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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争执

韩冬 远行的路 4373 2024-11-18 11:30

  大堂二楼栏杆处,现出四条身影,具是身着黑色箭袍,一副官府中人的打扮。只是衣衫所绣的山川纹路有些刺眼。

  其中说话之人身形健硕,一副颐指气使、顾盼自若的神情,应是四人中的头领人物。

  四人在栏杆处刚一现身,目光已居高临下扫过整个大厅,将大堂众人全看在眼中。

  等落到韩冬身上,看到他脸上若有所思的笑意,四人本是带着揶揄神情的脸色,突然同时一变,立时停下了话头。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一股惊恐莫名的神色。准备前行下楼的脚步倏然一轻,也不转身,却是一起向后退去。

  这几人应是认出了韩冬,心知有此人在此,确实就是十大名将遇上也需退避三舍。

  高宽两人在听到楼上声起之时,已抬头望向四人。见这几人衣着打扮之中,气势出众,又从几人衣衫所绣纹路看出,这是甘国王庭侍卫的服饰。

  对方人多势重,又非普通之人,并不好惹。高宽两人心中正有些忐忑,哪知几人只是扫过一眼之后,仿佛有所顾忌,就要退去。以为对方也认出了自己两人的身份,也有顾忌,想要知难而退。

  高宽见状顿时胆气粗壮起来,反唇相讥说道:

  “怎么?甘国侍卫还能管到我越国之事吗?难道甘国的规矩是到他人家中做客,还可以插手主人之事,真正是岂有此理!”

  四名甘国侍卫好似怕惊扰到韩冬,对高宽的刺耳之言,也不答话。无声无息中,退入楼上房间不见。

  高宽两人见自己一语之下,就将甘国侍卫呵退,不由有些得意。跺了跺脚,震了震身上的雨水,眼神瞟了瞟整个大厅。

  这时才看见坐在大堂门后的韩冬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两人。心中都是一震,暗暗思付难道刚才四人是看到了他,才主动退去。

  高宽两人经过方才在雨中之行后,亲眼见到韩冬只手携裹一人一骑依然奔行如飞,快逾奔马。早对其产生高深莫测,不敢招惹之心。

  此时略一细思,已知那几名甘国侍卫应是被韩冬所惊走。

  这人身份神秘,武功之高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想到先前自己两人还有心为难于他,不由心中有些颤颤。还是丁广心思细腻,赶紧上前对梁雨蓿抱拳说道:

  “梁侍卫到了多久?却是让梁侍卫二位久等了。这场秋雨实在太大,让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丁广见韩冬与梁雨蓿两人脸色并无不妥,好似对先前之事并不在意,心中稍安,又转身高声叫道:

  “老钱,梁侍卫乃越将军帐下最得信任的侍卫长,还不快点安排一间上房,让梁侍卫好生休息!”

  钱掌柜闻言赶紧收起怒容,上前说道:

  “原来是梁将军当面,在下久闻大名,却不识庐山真面目,委实得罪。丁将军放心!先前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只是确实已经没有上房,还请担待则个!”

  韩冬见此情景,心中有些惊讶。越蕴被自己斩杀之后,此时在越国掌握大局的应是大将军田横无疑。而高宽两人隶属上将军越月一系,这种时期,应是尽量收敛行迹,避免被人发现。

  但高宽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像并无避讳。看来此地已是越月的势力范围,不需隐秘行事。这样看来,越国内部两股势力已有分庭抗礼的萌芽,不由更加对越国形势有所担忧。

  已站起身形的梁雨蓿正要说上几句,却见韩冬微微摆手,虽不明白到底为何,也不多问,对丁、高宽歉然一笑,又坐了下来。

  高宽两人也不解其意,正待开口相询。在旁站立的丁氏兄弟的老大丁国,最是心急已不耐等候,见这几人只顾交谈序礼,好像并没将自己两兄弟放在眼中。不忿之下,随手抄起一支条凳,砸在身边柜台上。

  丁国平日/本就好勇斗狠,有些勇力。此时含愤出手,只听“咣”的一声,结实的木质柜台已被砸得稀乱。

  此人砸了柜台,心中血气更旺,又提起条凳向柜台后边的陈列柜砸去。

  先前一砸,高宽两人专注于韩冬脸上神情,没有反应过来。见丁国第二次又要得手,觉得当着韩冬之面,被人在眼前砸店,有如抽打在自己的脸上一般。

  高宽怒火猛然而升,立时一跃而起,一拳击向丁国头部。

  两人都是性急之人,动手前也无多少征兆,让身边同伴也未曾有所反应。

  这丁氏兄弟本是混迹乡间的豪强,从小练得一身好武艺。后来因打抱不平惹上了官非,受人所救、得脱大难之后,才洗心革面,专注行商之事。寻常之时,虽不曾欺行霸市,但也经常与人争斗,交手的经验非常丰富。

  丁国此时见高宽袭来,已从其身形中看出,这人武功与自己相比应在同一层次,只怕交手之下胜负难料。但对方趁自己不曾注意,拳锋呼啸而来,已是抢了个先手。

  明知如果中了对手的一拳,自己定会受伤。只是丁国此刻正是气血旺盛之时,自不愿落到后手。一震手腕,不管不顾,反手将条凳劈向高宽,已是心存两败俱伤的打算。

  高宽所习的武功本就属军中刚猛的一套,讲究战阵之上有我无敌,一击毙命。

  见丁国条凳速度极快的劈向自己肩膀,也不闪避,击向丁国头部的拳头又加了一分劲力。意欲在这一击之下,制服丁国。

  军中格斗也确实没那么多花样,只是眼见这两人甫一交手,就是两败俱伤之局。这让与双方关系匪浅的钱掌柜心中急迫,已是惊叫出声。

  而丁氏兄弟的其中另一位丁家与高宽同伴丁广,作为旁观者看得最是清楚。一见两人之间的情形,心知这番交手高宽肩膀必然骨折受损,而丁国会是头部受伤之下昏迷。两人焦急之下,却都有鞭长莫及之感。

