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急了,扯着嗓子直嚷嚷:“老子怕你啊?有种你动手试试?!”
“哎呀我去……把他们统统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了!本队长怀疑他们是中域乾阳帝国派来的探子!”这小将气的一脸涨红,冲身后猛一挥手,身旁却半晌没发应。
只见他身后一名军士抱怨道:“启禀队长大人,这里堵得水泄不通,咱们挪一步都难,如何包围?”
“不能包围?那就直接给我拿下!”说着这小将就要动手拿人。
“要打架是吧?胖子闪开,让我来!”打架就是武堂的差事,慕小天当仁不让伸手一拨,将胖子拽到身后。
那小将一把抓了个空,随即勃然大怒,照着慕小天面门就是狠狠一拳!
慕小天已是高级低阶修为,岂能被这一拳打中,他脑袋猛地一歪,单臂往上一托,“啪!”正好捉住了小将手腕,正要发力,只见那小将突然一怔,随即“扑通!”跪倒在地……
这一霎那,双方所有人都懵了!就连慕小天也不例外,他还没使劲,对方怎么就跪了?
但见这小将一边磕头,一边带着懊恼而又激动的神色道:“末将徐飞,请慕将军恕罪!”
“徐飞?我怎么没印象,你认得我?”慕小天挠挠头皮,眼露迷茫道。
那小将却是一脸认真:“末将绝不会认错,您就是忠勇将军慕小天吧?”
“好像……是吧。”慕小天愣了片刻,点了点头。若这小将不提,他还真忘了当初南华大帝册封他的忠勇将军一职。
“那就没错了!请慕将军再受末将一拜!”慕小天赶紧伸手将这“磕头虫”搀扶起来,哭笑不得道:“咳咳……徐飞是吧?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徐飞这边才刚刚站起,身后那一队军士“呼啦!”又是跪倒一片,口中齐呼:“参见忠勇将军!”
慕小天莞尔,也难怪,当兵的见到将军哪有不拜的道理?随他们去吧。
但见徐飞起身道:“当初北关一战,末将还是一个普通军士,于孟离先锋麾下效力,后因抵受不住鸣雷军威势,于是末将就……就……”说到这里,徐飞一脸通红,竟羞愧难当。
“啊,我想起来了,于是你就成为那啥了是吧?”慕小天故意将“逃军”说得含糊其辞,为的就是保下徐飞的颜面,否则当着这许多军士面前说穿,日后他也不用做人了。
“正是,正是……”徐飞心下感激慕小天的成全,颤声又道:“后来末将被增援后军副将邓如宝拿住,就要开刀问斩,多亏了慕统领与慕将军您及时赶到,末将这才幸免于难,因此你们就是徐飞的再生父母,恩同再造啊!”徐飞说着,泪水已噙满眼眶。
“哦,原来如此,那你看看她是谁?”慕小天说着身子微微一侧,登时露出了立于身后的慕君衫。
徐飞愕然,冲慕小天身后望去,只见一袭白衫凝然俏丽,正冲他微微笑。
“咕咚!”徐飞当场晕厥!
后面军士赶紧给他掐人中,捶胸脯,半晌才悠悠醒转。刚醒来,徐飞顿时一骨碌翻身爬起,冲着慕君衫就是重重一跪!这家伙跪下之后双肩剧烈颤抖,整个人已泣不成声!
两年前,当他听说慕统领阵亡的消息,徐飞差点悲愤自杀!要知道,慕君衫当初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做人的尊严!否则就算被邓如宝杀了,“逃兵”二字也将如噩梦一般永远跟随!
“徐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今日之事只是误会,怪我等没有及时表明身份,还望将军海涵。”慕君衫将他扶起,笑着道。
徐飞双手连连摇摆,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赶紧道:“不不不……末将该死!快快列队,恭迎慕统领,哦不,恭迎雪衣侯入城!”
