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拿过来的酒很香,还没走两步,酒味就渗了出来,鼻子一吸,感觉整个胸膛里都是酒味了。罗宇一把拿到手里,嘴一张,咕噜咕噜倒进嘴里,头都不抬。
“真香,真香!”罗宇不住地说着,眼里都是享受的表情。渗到壶外的一点酒,都被他吸了干净。
我推了推他说,老妈妈还没开话了,你就喝下去了,怎么那么馋。
罗宇瞪了我一眼,许鸣,你就是喜欢磨磨蹭蹭的,不爽快。老妈妈不都说了,我们是客人,她要好好款待,这一杯酒,什么时候喝,她怎么会在意呢!
“老妈子,你说是吗?”罗宇凑过脸去问道。
老妈子先是一愣,接着笑咧咧地说,肯定是啦,别拘束,在这儿就跟在家里一样!
你们好好喝,年轻小伙子,酒量应该都挺不错,先喝着,再给你们弄几碗小菜来,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她接着就扭着身子,往后厅走。
“臭小子,怎么,你还怕老妈妈毒你怎么着,我看你一直疑神疑鬼心事重重的!”陆雨纯有些不满地向我发泄,接着,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就朝里面倒满了酒,放在我跟前说,“来,干了!”
这是强迫了?
我其实对老妈子并没什么想法,也想爽快地把这酒干了,但在进屋子的时候,就感觉这里很压抑,老妈妈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这种笑容,看上去很空。
就像一个瓶子,被取了东西,哐当哐当地左右荡着。
我想逃避这种空泛感,就向周围看了看,倒也正常,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在老妈妈的墙上,我发现了一幅酿酒人的相片,包裹在一个灰尘累累的相框里,里面的人长地很清秀,年龄大概不过三十左右。我指着问这是,陆雨纯介绍说,这是老妈子的丈夫。老妈子这手艺,就是从他丈夫手里,接过来的。
“不过因为他丈夫是青苗人和黑苗人结婚的产物,在这儿受人排挤,后来被人下了蛊,老妈子就找人,来给他丈夫看,但把整个宁平镇和周围的黑苗寨找光了,都没人肯出面帮忙。他丈夫就死在了这里。老妈子自己是几代的黑苗人,当然不会说什么,就把家搬到了这里,来做酒。”
“镇里人后来,觉得把她丈夫弄死了,愧对了她,就经常来这儿喝酒,捧她的生意,杨家对她也很好。”
陆雨纯这么一解释,我就知道了。
我把酒壶放在嘴边,一股醇厚的酒味便溢了进去,直接从嘴边渗到胃里,渗到肚子四处。
我体内的蛊胎也有点波动了,它最近稳当地很,都没什么动静,但这酒一来了,就不一样。我忍不住,酒壶一拿,咕噜咕噜就开始喝。
乌蛮酒刚入口的时候,有点烈,烧嘴得很,但进去了之后,就如同温泉洗胃一般,在里面一遍一遍涤荡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我的整个五脏六腑都快化了。这乌蛮酒,还真是好喝!
看我陶醉的模样,陆雨纯噗地笑出声来,说,没想到啊,臭小子,你还贪杯的很!来,跟本姑娘碰一个!她左手拿杯,就吆喝着要和我碰杯,我说还有小道,但回头一看,小道趁我们说话地时候,已经咕噜咕噜喝了好些口,这会儿踉跄着在地上打着转了。
“好喝,好喝!”他的脸通红,四肢胡乱地摆动着,是醉地不行了。
我只好把他抱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把杯子一举,说,陆雨纯,来,敬你。
听到我说敬,陆雨纯还是相当高兴的,她脸微红,两小酒窝一抖,泛起了涟漪道,臭小子,这样喝没意思,我们待会来比比,谁输了谁就喝。
我摇了摇头,说,你要比什么,这里又不是山村野外,都月上三弦了,我们喝了酒之后,老妈妈还要睡了,别到时候,把她屋子都弄乱了。
“什么啊!”陆雨纯满不情愿,她说,又不是让我们打架,她很早就想看看我的蛊术了,听说,你会制金蚕,你把金蚕拿出来,让它表演个绝活,我就服。
“金蚕,它和一般的虫子不同,娇气地很,不愿意出来的。”我说。
这刁蛮丫头,突然让我把金蚕拿出来,肯定没什么好心思。说不定在想着什么刁蛮主意,我才不干呢。
我这一说,不愿意,陆雨纯就不得了,她把酒杯一举,说,那我们比酒量,谁输了,谁就同意谁另一件事。
“好啊。”这喝酒,我有肚子里这蛊胎了,还怕谁?酒小鬼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我就和陆雨纯喝了起来,她的酒量也不是盖的,在喝了一杯一杯后,脸也不变色,身子也不抖,还嘴角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望着我,说,怎么样,继续来几杯?
来呗。我这渴还没解了。我肚子里那只虫子,估计是快出来了,它现在的酒量相比之前是大了好几倍,咕咚咕咚,这些乌蛮酒,下去后,它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就把手里的碗放下,告诉陆雨纯说,这样吧,这喝的不尽兴,我去到老妈子那儿,拿个大瓢来,咱喝。陆雨纯咧了一下嘴,她有点不情愿了。
“大瓢啊!大瓢啊!这可不是一般的酒,你真喝着玩呢!”陆雨纯训我道。
好吧,这喝也是,不喝也是,都是你了。我有点无奈。
“那还喝不?”我望着她说,这时,陆雨纯的脸蛋也有点红了,她微熏着但又想逞强道,喝,怎么不喝!
都快醉了吧。
但她说喝,我也只有继续,我就拿起酒壶,给陆雨纯又倒了一点,在倒的时候,我看到她手里的铃铛动了一下,好像是要召出虫蛊了。我们作为蛊师的知道,虫蛊千奇百怪,一个顶尖的蛊师,是万物都可以炼为蛊的,但这种蛊师,还是太少太少!
不过,对于炼制那些对自己有用的虫蛊,还是很常见也比较容易的。
比如安眠蛊、催醒蛊和和解酒蛊了。
陆雨纯那动作,明显是想拿出解酒蛊来了。
我笑了笑,也不拆穿,说来,我酒量这么大,也是因为肚子里有这只蛊的缘故,要陆雨纯拿只解酒蛊出来我就说她作弊,未免有些不公平。
但就在陆雨纯要把解酒蛊召出来的时候,一股喷香的菜香味传了过来。
老妈妈的菜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