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我的手臂,在我耳边问,“纪泽找你?”
我点了点头。
“夏夏,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别在乎别人怎么看,那个安晓熙,虽然这么说很不道德,但是我还是想说,她配不上纪泽,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别错过。”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着我。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说的话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一样,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不好,我刚想开口询问,苏樱已经冲了挥手。
“小心点,我进去了。”只好作罢。
出了饭店门,我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寻找着纪泽的车子,旁边一辆车的车灯闪了两下,我慢慢走过去,打开了车门。
“有事吗?”我问他。
“带你去个地方。”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发动了车子,车子沿着马路一直往前开,整整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处山坡,X城鲜有的安静之处,现在是晚上,远离了灯火通明的城市,天空上挂着的星星显得特别耀眼,他打开了天窗,把座椅放下,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一起看星星。
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我以为纪泽睡着了,转过头来,却看到他正看着我,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以前的他很理智,理智到让人害怕。
我曾经问过他,如果没有安晓熙,我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
他说,假设性的问题他不回答。
他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可能,他连一点点希望都不给你。
从前我们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眼神,第一次是夏炀看苏樱的眼神。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我尴尬的说了句,打破了车厢里的僵局。
他转过头,盯着车窗外的星空,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夏夏,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二次这样躺在一起看星星了。”
我也学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压根就没什么好看的,偏偏我们两人是乐此不疲。
我怎么会不记得,大三暑假,我跟纪泽一起选择了支教,那是一处偏僻的小山村,村子里穷的跟什么一样,没有公路,没有wifi,甚至连水都没有。
唯一有的,就是成片的郁郁青山,还有这连绵不觉的星空。
支教的日子里,我头一次开始注意到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礼物,青山,绿水,星空,没有被污染过的一切都让我新奇。
那时候的夜晚,没有了电脑和手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躺在村口那片草地上,看着成片的星空,一起畅想未来的日子。
记得那个时候,纪泽跟我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心爱的人躺在一起看星星,当时我还嘲笑他说他幼稚,他问我我的愿望是什么,当时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最后只好说了句,跟他一样,自然也换来纪泽一通嘲笑。
“夏夏,你就是我的心爱之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好笑,差点笑场,忍了好久,我才转头冲着纪泽问。
“纪泽,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纪泽转过头来看着我,两人躺在同一水平线上,尽管是在车里,却还是觉得很暧昧,我慌乱的转过头,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喜欢我?”
身边的纪泽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问我,“夏夏,现在的你,愿望变了吗?还是只想跟心爱的人躺在一起看星星吗?”
我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其实我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生活中每一点小惊喜都能让我高兴半天,如果真的说愿望,反而是这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看星星,让我觉得弥足珍贵。
想了想,我回答他说,“是。”
“我也是。”身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如果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能我不大答得出来,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你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也可能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总之我喜欢你,是在我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多愁善感,容易被打动,纪泽的一番话就好像冬天最寒冷时候的一杯热水,既能温暖你的胃,又能温暖你的心。
从经历过王轶的事,我一直觉得我丧失了感动的能力,却原来,我只是把自己的心关得更紧了,还是有人能把我的心打开,这个人就是纪泽。
“可是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却能清楚的告诉你。”纪泽继续说道,“从我跟你在支教的时候,看到你尽心尽力的教那些孩子,那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温柔神情,我不自觉的被你吸引。”
“后来跟你躺在一起看星星的时候,莫名的我就觉得安心,这是我跟安晓熙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也曾经试着自己去调节,想看看我跟安晓熙在一起是不是也会产生一样的感觉,可是当我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之后,却换来了她的嘲笑。”
“她不爱这样子躺在一起看星星,她喜欢的只有钻石,鲜花,名车,这些物质的东西,这些我都能给,可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我跟她之间缺少的,是共同语言,安晓熙她就像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身上都是骄奢之气,可是你不一样,你简单,自然,你会为了一点点小事而开心,这样的你才是我喜欢的。”纪泽转过头看着我,他每说一句,我的心里就柔软一分。
就好像大冷的天,他把一个雪人揣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它,不怕灼伤自己,就怕不能融化雪人。
“纪泽,我……”我好像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夏,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没有要逼你做决定的意思,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怕受伤,你不敢轻易去碰感情,所以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都等在你身后。”他温柔的话语充斥在我的耳边。
一直到回到家,躺在床上,我还在想着纪泽跟我说的话,天知道这是我午夜梦回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可现在这种状况之下,我真的觉得我做不到心无芥蒂。
大晚上的,因为纪泽的一番话开始失眠,睡睡醒醒,梦里全都是不好的事情。
我想起一开始王轶的柔情似水,天冷了提醒我穿衣,不想出门的时候风雨无阻的给我送饭,到后来画面突然切换成了他腆着脸跟我说陪他一次换分手的样子,他面目狰狞,随时都好像要扑上来一般。
我拼命的挣扎,到最后却还是被他抓住,他恶心的嘴凑近我,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
再往后,画面又切换到了第一次去他家的场景,他爸妈的不喜,他的冷漠,他站在他爸妈的身边嘲笑着我。
好不容易从梦里醒过来,已是大汗淋漓。
我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再回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自从回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噩梦缠身,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喂了黑米,给爸妈做早饭,我再也不想去外面买早饭了,并且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想再喝豆浆了。
“小静,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坐在桌边吃面的时候,我妈起来了,我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早饭,冲她说道,“醒得早,就起来做早饭了,妈,我上班去了。”
我拎着包出门,门口的那家店面已经开始装修,这是纪泽的店,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我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次下公交车,我特意观察了一下,确定安晓熙不在,我才过了马路,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才寥寥数人。
“小李,今天怎么这么早?”丁姐主动跟我打招呼,说起来,我对丁姐虽然认识不深,不过办公室里没一个人说她不好,就连苏樱也说,丁姐是个好人,想到这一点,我冲着丁姐笑,“是啊,丁姐,起得早了,你呢?”
“我?我每天都这么早,先来办公室把水烧好,一会大家上班才会有热水喝。”丁姐憨憨的笑,跟传闻中老江湖的说法一点也不像,相反倒像个老好人。
“那我可要谢谢丁姐了。”
“别客气,吃早饭了吗?我那边还有两个小笼包。”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连连摆手,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来了,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安晓熙的身影。
她换了件黑色皮草,里面是一条红色包臀连衣裙,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身材,不得不说,她是办公室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夏夏,怎么这么早?”苏樱一脸疲惫的走进办公室,眼睛下面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昨天去他家陪他妹妹玩到很晚,现在困死我了。”
“我失眠,所以就来早了。”我跟苏樱解释,苏樱看了我一眼,似乎听到了什么新闻一样。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失眠,到哪里都是倒头就睡的。”
都说了是以前,怎么能跟现在相比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