慕君衫一怔,随即无奈苦笑,看来举国上下对她这个雪衣侯真可说是无人不知了。
要说徐飞这年轻将军,性情是急躁了些,否则也不至于闹出这阵乱子。但也不得不说,这小子确实有一颗赤胆忠心。慕君衫等人进城之后,他仍未离去,而是一直陪伴其后为他们引路开道。
由于近日宗门大比即将举行,京都城中可说是车水马龙,拥挤无比!这时候四面八方的武者都涌入了京都,就连一家空闲的客栈都是难寻,若无徐飞一路跟随,慕君衫他们指不定还会遇见什么麻烦。
还别说,京都一带徐飞倒是熟悉,虽然没找着什么像样的客栈,但总算为慕君衫他们安排了一处较为偏远的馆驿。这馆驿是朝中官员方可下榻之处,因而房间还算充裕,足够慕君衫他们四十余人一齐进驻。
安排好一切,徐飞这才安心离去。慕君衫等人随后洗去一路仆仆风尘,前呼后拥着离开馆驿。
原本她没打算领着这许多人前往礼部侍郎府,奈何胖子等人纠缠不休,非要出去见见这京都的繁华世面,顺便给慕正严老爷子请安,想想这些理由确实充分,慕君衫也就姑且答应。
话说慕正严这两年多来,呆在侍郎府倒也没受什么委屈。不像一开始,总要看岳父杜文远的脸色过日子。自从慕君衫随军远征之后,杜文远对这个女婿倒是关爱有加,毕竟慕君衫为他侍郎府大大长了脸面,这老侍郎也总算知道投桃报李。
但是夜夜萦绕的丧女之痛,把慕正严生生摧垮了,如今本不该出现的银霜爬上了斑驳的双鬓,人也佝偻了许多,乍一看仿佛比杜文远还要沧桑几分……
杜秋娘比他也好不到哪去,一来她确实喜欢慕君衫这丫头,二来儿子慕小天一去不见踪影,作为娘亲来说自然牵挂得紧,因此原本风韵犹存的她,如今眼角也是凭添了一些皱纹。
“老爷,该用饭了……”杜秋娘一如往昔,亲自为慕正严端来了饭菜。
慕正严捧着一簿书籍,不知看进去没有,只是“嗯”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老爷,塘里的锦鲤昨日少了两尾,您去看看吧。”半个时辰后,一个丫鬟来报。当然,这个丫鬟也是杜秋娘指使的,她实在不愿看到慕正严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因而想尽办法也要让他出去散散心。
“知道了。”慕正严压根连屁股都没挪动半分。
“老爷……”又是一个时辰后,一个门房下人来报。
“你们烦不烦!还有完没完了,想清静一会儿都这么难?滚滚滚……!”慕正严大怒,甚至连手里那簿书籍都摔了出去。
不过就在下一刻,整个侍郎府就像炸锅了一样沸腾起来,紧接着所有主子下人一股脑全涌了出去!
“他们干什么?难道疯了不成?”慕正严纳闷了,按理说岳父大人平日最烦喧闹,可今日这些下人倒不怕了?事出反常啊……
“老爷,他们没疯,是小姐回来了。”门房下人也很想跑出去,可是在慕正严这里他得忍着。
“什么小姐?哪个小姐这么大架子?”慕正严以为这门房说的是杜秋娘几个兄弟的女儿,因此也没放心上。
“是您慕家四小姐回来了……”这门房下人忍无可忍,若不是身份悬殊,他都想冲上去狠狠踹慕正严一脚!
“什么?你们……你们莫非是见鬼了?!”慕正严嘴里一边说着,一边“吱溜!”一声自软榻上爬起来,也来不及穿鞋,就这么光着脚丫冲了出去,同时还不忘冲这门房丢了一句:“你这混球,怎么不早说!”
门房下人差点没气哭,心中一通暗骂:“我他娘早就说了,你他娘爱搭不理的,我他娘招谁惹谁了,你他娘还怪老子没说,我他娘还活不活了?!!!”
侍郎府前院围满了人,慕正严挤了半晌才好容易挤到前面,猛一抬头,可不是女儿慕君衫回来了?!
“噗通!”慕正严思女心切,这乍一见到,双膝忽然一软,差点没一头栽倒。
一群下人心中直纳闷,都说子女见到爹娘要跪,没听说爹娘见到儿女还有下跪的道理。他们慕家的规矩真诡异啊……
杜秋娘连忙上前搀起慕正严,双眼也是挂着红肿,慕君衫乍见这二老如今熬成了这副模样,忍不住鼻尖一酸,几欲落泪。严格的来说,原本慕君衫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归属感,直至今时今刻她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二位老人,就是她这一世谁都无法替代的双亲!
时隔近三年,一家人终于团聚,自然少不了一番亲近。杜文远同样高兴,慕君衫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雪衣侯横空出世!意味着礼部侍郎府从此有了一座巨大靠山!更意味着他杜文远的仕途从此一马平川!
没得说,着人布置家宴,而且必须是丰盛昂贵的家宴!杜文远一贯抠搜搜的,这一次他豁出去了!思虑了半晌,他发现这么安排还是不妥,于是提笔写了几张请柬,随后唤来几名下人:“去,分头将这几张请柬送出去,越快越好!”
这些下人不敢怠慢,赶紧捧着请柬冲出府外。
这个家杜文远最大,他的安排别人插不上嘴,更别说慕君衫这个第三代晚辈。京都范围巨大无比,但请柬发出没多久,便是有人相继登门!
第一波,杜家所有在外的儿女接到老爷子通知,第一时间尽数返回侍郎府,一个不差!(未完待续)