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程家的事,你你都知道什么!”
程寻带着震惊,瞪圆了双眼,恨不得把霍灿拍倒,全都一股脑的倒出来,他是怎么知道她家的事情,他都知道什么,他连自己想法也都全知道吗!程寻脑子有点脑,太阳穴突突地,迫不及待的等待霍灿的下文。
“收好你的小动作,好自为之。”
霍灿一把甩开程寻的手,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乌烟瘴气的餐厅,可下一刻,程寻就活脱脱像一颗黏皮糖一般,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拉住霍灿。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都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程家!”程寻已然不知道自己因何疯狂了起来,双目赤红着,眼泪已经续满,只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了。
霍灿回过头二话没说再次甩开了她,这一次程寻没有了支撑,被霍灿急促的力道一甩,直接在跌倒地上滚了滚,霍灿顿了顿,看着程寻再度爬了起来,她的泪最终倾泻而出,远远赶着过来的黑面小哥步伐一滞,不知道这眼前的两个人发生了什么,那程姑娘更是坐在地上抹着泪,而东家隐忍着什么,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不看程寻一眼,思来想去,黑面还是走上前去。
“东家,来消息了。”黑面小哥微微低着身子,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
霍灿背过去手,转身准备要走,黑面也准备随即跟上,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反应护在霍灿面前,往后看去,程寻已经站了起来,一股脑的扯过桌布,瞬间餐具落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她一身的狼狈,头发披散着,面容决绝,一双眸子紧盯着霍灿,倔强的一言不发。
“程……”
黑面下意识被震惊着想要说什么,却直截了当的被东家一个动作给制止住了,霍灿示意黑面退下去,此刻他深皱着眉头,他还是低估了她这番动静,不知怎地,心口在他一怔的时候,突觉得钝痛袭来,一下子生猛的敲打着他的心头,霍灿措手不及着,顿时捂住心头,冷汗侵袭而来,程寻慢慢的走过来,看着霍灿脸色十分的不好,有些惨白,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径直靠近他,一双手更是死死拽着他。“只要你告诉我程家,我就帮你做事,什么都可以。”
程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厉,声音委屈,叫听的人十足的心疼着。
“放手,不想死,离我远点。”
霍灿忍着不耐,声音冷到极致,眼里的杀心肆起,容不得半点放肆,程寻慢慢的放下手,这回他没有再毫不留情的甩开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离开她的界定线,霍灿定了定神,伸手点了点眉心。
“你想好对等的条件,再来跟我谈。”
霍灿看了一眼程寻,这回她没有继续纠缠着他,没再耽搁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想好条件,哼……”
程寻冷笑着,站在原地,久久毫无动作,最后不知站了多久,婆子在她旁边收拾着那堆破碎的餐具,包括那地上刺眼的花,前几天的时候她还觉得那买回来的花,如此的好看,特意为它寻了个漂亮的花瓶,黑面小哥办事十分稳妥,霍灿先前不在的几天,她想要什么,对方就尽量满足她,有时候一天下来,她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好,平平淡淡的一天,想法不必太多,随心即可,她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假如推翻了一切,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很多不必要的交集,没有阴差阳错,没有带着目的性的接近,那么结果,是不是又不同,两番场景,全然不同的结局,偏偏叫她会异想天开。而现在一切重回冰点,那个男人本就未对她放下提防,甚至为了搞清楚她,仔仔细细的调查了她的全部,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破罐子破碎了,那人终于开始跟她谈起条件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那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做起什么事情来,都固求稳,那种谋略,程寻根本不是对手,先前他愿意看似对等,其实就是自欺欺人。
不过也好,早晚都要面对这一遭,她原本目的就不纯,白白纠缠而已,纠缠的次数多了,程寻也会遐想的,这不怪她,她的心思太活泛了,这只能说明那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狠厉、杀伐果断、不带一丝情感。
“原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而已,得不偿失。”
夜幕降临,程寻翻来覆去着,不一会院子里有车声响起,程寻知道,是霍灿回来了,走了一天的光景,不知做了什么,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早上她光想着自己,没能察觉到什么出来。
思来想去,这一天了,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可以称之为对等的条件,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但凡她能有的那点价值的东西,都是那男人,所不屑的。
那些在别人眼里轻如鸿毛、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在她这里仿若至宝一般,可分明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一般简单的答案,对方就是摆明了不给。
不多时,走廊里有人走了过来,紧密的脚步声,程寻听着那声音,好像是几个人一起走过来,过了会,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只听见黑面小哥在门外说道“程姑娘,东家让你过去。”
“好。”
程寻应声,随即起床,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床头的台灯发着昏黄的灯,印着她的脸在镜子前,略显憔悴了些,她披散着发,脖子上的印子已经完全消失了,身上再没有一丝的疤痕在,她回归了最初的自己。
半响后,程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她充耳未闻般,照旧推开了房门,霍灿一个人站在阳台处,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听到程寻走进来,连头也未回。
“你想好了?”
霍灿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淡的语气,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在里面,这种人,天生就叫别人察觉不出来他真正在想什么。
“我……”
程寻声音有些低哑,刚一开口,如梗在喉,好似极为艰难。
顿了顿她又道“只要你告诉我,程家所有的事情,我听从你的一切派遣,愿,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她难以启齿一般,活在现代法治社会里,谁也料想不到,有一天还能说出这话来,她活了25年,自尊心早已根植于骨血,可偏偏这般骑虎难下,有求于人,别无他选。
“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随着此话一出,霍灿转过身来,上下的打量着程寻,这番光景不似当初那样,他如今看她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东西一般,眼里的墨色 也不复往日,而是陌生的气息涌来,他亦冷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