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得了!
要昏在这池子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白毛人,先不说逃走吧,肯定会过去,前账后账一起算!毕竟,我把八爪章鱼给弄死了。
但这会儿,不管是平心静气,以求能运地起这纯阳之功,还是给自己扎入蛊针,体内的蛊胎已经完全处于疯狂状况,它根本就不顾我的意识,在捣弄着。
简直是要把我一个月吃的东西,都给捣乱出来。
记得老程说过,纯阳之气,不仅可以让你的身体基根,委实起来,也具有养身调气之用,能让人在任何时刻,心平如水。但这会儿遇到南疆圣蛊,显然失去了作用。
我朝周围一抓,抓到了八爪章鱼残留的身体渣滓。
上面已经露出了惨白的肢体和一些黄白汁液,还发出一种海腥的臭味,我直接忍受不了,一口吐下黄水。而肚子,还不断往上涨着,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真的是要生了吗?
我的眼睛忽然一闪,看不见任何东西。
终于,我还是晕了过去。
“醒醒,醒醒!”我以为在此醒来的场景,是我被白毛人给放在锅里煮了,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躺在了一个草席子上,身子还遮盖着一层被子,周围也很干净。
我睁了睁眼睛,呼吸还算顺畅,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它也消下去了。
南疆圣蛊竟然放了我!
它那会儿上天下地的样子,真的以为它是要破肚而出了。
不过,我马上想到的问题是,我是怎么从池子里出来的?
我吱吱咦咦叫了两声,便看到了一个熟悉也难以置信的身影。
老妈子,老妈子竟然在这里!
她竟遵着身子在给白毛人熬药吃!而白毛子,半躺着身子,正面朝着老妈子。它的一只毛茸茸的手,正放在老妈子的背上。那样子,看上去,真像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
“老妈子!”我喊了一声,这会儿,我还没完全好,只能靠着这微弱的声音了。
老妈子耳朵要背一点,白毛人,却听到了,它拍打了一下老妈子,低头支吾了几声,然后,老妈子就转过头,望着我道,小哥,你醒了。
老妈子的脸有些花,像哭过一般,但并没受到伤害,我就点点头,说,老妈子,我好了,你还好吗?
“那个蜥蜴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老妈子语气很低,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不愿谈及蜥蜴人。
我也不好再问下去,旋即将目光投向白毛人,是他欺负老妈子吗,看着不像啊,两人倒有一种说不来的亲密感。
这个白毛人,不会就是……
我的眼睛一闪,脑袋里,出现了一个让我心神一抖的答案。
老妈子似乎看出来了这点,指了指白毛人就说:“他就是我的丈夫,王庆宇。”
他?我的脑海里虽有准备,但老妈子亲口说出来,还是给了我不小震惊。我把目光转向王庆宇,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他照片的。
但此时,浑身毛茸茸的他,哪里还能有照片上的分明。
那些白毛很深,像是渗进去了一样,个个都如刺一般,把王庆宇包裹地严严实实。
“老妈子,他……”我不清楚老妈子有没有看之前,她丈夫在八爪章鱼里的景象,那简直就是和一些电影上看地突变怪物无异!
“他是被杨家人弄成这样的。”老妈子摇了摇头,语气一下子低到跟蚊子一般大小,每发一声,都能感觉出,语腔里的悲凉。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悲凉和痛苦。
她跟我说了是怎么知道白毛人是他丈夫的经过。
这要从上面我离开老妈子独自去找堆穴时开始说起。
当时老妈子见我离开了,也没闲着,而是在周围找了找,但突然从草堆里钻出一个绿色蜥蜴,她差点吓疯了,绿色蜥蜴却摁住她的手,把她弄晕,扛在嘴里就走,包括遇到我,遇到金蚕时,也不停歇。直到进入墓穴,进了内道,绿蜥蜴才把老妈子弄醒,然后给了一个纸条给她,上面写着,君为卿故,星月可明,若不为故,卿犹有寻。
这是当年丈夫写给自己的,老妈子马上明白了过来,绿色蜥蜴是丈夫叫来的,她就没那么害怕了,此刻的她,一心想见着丈夫,就跟在绿色蜥蜴后面,不过在把老妈子带到石棺那儿后,绿色蜥蜴只给老妈子指了路,就独自离开了。
老妈子靠一路摸索,终于是来到了池子这儿,但在看到八爪章鱼时,她直接就泪奔了。
上次,在洪水来时,自己的丈夫还是人的模样,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老妈子扒在八爪章鱼上就哭,八爪章鱼却拍了拍她肩膀,让老妈子到一旁,在纸条上写着,感受到能把他从这副状态中解救出来的气息,让她过去,去把和她一起过来的,也就是我,给引过来,就行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在之前屡次看到老妈子,她却不断奔跑的原因,原来,她是在引我过来。
而八爪章鱼那么拼命地和我争斗,也是为了将它从章鱼皮囊中,解脱开来。
我虽无意,但也帮了两人。
在跟我解释完这一切后,老妈子便匍匐在我跟前,双手合抱,说对不起,小哥,真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
我这会儿确实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要那会儿,我不使出全力,早就被八爪章鱼给弄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老妈子和王庆宇设计出来的。
这搁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以接受。
我也不例外。
我没理睬老妈子,而是走到一边,说,让我静一会儿。
老妈子看出了我的不悦,一个劲地给我道歉,还磕了几个响头,她说,你要不原谅我的话,我就磕头不止。
王庆宇也倚崴着过来,他的身体看上去真的不太好,这会儿还蜷缩着,拖着过来后就阿哦阿哦地叫着,跟老妈子一样,也朝我磕起了头。
这两个年龄比我大的多的人,朝我做出这番礼节,怎么看着,怎么都于心不忍。
他们毕竟是为了团聚而做出的一切,而不是充满恶意地对付我。也罢,我想了想,便把两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