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关飞关大头,果然是富贵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为人有的时候还真是天真,茶艺能当工作吗?这么不靠谱的事也敢跟时晴说,这下弄砸了吧?”冯白摇头。
周末这两天,冯白两口子实在是忙得飞起。
首先,两个孩子要在李老师家补习。等到下午补习结束,两口子开了车拉着孩子在饭馆随便吃了点什么,然后又去医院看时晴。
见到儿子,时晴很开心,伸手去摸关小雨的脑袋。无奈她躺在床上,关小雨实在太高又不习惯这亲密的动作,哼了一声,只把身体挺直了。
冯白一看就恼了,给了关小雨后脑勺一巴掌:“蹲下,低头,老实点。”
小雨这才无奈地说了一声:“好吧,好吧。”蹲了下去。
摸着儿子的头发,看着他俊朗的脸,时晴的心都要化了。
冯白得意地问:“时晴,看我把你儿子养得不错吧,都重了五斤,昨天晚上刚过过秤。”
园园在旁边笑:“一头肥猪,还上秤了。”
冯白继续得意:“小雨现在很刻苦,你看看他的手,因为写字都磨破了。”又抓起关小雨的右手,让她看了看孩子右手食指上的创口帖:“还是现在主观能动性很强,后天的三模说不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小雨,考试有信心吗?”
关小雨郑重地想了想,回答:“没信心,但还是要去考,关键是参与,努力过了应该就会有回报吧。”
“你这娃现在说话越来越深沉,像个哲学家,有我当年的风采。不愧是我冯白教育出来的,加油啊,关小雨同学。”
关小雨经过服药和冯白每日的心理调整,再加上他上次偷听班主任和家长的谈话后,受了刺激,最近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突然变得沉稳起来。
从前的他是何等幼稚的一个人啊,现在说起话来却有点文绉绉。
时晴:“老白,一楠,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你们是我最亲的亲人。”
说到这里,她眼圈有点发红。
看时晴的情绪激动,冯白和杨一楠忙让两个孩子出去,问了时晴的情形。
时晴回答说她已经见过律师了,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律师下来会去和关飞谈,等出院以后,等到儿子高考结束,如果协议离婚不成,就会提起上诉。
冯白和杨一楠大惊,可劝了半天,还是劝不了,时晴这回是铁了心要离。
她又拜托冯白和杨一蝻,说,小雨这段时间就住在冯白家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要求确实有点过分,可是,她在这座城市也没有亲戚,她只信任冯杨两个朋友。
杨一楠回答说时晴你就放心吧,孩子就由我照顾,只要你不怕将来我把你儿子给抢了。
说是由她照顾,其实最后还不是落实到冯白头上。
杨一楠新官上任,事务繁杂,当天晚上就带着办公室小毛,和甘总、金工一起飞去了外地省会。在哪里住一晚上后,还得驱车一天去H6项目组,把项目构架搭起来。
金工果然是大神,很快就拉起了一个技术团队,项目近期就会铺开。
这一来一回就得三天,完美错过了两个孩子的三模。
冯白在家里又当爹又当妈,照顾两娃的生活,对小雨进行心理辅导,还得去上班,忙得飞起,自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过问时晴和关飞离婚的事。
那么,关飞现在在干什么呢?
关飞在找工作,这次是找正经工作。
妻子要和他离婚的事情让关飞感情复杂,一是伤心二是失落三是……恐惧。
说句实在话,妻子很美,美得让人心醉,他是爱她的,非常爱。这份爱并不因为一起生活二十多年而消磨,而疲劳。
至于恐惧则是他已经习惯了和时晴在一起生活,习惯了由她安排好一切。他无法想象,没有了时晴的日子会是什么样,那是空落落的吗?
时晴的律师打电话给他说是要谈离婚的事,关飞一怒之下把号码给拉黑了。
他要自救,是的,得找个工作,老白说得对,我听老白的绝对没错。
可是,在如今这个世界,工作是好找,钱也好赚,但却并不适合他关大老爷。
比如工地上的小工,每天怎么也得三百多块,问题是你得有力气啊!而且,堂堂亿万富翁去干这个,体面呢?
要干就干白领,在办公室你一坐,干干净净,汗水都不流一滴就能把钱挣的那种。这样,大家面子上好看,时晴也会开心的。
进入人力市场,关老爷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受欢迎。首先需要的是文凭,至少大专。你老关一个高中生,人家理都不会理你。
还有,你有什么技能,有证吗?会计师从业资格证、施工证、大学英语六级证书……没有你当什么白领,想白领薪水吗?
什么,你已经四十多岁了,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招三十五岁以下的员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中年危机吧?”忙了一天,关飞气呼呼地坐在大厦旋转餐厅的顶楼,看着城市的风景,吃着八百八十八块一位的自助,心气不顺。
我这么有钱,我特么的还危机了,好古怪的体验。
吃过晚饭,腹中有食,心情好了许多。
关飞想起以前艺术界的朋友,先给一个画廊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喂,林姐,我是关飞。”
“啊,飞哥啊,你好你好,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好作品,送几副到我们这里来挂着,说不定还能找到识货的人呢!所谓,知音难觅,好东西是不会被埋没的。什么,没有,真让人失望啊!对了,飞哥,我这里刚签了一个书法家,有几个条幅想让请你鉴赏,你可是我市有名的大书法家,只有你能看出好坏,什么时候约一下。”
关飞说我现在挺忙的,对了,林姐,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那里还请人吗?我想找个工作,能不能在你手下混点生活。
那个林姐一听,立即就变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