不老的容颜,与凡间的男子交往肯定是不合适。咦!我脑筋一转,突然间想到了……
“于玲,我倒想起了一个合适之选!”
“谁呀?”
噗呲一乐,我故作诡秘地眨眨眼,“鬼差。”
“鬼差?”于玲撇嘴讪笑,“你就知道鬼差!百合,我怎么发现你最近满脑子都是鬼差呢?是不有什么隐情啊?”
“哪有隐情?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怎么你倒是笑话起我来了?知道吗?现在的鬼差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而且都跟你一样容颜不老,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也是和你一样冰冷,你再也不用担心他会中冰寒之毒了,这样多好,我觉得哪方面都般配!”
“我觉得哪方面都不般配!”于玲撅起嘴巴嘟囔着,“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你不觉得晦气吗?”
“晦气?”眸光一闪,心里不由暗自思量起来。
于玲的话要是搁到先前我倒是认同的,但是现在见识过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心境早已大不相同了,想到此,我禁不住发了些感慨,
“哎呀啥活人死人的,现在我倒是对这些见惯不怪了。说白了其实不过就是生存形式不同罢了。我自己也是从生死一线上侥幸存活下来的,没有那位好心的鬼差,如今的我不也是一个孤魂野鬼吗?”
于玲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只是我们灵女素来都是不屑与冥界有任何瓜葛的。”
“话也不要说的太绝对,很多事情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你看现如今你自己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与冥界有关?而且还有你姐的投胎之事,你能置身事外吗?只怕到时你还是免不了要与鬼差有些交集的。”
于玲轻笑一声,“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不说这些了,你不是饿了吗?要不要回灵伞阁吃点果子啊?”
“可以回灵伞阁?那你不早说!我真得回屋子看看我家贺华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没个消息别把他给急坏喽!”
于玲含笑挥手轻轻一抛,雨伞便端端正正立于眼前的雾气之中。双腕轻抬,雨伞也随之张开,灵伞阁又神奇地出现在面前。
待到房门打开,我有些急不可耐地几步便冲进了屋子。听到门响,正在屋里急得来回踱步的贺华猛然回头,一见到我立刻欣喜若狂地迎了上来。
“急死我了!怎么才回来啊?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眼底含着笑意,我尽量让贺华感到轻松,“一切顺利,已经走过五层炼狱了,再过两层就到达无心谷了。”
“还有两层?唉,这几个时辰对我来说简直像度过了一个世纪!”贺华紧紧攥住我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能丢了一样。
“咳咳。”于玲这时轻咳两声,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子。“休息得怎么样啊贺华?”
贺华礼貌一笑,“上午睡了一觉,还以为中午你俩会回来吃东西呢,谁知道等到两点多都不见人影,我的心啊,急得火烧火燎的,生怕你俩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了吗,有我在你的百合不会有事的,你大可以放心。”
“哪能放得下心啊!”贺华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拉到木桌前,然后捡了个大的类似桃子的水果递给了我,“?饿坏了吧?快吃吧,吃完好好休息休息,困了就睡一觉吧。”
“是啊百合,”于玲接着话茬说道,“赶了这么多的路程你一定也累了,歇息一个时辰再走吧。”
“嗯是有些累了。”我点头应承着,一歪身子便旁若无人地倒在了舒适的小床上。
身体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贺华坐在床边轻抚着我的掌心,眼里满是殷切的目光。
“告诉我,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我想也没想就连连摇头,生怕再看见贺华那担忧自责的眼神。
“每一层炼狱里的恶鬼都在接受刑罚呢。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注意我们啊!”
贺华轻舒口气,“没有危险就好,我这心一直都悬着呢,要是能陪着你一起走该多好。”
“还是不陪的好,我可不希望你见到那些血腥可怖的场景。”脑海里再一次浮现那些血流成河的画面,胃里不由一阵作呕。
“很血腥吗?”贺华双眉紧蹙。
“嗯,简直难以形容!就像传说里地狱的刀山火海那种惨绝人寰,而且每一层炼狱所受的刑罚都是不一样的,越往下走刑罚越残忍。哎!于玲!”我扭头对正在摆弄花草的于玲喊道,“第五层刀山狱是惩罚啥罪行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于玲正悠闲地修剪着一旁的花叶,闻言便极其优雅地回身一笑答道,
“刀山狱是惩罚那些抢劫强占他人财产的恶人的。下一层应该到油锅狱了,那里都是些贩卖人口拐卖儿童的罪人。”
“拐卖儿童?哼!这些人下油锅真是罪有应得!我生平最恨拐卖儿童的人。”我愤愤地嘟囔着,“就算是让他们下一万次油锅也不解恨!”
“暴力的丫头!”贺华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暴力的可不是我!真是不看不知道啊,谁能想到人死后还要接受这些惨无人道的酷刑呢?贺华我得提醒提醒你啊,以后你要是当了领导可千万不能犯作风上的问题啊!万一沾花惹草或者没事就勾三搭四的,死后就得下铁树狱了。”
“啥铁树狱?”贺华不解的问。
“就是把你一丝不挂的悬挂在铁树上,对面再配个一丝不挂的美女,不是都喜欢看不穿衣服的裸体吗?这回让你们看个够!”
贺华一听立时朝我瞪起眼睛,“我啥时候说喜欢看不穿衣服的了?”
“黄色录像里不都是赤身*体的吗?那你们不都看得劲儿劲儿的嘛!”
贺华的脸“腾”的红了,不时尴尬地偷瞄向于玲,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咋啥都说呢?你是不缺心眼啊?”
贺华一脸严肃,我分辨不清这是不是他的玩笑话,心里一沉,马上板起脸色问道,
“咋地?找我这样的你后悔了?”
“我有啥可后悔的?”贺华反问一句。
是没啥可后悔的!大不了再回头去找他的班花偶像呗。我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不由一酸,扑腾一下就坐了起来。
“于玲,我休息好了,咱俩还是抓紧赶路吧!天黑之前争取赶到无心谷。”说着,我阴着脸一骨碌下了床。
“这里没有天黑!”于玲头也没抬,依旧忙着伺弄手中的花卉。
“哦,那也抓紧时间吧,早到早回嘛!”我回避着贺华投来的复杂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裤。
“你休息好了?”于玲问。
“好了。”莫名的一酸,眼圈竟然湿润了!我强忍着即将流出来的眼泪绕过贺华向门口走去。
“好,那我们就走吧。”于玲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鲜花,也随着我走出屋子。
“百菏!”
贺华在身后喊了一声,我装作没听见的把门“啪”的一把推上。
见我走出来,于玲也一挥手将灵伞阁收起。
再一次置身雾气之中,泪水终于合着潮湿的雾气落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