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龙和大奎及时出现在门口,故意在蓑衣下边露出了身上的日本军服,一见阵势,情急生智,也直接上前用枪抵着乔安和乔生,两名特务一看进来的是两名皇军,马上殷勤地把自己身上的雨衣披在他们身上,站在一边点头哈腰地看着他们。
正在僵持的时候,两边的日本士兵已经端着大枪向这边过来,恰巧楼门也打开了,刚好栀子带着一队日本士兵从楼里走了出来。
乔虎看着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向大奎一递眼神,“啪!啪!”两枪,直接开枪打死了乔安和乔生身后的两名特务。四人立刻拔腿出门,动作飞快地把大门关上了。
两边的日本士兵听见枪响,迅速反应过来,马上向他们开了枪,子弹全都打在了门上,等日本鬼子打开门追出来的时候,乔虎一行早已从两边分别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
乔虎和大奎从一个方向逃走,乔安和乔生从相反方向逃走。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栀子看着两边失去的影子,无心恋战,也无意追赶,担心追赶会徒劳无功,更担心自己中计被调虎离山。她严厉地叮嘱手下,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严防有人来这里救人,如果能瓮中捉鳖,那是最好,绝不能出击。同时她刚刚接到藤田大佐的电话,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因小失大,节外生枝。
乔虎、大奎、乔安和乔生四人分两路逃走,是担心栀子带着士兵出来追击,发现鬼子并没有出来追之后,很快又会合到了一处。几个人认真地合计了一下,想到今晚已经打草惊蛇,再无时机,只好从长计议,另想办法。最后无奈地不得不返回到南街良墅去了。
第二天一早,山本就在特高课的办公室里,查看着挂在墙上的平州城地图,这是他以前用过的地图。矿区、神医门、海龙帮、学校兵营、市政府、东街、南街、西街、北街都有明确的标注。
山本盯着标注的神医门出神,脸上一阵阵地狞笑着。
栀子从外边走进来,看见山本打招呼说:“山本君。”
山本回身立正道:“栀子小姐!”
栀子随口问道:“昨晚那个自尽的地下党处理了吗?”
山本干脆地回答说:“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回粮行去了。”
栀子饶有兴趣地说:“杀一儆百,震慑人心?”
山本笑笑说:“不不不,我还希望有更大的收获。”
栀子脱口道:“诱饵?”
山本自负地说:“我倒要看看谁来收尸!”
栀子开玩笑说:“山本君不做间谍真是可惜了。”
山本不动声色地说:“藤田大佐半夜三更这么急着找栀子小姐前去,不知又有什么事情?”
栀子一筹莫展地说:“还不是李家峪煤矿印钞厂被炸毁的事儿?藤田大佐让我今天务必去煤矿一趟。”
山本疑惑地问道:“藤田大佐又在催?”
栀子无奈地说:“藤田司令长官自己也没有办法,军部一直都在过问此事,上边也在催问他。”
山本若有所思地说:“印钞厂在煤矿,不是很隐秘的事情吗?”
栀子苦笑着说:“是啊!这么隐秘的事情,谁能想得到,才仅仅是三天的时间,就被炸了。”
山本想了想说:“除了藤田大佐,栀子小姐,浅见中佐和小野少佐,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栀子随口回答说:“还有你,钱翻译和邱矿长。”
山本脱口道:“谁?”
山本没想到此刻又听到了钱翻译的名字,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松鼠,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松鼠这两个字了,他也一直以为松鼠就是二奎,但此刻听到钱翻译三个字,竟然一下子又激起了他的某种欲望,虽然不确定,但他还是想去看看。
栀子没想到山本反应这么强烈,诧异地重复说:“你,钱翻译和邱继财。”
山本想了想,面露狰狞地说:“栀子小姐!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样吧,给我几个人,让我替你去一趟煤矿。”
栀子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银丰当铺暴露以后,邱月影心急如焚,干脆也住进了南街良墅,她期待着乔虎快一些设法把发报机拿回来。
这天上午,雨停了,天气清冷,微风轻拂。
邱月影把武工队员们的衣服都洗了一遍,在院子里放了两把椅子,在中间搭了两根长杆,上面挂满了还在滴水的蓑衣和衣服。搭完衣服,邱月影回到房间里,正准备淘米做饭。
乔有宝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色煞白地说:“邱月影同……志,不……不好了!又出大……事了!”
邱月影大吃一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乔有宝同志?”
乔虎、大奎、乔安和乔生等人在楼上都听到了乔有宝的话,全都穿着内衣就从楼上急切地跑下来,看到邱月影在楼下,赶忙又跑回去了。
乔有宝气喘吁吁地说不上话来,邱月影赶忙端着一杯水过来,安慰他说:“乔有宝同志,喝点水,慢慢说。”
乔虎、大奎、乔安和乔生都穿好外套又陆续从楼上冲了下来。
只见乔有宝老泪纵横,泪眼婆娑地看着乔虎等人,大放悲声说:“孩子们啊!八爷牺牲了。还要被小鬼子暴尸三日,就在粮行门口啊!”
大家闻听,一下子全都懵了,屋子里一片死寂。
良久,乔虎泪眼迷离,悲怆地说:“同志们,我们先去收尸,这种天气,放三天会腐臭的。”
乔有宝抽泣着说:“能收尸,我早就收了。周围埋伏着好多日本鬼子和特高课的特务,他们已经抓了好些人了。”
邱月影愤愤地说:“这是明显的要引我们上钩,大家都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三思啊!”
乔虎睚眦欲裂,悲愤地说:“邱月影同志,乔八爷是我们乔村辈分最高的人,我们怎么容忍的了啊?”
众人一脸无奈,缓缓地坐了下来,全都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