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丽娘看着黄胜喧宾夺主,不但主持会议还对她发号施令,不知怎的反而觉得幸福感倍增,她这些年多想有一个能够打理一切的男人来到她身边,她愿意被他指派去做这做那,而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扛。可是官人他太强大了,小小年纪连郑公子、张公子这样的跋扈子弟都甘当走卒,那里是‘又逢春’能够留得住的,唉!只盼能够多些时日陪他,但愿日后他功成名就后不要忘了这段露水夫妻情了。
哀叹的女人还不止一个,在黄家后院,李柔儿也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都三天了,他怎么还不回家呀。”梅朵儿知道母亲的心思,这两天都陪母亲睡的。她发现黄胜并不是玩弄自己母亲,而且母亲也不是主动勾引黄胜,他们的故事就这样自然的发展了,母亲得到了滋润,每天快活得像个小姑娘,对自己更是关怀备至,心里的疙瘩也就消了。
有时荒唐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自己母女二人共侍一夫,她能够得到丈夫的爱,还不会失去母爱,每天都可以和母亲作伴,这样其实挺好的,只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此时听得母亲有感而发,满是相思之情。她安慰母亲道:“他们都去了,开会,说不定今天先生会回来,王先生、黄先生现在不是也没有回家么!”
李柔儿悠悠道:“我可听说‘又逢春’的孟大家是个知情识趣的美人呢,对先生又是敬重,他又是个风流的性子,唉……。”看来李柔儿心里的话把自己憋坏了,都不分倾诉对象了。”
梅朵儿年纪小不知道相思苦,不太在意地说道:“先生是留宿‘又逢春了’,孟大家陪他也有可能,但是那又能怎样,她又不会到咱们家来,母亲不是常说,女人要守本分,不要做妒妇么。”
梅朵儿的话倒是提醒了意乱情迷的李柔儿,她道:“朵儿你说得太对了,娘着相了,娘本就是个将死之人和他有过这些时日的恩爱,还不知足,却想着来管他,确实不该。”忽的发现自己女儿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羞得双手捂住了脸,再也不肯拿开。
那边‘又逢春’楼上孟丽娘的香阁中,粉红色的帷幔里,孟丽娘也双手捂住了俏脸,不肯拿开,原来黄胜把她衣服褪光了后要拉她跳舞。她捂着脸撒娇怎么也不肯就范,黄胜只好放弃,看来这个尤物还需调教呀!
一番你侬我侬过后,孟丽娘心满意足的偎在黄胜怀里听他讲如何制造紧张气氛,如何自抬身价,如何无中生有,如何让达官贵人托关系找门路来买‘又逢春’的花厅入场券。黄胜把在后世的缺德营销手段都一一给孟丽娘作了讲解,把孟丽娘听得汗水流了一身,一向认为自己是经营好手的孟丽娘被吓着了,官人,他怎的能够无耻致厮。
黄胜看着孟丽娘的表情知道她还要慢慢消化自己的传授。黄胜可不认为自己现在这样做不好,多赚些有钱人的银子有何不可,又不是给他们来个共产,一把抢光他们。后世那些开发商和政府、银行联手,都是赚穷人的钱,把他们的钱骗光了还不够,还要他们去拼命打工每年定期交钱给他们。比土匪还很呢,土匪最多把你家抢光了,不至于还要你每年再给他们钱吧。
以后的十天里,每天都有人在‘又逢春’的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都是来购买‘又逢春’花厅的入场券的。当然里面真正的购买者几乎没有,他们都是黄家,郑家,张家的家丁奴仆帮闲之类。因为每次‘又逢春’提供的入场券太少,总是引起纠纷,架都打了好几回了,严重影响了大明朝扬州城的治安,所以班头吴健道每天带队来现场维持秩序。每个路过这里的人们都议论纷纷,说里面马上要上演不知什么东西,据说是魏国公准备献给皇上的。
扬州城只要有些头脸的公子王孙都来‘又逢春’花厅观了半个时辰光,他们太多人就不肯走了,但是不行,郑公子、张公子挺身而出对大家说,朋友太多,时日无多,咱们怎么也得让所有朋友都有机会来逛一逛,以后公演时每人都送你们一张入场券,那可是价银五十两哦,要入场券的请你们到前面售票处登记一下,到时候找我们取票。但是你们要看清楚了时日,不要早了或者晚了,必须按照写明是日子才可以看演出。
