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道:“三嬷嬷,麻烦去找里正来吧,沉塘可是大事,我是犯了啥国法了,要沉塘?承宗哥,麻烦你去五里镇跑一趟,去秦氏酒楼找年掌柜,让他派人去报官,并请刘铺头来一趟,让他把闹市的人拿下。我要告他们污我名节,毁我财物,并告洛香村的人无视国法,滥用私刑!”
“好,老婆子今儿就豁出去了,不给他们这些点厉害看看是不知道怕呀!”三嬷嬷狠了狠心拉着香兰就去找里正,临行前还不忘嘱咐香承宗,“栓子啊,你快去镇上找年掌柜去。”
“嗳,我这就套车去镇上。”香承宗也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两方都是骑驴难下。
香玉要借这事立威,以后村子里的人便不敢再欺负她了,自然不会主动让步!何况今儿这事她占着理,得理不饶人有什么不好?
香家二房的人却是气得不行,香玉的态度出乎他们的预料,既怒又怕。这事儿是香雪想出来的,说是趁谭墨不在的时候把香玉弄回老香家,再作他们的摇钱树。
就算是谭墨回来了也拿这事没办法,毕竟是香玉主动回老香家的。若是离开老香家那就得拿银子,这次绝不会是五十两就放人了,五百两也是少的。
于是香家二房就充当了香雪的马前卒,再加上赖头青对谭墨的恨意,这才有了今天一早的事,他们想出把香玉沉塘这么一个阴毒的点子。
而理由也是因为香玉和谭墨没有成亲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理由虽然很牵强,可要是经过添油加醋,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所以香玉必须将他们打击到底,决不手软。
三嬷嬷一家人走后,小李氏又嚎了起来,“哎呀,我这是作了啥孽呀,咋养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闺女啊。闺女打爹天理不容呀!”
随着她的干嚎,香福林幽幽醒来,摸了摸差点被打歪的下巴,再看看一脸冷漠的香玉。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大骂着扑上去,“你个死妮子,我打死你!”
“哼!”张虎立即挡在香玉跟前。
他身形高大,站在偏瘦的香福林面前,就像一面铁塔似的,充满压迫感。
“你,你……你个贱丫头,迟早遭报应!”香福林不敢上前,只好来了这么一句诅咒话。
香玉冷笑,“报应?你们是说我吗?真是好笑。论到报应,怎么也得先报应你们才是!许二哥,刘德叔,把大门堵上,别让今天来闹事的人跑了。”
许二哥就是刘石头的好兄弟,许二狗;刘德就是曾经给谭墨家做过短工的老大,他们跟刘山根一家的关系都不错,这次来给香玉家曾房子也都很卖力。
“好嘞!”这哥几个立即抱着胳膊堵在了大门口。
香玉又道:“今儿咱们也休息一天,放心吧,工钱照常付。就当歇歇脚,看看热闹。蔓儿,玉凝,你们去沏几壶菊花茶来。哦,干脆把小炉子搬出来烧水好了。再摘一些新鲜薄荷,拿几张竹凳子,也让大家伙歇歇脚。”
洛蔓儿和李玉凝互看一眼,看香玉稳住了情势心里便有谱了,二人爽快地进内院拿东西。
有几个小泥瓦匠还是孩子心性,听香玉这么说便主动请求去摘薄荷。这外院的薄荷长得可好了,他们只摘嫩叶,在清澈的小池塘边洗洗,这就能泡茶了。
“香玉,你,你敢!”香福林心虚了,这是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架式呀。
就在这时,又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哎呀,香玉妮子就是不一样啊,这才出了老香家几天就能使唤上了下人,还真是……勾人的本事不小呀。我可是知道香玉你出老香家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也就是谭墨那个傻子肯要我不穿的破鞋!
哼哼,沉塘好啊,早就该沉塘了。我李二楞子作证,香玉这妮子最是会勾人,坏了咱洛香村的名声!”
这话一出,香玉脸面立即铁青,小李氏的二哥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拿自己的名声为引拉她下水,真、该打!