  坐于韩冬身边的梁雨蓿也有些不忍,心神电闪间,已知两人的交手自己也阻止不了。只是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她已经习惯困难之事找韩冬就一定能解决。不由双眸看了身边之人,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梁雨蓿的眼神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刚一落到韩冬身上,他的身体已霍然而起。

  瞬息之间跨越大堂中摆放的数张八仙桌,闪现到了已有闭目等待硬捱对手攻击的高、丁两人身边,同时伸出了两只手臂。

  大堂中的所有人只觉眼前一花,原本极为安静的坐于门后的人影,好似凌空闪耀了一下,就已站在了交手的二人之间。

  超越极限的速度,就像突破了时空的束缚。大堂中的人都能异常清楚的看到,韩冬伸出的手,带着虚幻般的模糊。却刚好拦在了这一拳、一凳的前面。

  速度实在太快,让人有一种就在两人动手之前,韩冬的手就有准备,早就守候在了那里的错觉。

  这个让人觉得富含节奏,又异常合拍的动作,毫无意外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两人拼仅全身之力的狂暴一击,就像海浪拍打在历经沧海桑田的礁石之上。浪花化为无形,而礁石却依然如故。

  交手的两人中,高宽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拳头明明接触到的是韩冬粗壮而又修长的手指。却感觉自己像击中一层韧性十足的薄膜,平时能击碎青石的拳力再也无法前进一丝。

  拿着条凳的丁国更加惊疑,他能清晰的看到,条凳在与韩冬接触的地方,倏然飘起一缕烟尘。

  只不过,这飘落的烟尘是由这张结实的木凳,承受不了韩冬强悍的劲道,崩溃所留下的粉末。

  在韩冬的劲道侵袭之下,两人身体一阵细微的颤抖,手上攻击的动作,不由的停止了下来。在二人恐怖的眼神中,那条长凳已经完全化为粉尘无声的掉落。

  韩冬这才对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人笑了笑,收回手掌,转身又走回门后的椅子上坐下。

  交手的双方对刚才之事都有些心有余悸,又震惊于韩冬所展示出来的武功。一时之间也无心察看对手,心神巨震之下,场上有些沉寂。还是钱掌柜看得清楚,见状开口说道:

  “几位都是误会!请好好先听我一言”

  经过方才之事,双方都有了讲讲道理的打算。听到钱掌柜之语,具是一片沉默,等着其说出后话。

  钱掌柜看着韩冬,口中却说道:

  “梁将军两位可别见笑,我们这几人都曾受过这家客栈东主韩伯的恩惠。情急之下,一时都有些冲动,幸好没出大事。”

  这钱掌柜虽然不会武功,但对刚才让任何人都震惊的场景,还是能懂得其中蕴藏的含义。小心解释之下,边抱拳对韩冬所在方向施礼。

  等韩冬点点头,钱掌柜继续说道:

  “自十二年前韩伯将这家客栈交给我经营之后,他老人家就很少过问,却一直在外漂泊。后来我才知道,韩伯这是在寻找自己多年以前丢失的儿子。”

  梁雨蓿见韩冬听得仔细,心知其中定是有什么关节,自己并不知情。也不打扰,凝神专注倾听。

  “就在前几日,韩伯在一大帮人的护卫下,经过这里。离去之时交代我说,这家客栈以后就交给你了。这种话韩伯每年都会说上一遍,开始我也不以为意。”

  钱掌柜看了看二楼方才那群甘国侍卫出现的位置,继续说道:

  “当时跟随韩伯过来之人,行为举止与那些甘国侍卫一般无二。从其口音听出应是汉国侍卫无疑。这群人却对韩伯极为恭敬。”

  见丁氏兄弟似有不信,指指自己一双眼睛说道:

  “我老钱经营客栈十多年,成天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别的不敢夸口,但是只要人从我眼前经过,这人的身份职业,有何特殊之事,我都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丁氏兄弟本要出言讽刺两句,却见韩冬面带笑容,显得饶有兴趣。心中也对他有些害怕,这才住口不提。

  “韩伯也不避讳,对我说道,此次听闻普济大师破关之后,重开讲法,他老人家闻讯赶去。得佛祖保佑,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那些随行之人全是少东家所派,护卫韩伯回家整理资产物品的汉国侍卫。”

  说到此处,钱掌柜一张圆圆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我自是为韩伯高兴,正想让他老人家请出少东家,见上一见。却又听韩伯说道,这次找到了儿子,就要一起定居汉国,不会再回越国了。而这来福客栈,这些年本就是由我经营,就交给我继续打理,只是却再与他老人家无关了。”

  钱掌柜说到此处,应是想到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韩伯,唏嘘之下眼圈泛出淡淡的红润。

  对钱掌柜先前的讲述,丁氏兄弟本就并不满意,再次听到钱掌柜转述韩伯的话语之后,丁国再也忍不住说道:

  “你这些话我们兄弟懒得听下去,韩伯找到儿子之事,我们也听说了。此次赶往和集也是要恭喜韩伯,顺便送点礼物给韩公子的打算。可是……现在,我们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韩伯从这里经过之后,怎么见不着人了?你能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丁国话一出口,大堂上所有人脸色都是一沉,具都沉默无语,顿时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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