话讲到这样了,再耐着不走就没意思了,众人才恋恋不舍的去了,每天都在盼望得到入场券。当然也有个别和张公子、郑公子关系铁的偷偷留下来加入了学习跳舞的队伍。
现在在秦楼楚馆,茶坊酒肆到处都在谈论‘又逢春’那要卖五十两银子的入场券,纷纷猜测里面将要上演什么能够如此昂贵,这时往往就有去观光过的某位公子给大家解惑,还荒腔走板的来上几句,还东施效颦般舞上几步,把大家看得直摇头。这个黄胜倒是失算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只许他们描述,谢绝模仿。
扬州官场也在议论此事,他们大多都在平山堂用千里镜看到过排演,心里都有些期待,只是不见有‘又逢春’的帖子拜见,暗道孟小娘子忒不晓事,看在郑家面子,平时未成刁难过‘又逢春’,现在到不把一方父母放在眼里了。难道我等大人还派人去排队,花五十两银子买你的入场券不成。
到了八月初一孟丽娘开始拜望诸位大人,每人都送上了入场券三到九张不等,大人们看着拿银子都买不到的入场券,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当然以前‘又逢春’的恩客孟丽娘也没有忘了,每人三张。
八月初五,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整个扬州城都期待的公演徐徐拉开了帷幕,达官贵人,公子王孙都相约‘又逢春’花厅,然后大明朝的这些名流都被震撼了。他们目不暇接,恍如在梦幻之中,特别对那个叫卫生间的茅厕赞不绝口。太不可思议了,连拉屎都能变成享受,这也太靡费了,安能如此,安敢如此。娘子,去跟孟当家聊聊这东西谁家有得卖?
当郑元荣很潇洒的走上舞台,很骚包的卖弄了些文采,演出在陆丽韵的‘往事只能回味’的歌声中开始了,一曲歌罢,现场落针可闻,每个人都把歌词听得清清楚楚,没法不清楚,因为在舞台最前面有灯箱字幕,随着歌声的节拍有同步的歌词现出。沉默,再沉默,忽然喝彩声喷薄而出,有几个士大夫还流出了眼泪,他们都在回味往事。
方丽莉再来一曲‘往事如风’后现场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饱读四书五经的士大夫,为了功名蹉跎了青春岁月,想起了寒窗苦读的少年时光,现在虽然什么都有了,但是也什么都失去了,他们此时哭得像个孩子,郑元荣晕场了,黄胜把所有可能都给演练了,甚至连突发火灾都进行过疏散演习,但是唯独没有预料到满场痛哭。
黄胜赶紧走上舞台让郑元荣沉住气,等大人们哭完了在演不迟,随即去了后台,片刻传来了纯音乐,那是‘天涯歌女’的旋律,架子鼓,钹、小锣、镲缶等敲击出华尔兹的节奏,四位美少年,她们是韩丽华、张丽秋、方丽莉、陆丽韵带着四位美女沁儿、蕊儿、郑元荣的三娘胡彩云和五娘刘莲翩翩起舞。
本来没有纯舞蹈的,黄胜临时拉了她们几个救场,虽然仓促但是她们八个是最早练习的人,而且四个才女跳惯了男步所以配合默契,舞台下,众人慢慢被婀娜多姿的曼妙舞蹈吸引了,特别是几个好男风的大人,盯着反窜的四位才女流口水。郑元荣后悔死了,他也能跳,为什么自己不来一段,白白失去了一个显摆的机会,要知道舞台下有多少亲眷、朋友、熟人在看自己呀。
最后郑元荣在音乐声中讲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随着故事的发展孟丽娘登台了,曼声长歌一曲‘渡红尘’,曲罢余音犹在绕梁三日,众人皆不肯归去还陶醉在那神化故事里。“……照不尽离别的人,谁前世用尽缘分。今生相遇,不能相认。荒烟孤城记忆深,爱勾走痴人魂,琴声阵阵,缥缈红尘……。”
后台,刚刚走下舞台的孟丽娘幸福的在黄胜怀里哭泣,四位才女,也围住了黄胜依偎在他身上流泪。蕊儿、沁儿也都在王遥、黄奕的身上撒娇,连有些不解风情的纨绔郑元荣都把脸埋在三娘胡彩云的胸口嚎啕大哭,这小子亚历山大呀,这辈子唯一认真做了一件事,就是这一次的主持人了,他想显摆,但是又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今天的场景告诉他,他成功了,怎不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