“还愣着干啥,把那仨下人扔过去。竟然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反抗,打不死他!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儿,就得伺候咱这些老少爷们!”李二楞子穿着件皱得难看的青绸长衫,配上那油腔滑调,贱贱的表情,真真是欠揍。
但李二楞子常年在镇上鬼混,也是小有名气的混混,手底下还是有那么几个小狗腿子的。
他们将老赵家的爷仨推了上来。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也只有赵大是个壮老力,可身子骨在逃荒时亏得太多了,自然不是专门打架的混混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鼻青眼肿地绑了送回来。
“姑娘,我赵大没用呀,丢少爷的脸了!”赵大顾不得身上的伤,双膝一弯,跪下了。他是壮劳力,挨打得最多,可他觉得自家少爷那么厉害,他这个作下人的也不能给主子丢脸呀,可是他打不过那些人。
“赵大,这是,这都是李二楞子打的?”香玉怒了,从来没这么愤怒过,瞪着眼睛厉声道:“张虎,给我把李二楞子这几个绑了,就挂在门外的大树上吧。此人信口开河诬蔑我的名节,不逞不足以泄恨!还有赖头青,想把我沉塘?先问过里正叔跟咱们的县太爷再说吧。”
张虎嘿嘿笑着应下,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指,发出嘎嘣响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将香玉说的这些人敲晕,然后在一些泥瓦匠的帮助下将这些人用粗麻绳绑了起来。
而绑赖头青的正是他拿来想绑香玉的绳子,算是物尽其用了。
整个过程迅速而震撼,让看热闹的村民没一个敢出声指责的,就连香家二房的人也是吓得闭了嘴。更不用说吓得心肝扑通跳的大嘴媳妇和老驴婆子了,她们二人直接吓得蹲在了地上,感觉小腿肚子直打颤。
当张虎把李二楞子和赖头青挂在外面的大上时,小李氏似乎才回过神来,指着香玉骂道:“你这个天杀的贱妮子,那是你二舅呀,你竟敢打长辈,你大不孝,沉塘是轻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不是骗香玉回不回老香家的事了。再说了,大家都撕开了脸皮,香玉要是再答应回老香家的话,估计看热闹的人也说香玉傻了。
香玉冷笑,“我说大婶,你别总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没有家人,怎么会有个作混混的二舅,你也太高看那李二楞子了吧。”
说完,香玉亲自给赵大爷仨松开了绳子,再次冷冷地说:“张虎,许二哥,刘德叔,看好老香家二房的人。他们不是我的亲人,我看跟李二楞子还是赖头青是一伙的。这次以莫须有的罪名想逼我回老香家,要不然就把我沉塘,这简直是太可笑了。麻烦看好他们,我要等县里的刘铺头来,若是县太爷能受理此案的话,我定要为自个儿讨个公道!”
“香玉,放心吧,包在咱们身上了。”三人立即拍着胸脯道。
由于那最坏的几人都还晕着,老香家二房的人也不敢多说话,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香玉扶起赵大三人,轻声道:“委屈你们了!”
说着从衣袋中拿出一个两个瓷瓶说道:“一瓶里面装着药水,一瓶装着伤药,你们先用药水擦擦伤口,再敷伤药。药水不够再跟我要!”
实际上,这药水是香玉直接用瓷瓶取的灵泉水,这水治疗外伤有特效,再加上伤药,不出两天他们身上的伤便会好好的。
“这,这,真不用。咱乡下人哪有那么娇气呀!”老大不好意思道。
香玉脸面一板,“不行,拿着。去内院休息吧,这里有我呢!告诉赵嫂子,今儿的午饭照旧。”
“是,多谢姑娘。”三人应下后,便拿着伤药去了内院。
介于张虎等人的强势,老香家二房的人彻底蔫了,心神不安的蹲在地上。
这会儿功夫,洛蔓儿提了一个小炉子出来,当场生火烧起水来。
而李玉凝更是个不怕事大的人,让小花拿着小竹桌,自己端着竹盘,上面放着几个茶壶,若干个茶碗。
“香玉,菊花我拿来了,这就泡吗?”
香玉笑道:“是啊,再泡一壶薄荷茶。哦,再拿一点蜂蜜来!”
李玉凝笑呵呵地去拿蜂蜜。
香玉则是慢慢地泡着茶,说道:“父老乡亲们,我香玉来洛香村三年了,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今儿你们来我这里我就不能让你们干站着不是?来,咱尝尝这菊花茶、薄荷茶,权当看热闹了。”
听她这么一说,有好事者笑呵呵道:“那敢情好,香玉姑娘心善呀,看着咱站着也怪累的。”
香玉道:“是啊,不如就地坐下,咱一块儿喝喝茶。这茶都是出咱乡野间,可别小看了咱乡野间的茶,大热天里喝了,可以清肝明目,清热祛火呢!哦,对了,脾胃弱的,吃点凉的就拉肚子的不能喝哦。这两样茶属凉!”
众人都纷纷摆手,“咱肚子好着呢,凉水喝了照样没事儿!不怕!”
“那就好!”
待李玉凝拿来的蜂蜜,便在茶壶里加了一点,倒在杯子里让大家过来拿着喝。
泥瓦匠们先过来拿着喝,由于是一小杯,茶汤又漂亮,便小心地喝着,品着。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来拿着喝,也吧唧着嘴品着。
香玉又道:“怎么样?味道还行吧。咱乡下人买不起好茶,可用这些来泡茶也是极好的。我把怎么制菊花茶教给大家吧,想来拿到集上也能卖俩钱儿,咱这大山里可不缺菊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